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斩神者说

付青踩着克隆体的残骸拧开消防栓时，混着机油的锈水正倒灌进地下密室。

钢镚植入他耳后的通讯器突然响起唢呐声，男孩的全息投影蹲在执政厅废墟上啃西瓜：“付大哥！你上热搜了！标题是'震惊！某男子竟用剑影给全城WIFI信号增强'！“

“少贫嘴！“

付青挥剑劈开坠落的承重梁，“老子现在...“他的瞳孔突然收缩——轩辕剑骨插在地面的裂缝里，正将暗红血水转化为青铜色的数据流。

整座城市的地下管网在视网膜上具象化，每个觉醒者的星痕都成了网络节点。

械老的狂笑震得耳膜生疼：“成了！星痕互联网！老夫三十年前埋的服务器终于...“

“闭嘴！“付青突然抓住从通风管垂下的机械触手，“叶红翎在哪？“

触手尖端弹出全息屏，画面里的女指挥官正被钉在昆仑剑阵中央。

林秋月的声音从九天之上传来：“青儿，看看这些为你而死的蝼蚁...“剑阵外堆积着破晓成员的尸体，钢镚的战术目镜碎在血泊里，小剑仙的断手仍攥着草莓发卡。

付青的星痕突然逆时针旋转。

他扯下脖颈的勇气徽章，上面钢镚画的佩奇正在渗血：“系统，启动最终协议。“

「混沌剑体融合度99.9%...」

“老子说启动！“

「最终协议启动，混沌剑体融合开始——」

付青的嘶吼被蜂鸣声淹没。

皮肤下的青铜纹路如活蛇游走，每寸骨骼都在高频震颤中重组。

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剑刃上分裂成无数个——拾荒的、卖早点的、躲在庇护所发抖的，三百万个付青的虚影正从每个觉醒者的星痕中站起。

“付大哥！“钢镚的尖叫突然刺破混沌，“看手背！“

被青纹吞噬的小猪佩奇正在渗血。付青福至心灵，剑尖蘸血在虚空画出涂鸦——正是孩子们在避难所地板的信手涂鸦。

当最后一笔完成时，纳米蜂群突然从排污管喷涌而出，裹挟着市政电网的电流在他周身织茧。

“原来这才是械老的生日礼物...“付青在电磁茧中狂笑，“老不修！居然在勇气徽章里藏了反重力引擎！“

茧壳炸裂的刹那，昆仑剑阵的威压轰然降临。

付青踏着蜂群组成的阶梯拾级而上，每步都踩碎一柄飞剑。

当林秋月掐诀唤出轩辕剑本体时，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嵌着的竟是叶红翎的机械义眼。

“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扛到现在？“

付青扣出义眼捏碎，数据流在空中重组成赤龙纹身，“红翎姐教过我...“

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怎么黑进上古剑阵！“

血色代码顺着剑纹逆流，昆仑山巅的三百剑修突然抱头惨叫。

他们的本命飞剑调转剑尖，剑穗上赫然系着钢镚偷塞的微型炸弹。

付青打了个响指，漫天烟花中浮现孩子们的全息笑脸。

“不可能！“林秋月祭出的剑匣开始崩解，“凡人的羁绊怎会...“

“因为老子从来不是一个人战斗！“

大地在轰鸣中龟裂。

付青踏着青莲跃入云端时，整座城市的觉醒者同时抬头——他们的星痕投射出青铜剑影，在平流层交织成覆盖大陆的诛仙剑阵。

卖煎饼的大叔挥铲斩断执法机甲，拾荒少女的异能掀起钢铁风暴，无数道微光汇向同一个身影。

林秋月终于色变：“你竟然把剑冢...“

“错了。“

付青的声带因过度负荷变得沙哑，“这才是真正的剑冢——“

他张开双臂，背后浮现三百万觉醒者的虚影，“——人心为剑，红尘作冢！“

昆仑剑修们的飞剑在共鸣中调转方向。

付青看着母亲惊惶的脸，突然想起病床前她最后的谎言：“小满去参加夏令营了...“

原来两个世界的母亲，都擅长用温柔编织牢笼。“

再见，妈妈。“他并指如剑刺向虚空，“这次我自己签出院通知书。“

剑光吞没昆仑山巅时，付青听见此起彼伏的碎裂声。

叶红翎的拘束器、械老的实验台、小剑仙的电子镣铐...当林秋月在光柱中化作青铜残片时，他忽然察觉手背发烫——钢镚用血画的佩奇正在褪色，男孩最后的讯息在皮肤上浮现：【付大哥，我把勇气徽章改造成烟花啦！】

整座城市的夜空炸开粉色小猪云团。

付青从万米高空坠落时，看见自己的身躯正化作数据流消散。

系统提示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开始意识上传...」

“传你妹！“他用最后的力量竖起中指，“老子要当离线存档！“

黑暗吞没意识的瞬间，有双温暖的手接住他下坠的灵魂。

现实世界的消毒水味涌入鼻腔，监护仪规律的嘀声中，妹妹小满的哭喊穿透两个世界的壁垒：“哥！你答应要带我去迪士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