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剑骨生莲处

楚璇玑的素纱被剑气割得七零八落。她跪在万剑崖残碑前，指尖抚过苏寒留下的剑痕。三百六十五道剑气如莲花次第绽放，每片花瓣上都映着不同时空的苏寒——有的在桃林煮酒“原来剑仙的孤独，是连影子都要分裂成千万种模样。“楚璇玑将凌仙录残页收入怀中，忽闻身后传来青铜齿轮转动声。一座尘封三百年的星象台从血海中升起，台中央摆着苏寒幼年用过的剑穗，穗尾系着半块染血的娲皇石。

二十七个身着玄甲的身影踏剑而来，为首者摘下头盔，露出额间与苏寒 identical的霜纹：“我们是被分裂的魔修人格。苏寒封印时空裂隙时，给了我们新生。“他将三阴化骨剑插入星象台，剑锷处凌仙宫的莲纹与苏寒石像心口的霜纹产生共鸣。

剑冢深处传来石破天惊的碎裂声。苏寒石像的手指动了动，洛璃耳后的鳞片突然焕发出珍珠光泽。楚璇玑看见苏寒石像的掌心缓缓张开，里面躺着三百年前洛璃送他的定情信物——半片龙鳞制成的雪花膏。，有的在战场喋血，最清晰的那片花瓣里，他正为洛璃簪花，发间别着她熟悉的九转冰魄剑穗。

星象台投射出苏寒的记忆残片，楚璇玑在光影中看见：

第一世·桃夭

苏寒是凡人书生，在溪边救起受伤的小白龙。他用体温焐热她冻僵的鳞片，却不知她是凌仙宫镇压的烛龙幼体。血煞门来袭时，小白龙为护他强行化形，第一次说出的“苏寒“二字，染着心口的血。

第三世·剑痴

苏寒是凌仙宫剑奴，偷学禁术被废去修为。洛璃是镇守剑冢的剑灵，每到朔夜就会被万剑穿心。他用嘴咬住断裂的剑刃，以身为桥渡给她半缕神魂：“阿璃，痛就咬我。“剑冢的桃花开了又谢，他的血在青石板上汇成洛璃的名字。

第五世·龙劫

苏寒是弑龙卫首领，奉命追杀化形的洛璃。她躲在深海水晶宫，每日用龙涎抄写他的兵法。最后一战时，她主动将逆鳞刺入他心口：“苏寒，这次换我教你...什么是痛。“他抱着逐渐冰冷的躯体才发现，她藏了他所有战败时的狼狈画像。

“够了！“念安的剑胚突然发出龙吟。少女从楚璇玑身后走出，她眉间的霜纹与苏寒石像心口的封印完全重合。当她将剑胚刺入石像胸口时，三百六十五道星轨同时注入剑身，剑身上浮现出苏寒从未见过的第十八道剑痕——那是洛璃的掌纹。

“寒儿，你的剑...还缺个剑鞘。“

洛璃的声音从石像中传来。苏寒的躯体开始解冻，他低头看见洛璃正用最后一缕龙鳞为他编织剑鞘，每一针都穿过自己的魂魄。魔修门主的残魂趁机钻入剑胚，却在触碰到洛璃的血时发出惨叫——她的血里溶着凌仙宫主三百年前的灭魔咒。

“以身为鼎，以爱为牢。“苏寒将洛璃纳入怀中，九转冰魄剑突然分裂成阴阳双剑。阴剑裹着洛璃的龙鳞刺入时空裂隙，阳剑带着他的剑骨封印烛龙残魂。楚璇玑终于看懂凌仙录最后一页的空白：所谓逆乱阴阳，不过是让相爱的人在轮回里互为剑鞘。

当楚璇玑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三百年前的农舍前。苏寒正在院中劈柴，洛璃抱着药篓从溪边走来，耳后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珍珠白。他们看见她时并无惊讶，仿佛早已在无数次轮回中预演过这一幕。

“璇玑师姐，要留下来吃桂花蜜吗？“洛璃晃了晃手中的陶罐，里面沉睡着苏寒用剑魄温养的蜂群。楚璇玑望着屋檐下新挂的风铃——那是用三百六十五片剑魄碎片制成的，每片都刻着“平安“。

深夜，念安抱着剑胚坐在桃树上。她看见苏寒与洛璃在月下对弈，棋盘上的棋子竟是他们历代的命魂。当苏寒的白子吃掉洛璃的黑子时，两人同时笑出声来，仿佛在笑这千万次轮回的痴缠，终究不过是一局未下完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