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巷诡影

林夜在焦黑的梁柱下翻出半块玄铁令时，暴雨已化作细雪。令牌边缘残留着暗红血渍，“澹台“二字在月光下泛着诡异青芒——这个姓氏他在族谱上从未见过。

“沙...沙...“

瓦砾堆传来碎响。少年猛地滚向右侧，三枚透骨钉擦着耳廓钉入石墙。六个黑袍人呈扇形围拢，兜帽下传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小老鼠倒是机警。“

青铜古戒突然发烫。林夜低头发现手背血管竟浮现星斗纹路，当他本能地踏出半步时，积雪突然腾起螺旋状气浪。等反应过来时，人已出现在十丈外的槐树上。

“虚空步！“黑袍首领声音骤变，“快结锁灵阵！“

林夜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他抓住枝干喘息，看见下方黑衣人结印唤出六条紫焰锁链。锁链交错成网兜头罩下，古戒却在此刻迸发清辉。少年瞳孔不受控地转为鎏金色，视野里突然出现无数光点轨迹。

“坤位三步，震位腾挪。“陌生的女声在耳畔炸响。林夜下意识屈膝前冲，竟从锁链缝隙间穿出。黑袍人袖中射出毒蒺藜，却被他旋身踩在足尖借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撞破西墙。

腐臭味扑面而来。林夜跌进暗巷污水沟，身后传来墙体崩塌的轰鸣。他抹去嘴角血沫正要起身，忽见青石板上映出细长人影。

油纸伞面绘着血色曼陀罗，执伞女子着月白襦裙，腰间银铃无风自动。当她抬起伞沿时，林夜看见她左眼戴着雕花银罩，右眼瞳孔竟是双生重瞳。

“能引动星轨的澹台氏血脉...“女子朱唇轻启，伞骨突然弹出七寸利刃，“果然不该存世。“

刀光如练。林夜举臂格挡，古戒与刀刃相撞迸发火星。诡异的是，那淬毒的锋刃竟在触及戒面时寸寸崩解。女子闷哼后退，银罩下的左眼突然渗出黑血。

“不可能！“她撕下襦裙前襟，露出心口处的血色咒印，“明明已经...“

巷口传来密集脚步声。女子咬牙掷出三枚雾弹，身形在浓烟中扭曲消散。林夜正要追击，忽觉掌心刺痛——玄铁令上的“澹台“二字正在融化，化作血珠渗入皮肤。

识海轰然震荡。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刃穿刺：母亲抱着婴孩跪在雪地，十二盏青铜灯围成诡阵；眉心有火焰纹的男子挥剑斩断铁索，九重宫阙在雷火中崩塌...

“呃啊！“林夜抱头跪倒。当他再次睁眼时，发现污水沟里漂着半张银箔面具——正是那女子遗落之物。借着月光细看，面具内侧刻着极小字迹：

**子时三刻城南义庄**

瓦砾堆方向传来犬吠。少年将面具塞入怀中，踏着巷墙青苔纵身跃上屋脊。在他不曾留意的阴影里，破碎的油纸伞正缓缓沉入地底，伞柄末端亮起血色星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