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备重生南宋绍兴三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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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瓮中捉鳖

堂内众人听闻敌军逼近,纷纷起身,准备守城。

晁盖怒目圆睁,一把抽出金背砍山刀,要把信使斩首。

被按在地上的信使剧烈挣扎起来:“饶命!小人知道这支兵马的底细!”

他的汉话带着浓重的幽州口音,“他们本该昨日酉时抵达,与城内守军里应外合……”

刘备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晁盖握刀的手:“天王且慢,此人有用。”

他抽出雌剑,架住信使下巴,“说详细些,若有半句虚言……”剑锋微微下压,划出一道血痕。

信使的喉结剧烈滚动,冷汗顺着脸颊滑落:“那……那是驻扎在平阴县屯田的平阴猛安,是石抹荣的嫡系精锐。三千人全是女真本族勇士,一人配三匹战马……”

他压低声音,“若是他们按时抵达,早就……”

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然明了,若这支精锐骑兵如期而至,趁梁山军鸣金收兵时突然袭击,配合城内两千守军杀出,梁山军必遭灭顶之灾。

吴用羽扇轻摇,眼中精光闪烁:“难怪石抹荣不出城突袭……”他转向地图,“屯田兵马分散各处,短时间内难以集结,这计划看似周密,实则漏洞百出。”

刘备收剑入鞘,金属摩擦声清脆悦耳:“天助我也,这支精锐既未能如期而至,必是强弩之末。”

他声音虽轻,却如珠落玉盘,在肃静的大堂内格外清晰:“天王,此乃战机,何不趁势吃掉他们?”

晁盖冷哼一声,将砍山刀重重插回刀鞘:“算这狗贼命大,押下去严加看管!”他瞪着信使,“玄德详细说说。”

信使如蒙大赦,瘫软在地,被两名亲兵拖了出去。

刘备手指蘸着未干的茶汤,在案几上勾勒出瓮城的轮廓:“可令起义的签军换上守军衣甲,城头仍悬金国旗帜,放这只兵马入瓮城。”

“不可能。”吴用摇头,羽扇尖点向城外,“那猛安岂会让骑兵入城?城内街巷狭窄,马匹难以腾挪,反不如城外扎营便于骑兵驰骋,这是连寻常骑兵校尉都懂的道理。”

刘备忽然笑了,这个笑容让董平莫名想起山中老猎户面对落入陷阱的猎物时的神情。

“那就给他们个不得不入城的理由。”刘备拾起信使掉落的令箭,“急行军后的战马需要精料,士卒也渴望热食床榻……若此时城内带着酒肉去犒军……”

刘备将令箭往案上一掷,“如若不成,待其伶仃大醉时,以响箭为号。城内伏兵杀出,城外林冲截击,必能全歼!”

晁盖的拳头重重砸在案几上:“就这么办!传令林冲的骑兵藏进城东白杨林马衔枚,人噤声!”

又对董平道,“你去挑选三百精壮,扮作签军犒军!”

寅时的月光被厚重的云层彻底吞没,董平独自站在城头雉堞旁,远处,一条由火把组成的长龙正快速蜿蜒而来。

他下意识摸了摸怀中那柄锋利的匕首,这是临行前玄德哥哥亲手所赠,望他再建新功。

“来了。”身旁扮作金兵的同伴小声提醒。

骑兵很快列成战阵停在城外五里处,铁甲碰撞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一员塘骑策马至城下,厉声喝问:“石抹都统何在?为何不见梁山贼踪?”

董平深吸一口气,刻意用带着幽州口音的女真话回答:“都统大人正在府中治伤,梁山贼已被都统大人击退,大人命小的备好酒肉犒劳诸位。”

不多时城门缓缓打开,董平带着二十名‘亲兵’抬着酒坛烤羊来到军营前。

烤羊的油脂滴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混合着酒香在夜中格外诱人。

平阴猛安是一员虬髯大汉,他狐疑地打量着这个年轻军官:“你是新来的?本官怎么没见过?”

董平面不改色,先给自己满满斟了一碗烈酒,仰头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

“小的是东平府尹的侄儿,上月刚从中都调来协助平贼。”他抹了抹嘴,又倒满一碗酒双手奉上,“都统大人说,诸位赶来辛苦,让小的好生犒劳诸位。”

虬髯大将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露出颈侧一道陈年箭疤,那是宋军神臂弓留下的。

酒碗见底时,他的语气明显缓和:“在下误了时辰,还好都统大人力挽狂澜……”他打了个酒嗝,“都统大人非但不怪罪,还犒劳我等。”

又是一番对石抹荣的阿谀奉承,待酒过三巡、肉尽数盘后,董平借着酒意拱手道:“诸位今日星夜兼程,想必人困马乏。都统大人特意嘱咐,让诸位不必费力扎营,直接进城休整便是。”

那虬髯大将已是醉眼朦胧,闻言拍案大笑:“都统大人当真是个菩萨心肠!既然如此,我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摇摇晃晃起身,对身后亲兵喊道:“传令下去,全军进城休整!”

半个时辰后,当最后一名女真骑兵步行进入瓮城时,董平早已借着夜色悄然登上城头。

“放!”

一声响箭尖啸着划破夜空,刹那间,瓮城千斤铁闸轰然坠落,砸在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无数箭矢从女墙箭垛后倾泻而下,黑压压的箭雨遮蔽了月光。

平阴猛安惊怒的咆哮刚出口就被铁矢破空声淹没。

他的弯刀刚出鞘半寸,三支三棱透甲箭已精准穿透铁甲缝隙,深深扎入胸膛。

女真骑兵在狭窄的瓮城内挤作一团,平阴猛安的战马惊嘶着人立而起,将他掀翻在地。

“杀!”

林冲率领的骑兵如银色洪流从城外杀入,雪亮的马槊组成一片死亡丛林。

林冲一马当先,从城外一路杀到闸门前,枪尖挑起的金兵狠狠撞在城墙上,鲜血顺着墙砖汩汩流下。

当瓮城内的厮杀声终于停歇时,城墙上的呼喊声响彻天地。

晁盖踩着没过脚踝的血浆走进瓮城,战靴每步都带起黏稠的血沫。

平阴猛安的尸体被钉在闸门上,他的铁甲被砍得稀烂,却仍保持着反抗的姿势。

“是挺勇猛。”晁盖看着他合不上的眼睛,“把他的头挂在城门上,让后来的金狗看看。”

另一边,刘备正在清点战果:“共斩首二千七百级,缴获铁甲一千二百副,城外俘获完好战马四千匹,”

他转头对吴用道:“按照一人双马的标准,又能武装两千骑兵了。”

晁盖大手一挥:“把金狗的头颅全部铸成京观!”

三千颗头颅被石灰仔细腌制,整齐垒成金字塔状堆放在护城河前。

石抹荣的首级最为醒目,用他自己的辫子系在旗杆顶端,在晨风中缓缓转动,空洞的眼眶正对着北方。

当最后一具金兵尸体被投入焚尸坑,熊熊烈火映红了半边天空时,东方的地平线上,一轮血红的朝阳终于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