第18章 千界商盟

玄域历四千零五年，春分。

星陨巨树下的裂隙已化作半透明的光门，诺兰蒂斯的灵族商船正顺着发光的根须驶入玄域。这些船身布满水纹咒文的舟楫上，满载着能净化疫病的“星海苔”与可在旱地生长的“潮汐稻”，换来的则是玄风学府的炼器术与焚心谷的火灵晶。

林风站在新建的“千界驿站”前，看着灵族少女用鱼尾拍打着地面，好奇地观察着会自动清扫的“除尘符”。三年前的共生碑已被岁月打磨得温润，碑文在晨光中泛着微光，却突然在他掌心的星芒印记中映出警示——碑顶的星陨嫩芽正在以逆时针旋转。

“林风哥哥，潮汐稻的试种出问题了！”镇中孩童小羽气喘吁吁地跑来，“田里的水突然结冰，稻穗都变成了冰晶！”

林风心中一紧，跟着小羽跑到试验田。只见整片稻田笼罩在寒霜中，诺兰蒂斯的潮汐稻根系正被一层蓝鳞怪鱼啃食，而这些怪鱼的鳞片上，竟刻着与诺兰蒂斯完全相反的火焰咒文。

“是‘焚烬海族’的标记。”苏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中托着一条冻僵的怪鱼，“诺兰蒂斯的宿敌，来自小世界‘焚海界’，擅长用炎魔法则破坏水元素共生。”

话音未落，裂隙方向传来巨响。众人赶到时，只见三艘燃烧着赤焰的巨舰正撞击光门，舰首雕刻着吞尾炎蛇——正是焚海界的“炎蛇商盟”。诺兰蒂斯的灵族护卫在火焰中节节败退，光门上的水纹咒文正在被炎魔法则蒸发。

“外来者，竟敢染指诺兰蒂斯的共生果实！”为首的炎蛇领主踏着火浪而来，他的皮肤如熔金般流淌，眼中跳动着赤焰，“本座代表千界商盟，宣判你们的‘世界共生’为非法！”

林风注意到，炎蛇领主的额间烙着一枚青铜印记，与当年在煞渊发现的“世界掠夺者”徽记一模一样。星陨印记突然发烫，残片上的星纹自动连接成图——那是三千世界中，以掠夺小世界为生的“千界商盟”势力分布图。

“千界商盟？”苏璃握紧细剑，剑鞘上的星陨嫩芽自动延伸，在她掌心凝聚成水炎交织的护符，“你们就是靠摧毁共生世界，掠夺灵根的强盗？”

炎蛇领主大笑，身后的巨舰展开帆布，上面绘着无数被摧毁的世界残像：“共生？哼，不过是弱者的借口！只有不断吞噬其他世界的灵根，才能让本界进化——就像你们玄域的星陨巨树，很快就会成为焚海界的肥料！”

他抬手，巨舰上的炎魔炮对准巨树。林风感应到星陨之种的核心在震颤，那些被诺兰蒂斯拯救的灵族、学会共生的玄域修士，他们的愿力正顺着星芒汇聚到他体内。

“苏璃，启动‘众生共鸣阵’！”林风跃上巨树，将残片按在树根的星纹节点，“让所有从共生中获益的生灵，用信念守护这片土地！”

苏璃点头，手中的护符化作万千光蝶，飞向玄域各地。片刻后，诺兰蒂斯的灵族、永夜冰原的寒霜豹、焚心谷的炼器师，甚至远在玄风郡城的叶苍长老，纷纷将自身灵气注入共鸣阵。巨树的星芒枝叶突然暴涨，在光门外形成一面由万千光点组成的护盾。

炎魔炮的攻击轰在护盾上，却如泥牛入海。林风趁机召回在诺兰蒂斯做客的界主，对方的水幕与玄域的星芒融合，在炎蛇舰队周围形成“共生漩涡”——凡是攻击都会被转化为滋养两界的灵气。

“不可能！”炎蛇领主惊恐地看着舰队的火焰逐渐熄灭，转化为星芒与水露，“你们竟然能同化炎魔法则？”

林风走向光门，掌心的星芒印记与炎蛇领主的掠夺印记产生共鸣，竟在对方脑海中映出焚海界的未来：因为过度掠夺，灵根枯竭，整个世界正在崩塌。“看看你们自己的世界吧，”林风轻声道，“共生不是弱小，而是让每个世界都能在平衡中存续。”

炎蛇领主愣住了，他看到了焚海界的子民在枯竭的大地上挣扎，与当年玄域众生在劫火中求助的模样何其相似。当他放下武器时，炎魔炮上的火焰自动熄灭，化作滋养星陨巨树的养料。

“我们……还能补救吗？”炎蛇领主的声音第一次出现颤抖。

苏璃走上前，递出一株星陨嫩芽：“诺兰蒂斯的世界树与玄域的巨树已经证明，不同法则可以共生。只要你们愿意停止掠夺，千界商盟的舰队，也可以成为共生的桥梁。”

当天傍晚，炎蛇舰队的帆布上，第一次绘上了星芒与火焰交织的共生徽记。裂隙光门前，林风与炎蛇领主共同立下第二座共生碑，碑文由炎火与星芒共同书写：“千界千面，共生共衍，掠夺者终将陨落，而桥梁永存。”

深夜，林风独自坐在巨树顶端，看着光门中穿梭的两界商船。星陨印记突然浮现出新的画面：在三千世界的中央，一座由无数光门组成的“万界城”悬浮在混沌中，城中央的巨碑上，缺了一角星芒印记——那是等待玄域加入的“共生议会”。

更远处，在某个被迷雾笼罩的小世界，一位身披残破星纹长袍的老者睁开眼睛，他掌心的金色印记与林风的星芒印记遥相呼应。老者望向天空中若隐若现的万界城，喃喃自语：“星陨之种的守护者，终于让千界商盟出现了裂痕……接下来，该是唤醒‘共生议会’旧识的时候了。”

星陨巨树的枝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每一片叶子都映照着不同世界的光芒。林风知道，千界商盟的威胁不会就此消失，焚海界的转变只是开始。但正如当年在天阙前的抉择，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对抗，而是让不同的光芒，在共生的星空中，各自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