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预言之黄帝升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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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徽商先祖

正当阴阳寨发生惨案之时,数百里之外的东夷石城也在上演着一场精彩大戏。在这场大戏里,有关阴阳寨的秘密也即将随之揭开……

自从妖婆被软禁后,既失去了言语功能,又不能随意行走,一直郁郁寡欢,性情大变,时而解衣露体,时而撕咬人物,让服侍她的要离萌生退意。毕竟,这种情况长久以往,换了谁也难以支撑下去。

这几日,黎贪率领族兄们打了一场大胜仗,又将几个不听话的小部落收入麾下。这样一来,算上近年来各个少数民族部落不服炎帝调配,通过黎贪征战无数,他的势力范围一下子扩大到苗族部落和朱襄氏部落,甚至有部份魁隗氏部落也迫于“战神”威名纷纷归降投靠。当时,由神农开创的主要核心神农氏部落多在中原一带活动,由于鞭长莫及,常常无暇顾及到东夷九黎部落,倒让黎贪有了可乘之机,曾经那种亲密从属关系将不复存在了。

那天,黎贪在东夷石城大殿举行盛大庆功宴,庆祝封疆扩土,群雄荟聚,大有功高盖主之势。正在这时,有快马来报,意欲传达炎帝之令。传令兵刚到达城门,便被城楼守卫拦下。

“我是炎帝麾下,现在有急令传达,还不快快打开城门。”传令兵手持神农图腾样式的兵符,勒马朝城门高声叫喊。

“大首领有令,不论是谁,都得下马进城,否则以逆反处之。”城门紧闭,守将回复。

“有炎帝的兵符也不行,你们竟如此怠慢,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这明显是一种侮辱嘛。”传令兵听言,不由得怒火中烧。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世间万物瞬间即变,一切怎可同日而语。我也只是听命而行而已,你还是下马进城吧。”

实在没办法,传令兵只好骑着马,在城下转着圈儿。可恼归恼,但他不想就这样回去复命,虽然早就耳闻“战神”威名,但并没有放在心上。

于是,他只得下马来,先将马儿拴在城外的石墩上,然后徒步前往石城大殿。

“来者何人,快快报上名来。”刚到大殿外,传令兵又被几个彪形大汉拦住。

“我乃炎帝麾下,前来传令,请快让开,不得有误。”看来,传令兵是轻车熟路,按规矩办事。

“什么传令,还炎帝……现在就算天帝来了,都不好使。你知不知道,我们大首领正在宴请天下英雄,没有接到密令者一律不得上殿。”说完,守卫兵们放肆地哈哈大笑。

这些守殿壮汉全是巨人族,个个身高一丈有余,挡在身材矮小还不足五尺的传令兵面前,就像一堵巨大的石墙。

很显然,曾经横行各部落的传令兵这次算是遇到真正的硬茬了。面对如此嘲弄,即便力量悬殊,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怒吼一声拔出竹剑来,准备向前硬闯。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石火之间,两个巨人族壮汉各持一把锋利过人的青铜板斧,手起斧落,眼看着平时专横跋扈的传令兵身首异处,血溅满地,这副景象和阴阳寨惨案现场如同一辙。一个是木石器时代,一个是青铜器时代,这几乎意味着领先降维式打击,任何对峙都显得没有意义。

此刻,大殿内仍然载歌载舞,推盅换盏,一片热闹喧嚣景象。对于殿外发生的事,没有人禀报,或者说对于实力悬殊的强者来说,根本上没人在意一个弱者的生死。

待黎贪知道此事后,已无回天之力了。但是,他没有一丝责备自己属下的意思,倒是觉得根本上没这个必要,因为沉不住气往往不是他的性格,鲁莽只是匹夫之举。当然,他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虽然凭借自己的实力,炎帝不可能随便将他扣上一顶背叛的帽子,但无疑可以算是打草惊蛇了。在时机没有成熟之前,按兵不动为上策,麻痹对手是中策,暗渡陈仓才是上上之策。于是,他突然想到了卑危曾经提到的两个人,一个是要离,一个是共工。

回到内室,要离正在擦洗着玉器,然后准备去安顿好无法照顾自己的妖婆时,这时黎贪叫住了她。

“要离,最近辛苦你了,替我日夜照料这个疯婆子,本人十分感激。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不知能为你做些什么?”

要离用凤眼瞄了瞄黎贪,心头暗喜。她看得出,黎贪可从来不会寒暄,这不是敷衍,应该是真心实意的。虽然,她不敢猜想这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单凭对方的实力,或许根本上不需要藏着掖着。更何况,黎贪正是自己心中爱慕许久的大英雄吗?而这种微妙的感觉,伴随着黎贪对妖婆的有意疏远,也渐渐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这……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黎贪俯下身子,紧盯着要离的双眼,仿佛能够看透她的心事一般。“说吧,有什么事,我一定为你办到。”

要离一阵哽咽,眼里噙满了泪水。接着,她哭泣着说出了一个隐藏了几十年的家族秘密……

要离本姓金,出生后刚到懂事年龄,父母便双双过世,他们在离世前告诉她,自己的祖籍在数百里之外的古歙州龙溪(今呈坎),她的祖父母原是新安部落首领。那时候,正处于从母系氏族向父系氏族的过渡时期,按照当地婚制风俗,她的祖父入赘金氏母亲家族,表面叫联姻。这种婚姻上仍为以女子为中心的对偶婚制,这无疑是一种不稳定婚姻关系,因为男子需先入赘到女方一段时间,然后再重礼聘妻,这种形式为以后悲剧的发生埋下了伏笔。

当时,还有个人跟随着要离祖父,这个人也就是他的亲弟弟,后来改名随女方这边姓氏叫金星。当时,要离的祖母金氏自幼聪慧过人,祖辈开创了海盐和丝绸以及茶叶贸易,加上有要离祖父帮忙,一时成为新安部落领袖,可以说是上古徽商的传奇先祖。

有一年,要离的祖母金氏随她的祖父一起从歙州到西陵部落都城西陵(今河南西平)祭祀,据说金氏的祖先来自这里。

西陵曾是远古时代女娲、伏羲氏居住的地方,黄帝姬轩辕元配之嫘祖王凤本是西陵部落首领之女,还是女娲有蟜氏的裔族,这王凤可谓天降神女,自出生便能很快开口说话和直立行走,从小喜爱昆虫植物,几岁时不经意间发现了养蚕种桑之法,继而发明抽丝编绢之术,很好地解决了各族人们穿衣遮体之困,被人称作嫘祖始蚕。那个时候,金氏得知西陵部落各地家家户户养蚕,而各族人以穿丝绸为荣,一念之下便起了经营蚕绸的想法。

“良人,这蚕绸甚是上乘佳品,贵人必需,眼看各族部落将以此为衣,如今西陵部落潺亭(今四川盐亭)之井盐和西陵蚕绸在民间已成交易之风,我们何不借此为业,将此法复制东夷部落,一方供给海盐,一方提供蚕绸,如果可行,再扩延到巴盐,还将老家的歙州茶叶推销出去,如此岂不统领天下商业乎?”

祖母金氏一语中的,不愧为商业奇才,虽为女流之辈,但在母系氏族也不足为怪。

闻言,要离祖父极为赞赏,一拍即合,说干就干,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他们计划用东夷部落的海盐和海贝、象牙、铜铸器具,以换取西陵部落的蚕绸物品,加上歙州茶叶,这样一来一往,相互交易,双向获利,岂不快哉。

“这种方式倒是极好,只是各部落民风迥异,东夷沿海不同于中原四季分明,虽然海风不断,但气候偏热,还是先打好头阵,这样更稳妥些。”要离祖父个性历来稳重,不忘提出自己的想法。

不久,他们在共工之台昆山开了一家“金氏工坊”(即商号),主要经营东夷海盐、西陵蚕绸和歙州茶叶,这样把西陵部落和新安部落收购来的蚕绸、茶叶源源不断地运回东夷部落集市交易中心,很快成为当地有名的大工坊。于是,当地一些稍有远见的东夷族人纷纷仿效,从此共工之台深入人心,一时间成为闻名天下的大市。

据说有一年,当地一家张记工坊遭遇蚕绸周转短缺,一时供应不上各地的订购商,眼看就要到交货的日期了,如果交不了货就有可能面临巨额的赔偿。无奈之下,张记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找到金氏,希望能出手相帮,并开出非常诱人的条件来。

没想到的是,金氏二话没说,爽快地答应将自家收来的蚕绸转借给张记工坊,要价反而比市场价还要低些,而且只需要用他家经营盐行的海盐换购就可以了,当时给出的盐价甚至高出市场一大截。

当时,张记很是疑惑不解。“如今蚕绸奇货可居,你不但不涨价还减价,加上今年海盐丰产价低,你却按高价收购,这不是明摆着有利不占做亏本行当吗?”

金氏笑了笑说:“商人最忌见利忘义,何况这是‘贱取如珠玉,贵出如粪土’,再说我也没有亏呀,只不过少得一些。要知道天地轮回,万物反复,薄利多义才是正道,到明年这个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到了第二年,突遇百年难遇的海水倒灌现象,造成东夷各地盐场停工停产,海盐异常紧缺,一日一价,受难的黎民百姓叫苦不迭,人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正在许多经营西陵蚕绸和东夷海盐以及歙州茶叶的商行纷纷囤货而沽之时,金氏却选择开仓放货,而且低于往年的市场价格出货,让各大商行大跌眼镜。“金氏这不是明摆着与大家作对吗,蚕绸低价给同行也就算了,可如今海盐短缺,茶叶紧俏,市场见涨,正值大赚横财之时,为何反其道而行?”

这时,终于有人看出了门道。张记通过上次那件事,早就对金氏的人品和义举敬佩有加,心想这一定自有道理,于是这次跟随金氏工坊一起,也对灾民按原价售卖蚕绸、海盐和茶叶。后来,各商行捺不住,执意找来张记一同前往,硬是让金氏工坊给大家一个说法。

金氏对大家说:“你们想想看,如果大家都待价而沽,最终受苦的都是黎民百姓,到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那么又有谁来安心劳作呢,我们岂不是只顾了眼前之利而失了长远之计呢?其实,大家的西陵蚕绸和东夷海盐以及歙州茶叶都是在市场稳定时低价收购来的,现在按往年市场行情出售也是获利的,只不过少得一些,但从长远来看,我们获得了买不到的大义,黎民百姓自然就会拥护,这样市场秩序得以稳定,生意才会长久经营下去。当然,如果以后遇上好年头,你们的西陵蚕绸和东夷海盐包括歙州茶叶不好处理,我可以承诺按高于市场价收购大家的货物。”

各商行听了,彻底恍然大悟。这下子,大家对金氏的“薄利多义”有了更深的认识,同时对新安商人的仁义之举佩服得五体投地。于是,各商行不再囤货而售,按原价供应蚕绸和海盐,老百姓们赞不绝口,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生产劳作。

“获利少一点,销得多一些,而获取更多的是大义。表面看来,我们这样做吃些亏,但通过‘薄利多义’拥有了大量优质稳定的合作伙伴,反而成本降低了很多,这样既平抑了物价,老百姓从中获益后保持继续生产,又让更多的商家得以正常经营下去。”这一下子,要离祖父对金氏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想,这也许就是新安(古歙州)商人所推崇的“以义为利”精神文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