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武戏开始）
六十余个手持叉、斧、钯、铲的“山贼”，畏畏缩缩地被推搡着往前，虽然眼前的商贩人数比他们少，但亮晃晃的钢刀闪得他们心寒。
见眼前这群形骸如鬼的山贼，连手上的武器都抓不住，乔装成商贩的萧大锤就知道，这些人不过就是被裹挟来的难民、逃奴，只要让他们出出血，自然就会崩溃。
萧大锤等人嘿嘿一笑，不理来人，而是旁若无人地把套在手上防寒的手闷子脱下，再将头上的风雪帽丢到一旁，最后才松了松肩膀。
手闷子和风雪帽，都是防风避雪的好东西，但却不利于搏杀。
几名哨骑双手紧握刀把，钢刀过头，双腿微曲，扎好马步，忽然大喝一声：
“杀！”
四人顿时如虎入羊群，势不可挡。
钢刀乱舞，断肢乱飞，热血随着刃锋划过喷洒而出，雪地上那一抹抹冒着热气的鲜红，格外耀眼。
“轰、轰”地几声，原本还鲜活的生命，此时正瞪大眼睛倒撞在地，身体不停地抽搐，瞳孔放大，眼中的生气快速流逝，渐渐空洞的眼神中，残留着对妻儿的眷恋与愧疚。
形销骨立的逃奴，对阵久经沙场的悍卒，几无抗衡之力。
堆聚的人群，立刻被对方撕开一条血淋淋的道路。
一名没被砍中要害的逃奴，正倒在雪地上，用力地捂住流血的伤口，惊骇地看着狞笑的来人，吓得“啊、啊”直叫。
“饶命，饶……啊！！”
萧大锤没有半点犹豫，一刀划过对方喉咙，了结对方性命，又贪婪地深吸一口空气中弥漫的血气。
那种新鲜人血特有的腥味，激起了萧大锤骨子里的残忍，嘴角更是压不住地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随后又挥起大刀快跑前冲，准备继续追杀这群几无一击之力的苦命人。
萧大锤几人手握利刃，以区区4人打60余人不仅毫无畏惧，反倒如狼似虎，勇猛异常。
“跑啊！”
逃奴见他们好似恶鬼降临，吓得顾不上贼首口里的赏钱，丢下手上的东西，掉头便跑。
忽然！
一道银光“嗖”的刺出，跑得最快的逃奴被突如其来的长枪洞穿胸膛。
他惊鄂地看着来人，又低下头看到胸前穿膛而过的枪柄，眼中写满着不可思议——这不就是平时总是站出来，替他们这群逃奴说好话、护着他们不被山里老匪欺负的四当家吗？
为什么？这不可能，不可能……
“回去！！”
原本慈眉善目的四当家，此时如同一头野兽，一脚踹开眼前的尸体，高举长枪，对着溃退的逃奴放声怒吼。
“抢不到他们的东西，大伙全都得饿死！想想你们山上的老小，难道忍心让他们冻死吗！！”
众人刚被四当家的雷霆手段震慑到，此时又被他当头棒喝一声，震得逃奴们脑袋嗡嗡地，根本没法冷静思考。
后有追兵，前有四当家堵住，逃奴们惊慌无措之余，身体本能地听从四当家的号令。
“回去，杀了他们！咱大老爷们，要为婆姨娃儿们争口粮咧，杀！”
四当家振臂一呼的怒号，颇有几分正义凛然的江湖味道，完全没有拦路抢劫的山贼气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在反抗官府中求生计呢。
逃奴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此时，也不知道谁大喊一声：
“妈了个巴子，反正都是死，是爷们的跟我上，跟他们拼啦！”
见有人带头，男人们头脑一热，胸中的血气更是被激了起来，也不甘示弱高喊着“拼啦，跟他们拼啦！”
随即调转身子，高举武器，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向萧大锤几人冲杀过去。
见原本逃跑的逃奴们掉了头又重新回来，萧大锤微微错愕，忽然“噗”的一声呲咧嘴角，差点就笑出声来。
呵呵，不自量力。
“儿郎们，莫让这群污烂货小瞧啦，让他们见识见识夜不收的手段！”
“好。”四名百战老卒相视一笑，纷纷停下追杀的脚步，在对方反杀过来时，默契站成一横排，嘴角扬起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脸。
在双方相距十余步时，萧大锤忽然大喝一声：
“射！”
几人立即抬起左臂，将袖中暗箭弹射而出。
“嗖嗖嗖。”
逃奴们的攻势为之一滞，冲在最前的逃奴中即刻有七八个被袖箭射中，轰然倒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其他人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前面有人停下，但后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惯性地冲撞上前，拥挤地人群纷纷把前方停下脚步的逃奴挤撞倒地，原本毫无阵型可言的队伍，此时更是混乱不堪。
“杀，杀……”
萧大锤等人趁逃奴迟滞瞬间，已经提着刀冲向前来。
四把乱舞的钢刀杀得逃奴哀嚎遍野，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此时被萧大锤几人再次打散。
“跑啊……”
逃奴们“轰”的一声，瞬间做鸟兽散，再也顾不上自家婆姨还能不能吃上窝窝，纷纷为了保命，拼了命地往后跑，只把后背留给敌人。
面对这种情况，萧大锤等人没有意外，而是习以为常地追在剩余的五十来名逃奴后面，手起刀落地收割着对方的生命。
这种现象，在战场上太常见了，一点都不稀奇。倘若一群毫无章法的逃奴都能打赢几个训练有素的士兵，那才是稀罕事。
一样习以为常的，还有在远处观战的贼首，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靠那群没见过血的逃奴来战胜对方。
怂恿这群人打前锋，只是想借这群人命来消耗对方的体力和箭矢，为后面那群真正的山贼对阵砍杀创造条件。
这些人死了就死了，无所谓，不仅不会坏事，反而是件好事。
死了不仅能省下口粮，还能把他们的女眷卖到城里窑子做娼妓；男童卖给大户做奴仆，或者卖给丐头采生折割，做成杂耍古怪供人取乐。
反正好处多多，通通都能换成钱银粮食。
一举多得。
这世道，还是钱粮最实际。
“好啦，都给老子紧紧神，拿起家伙什，准备交亮啦！”
话音刚落，前方剩余的几十个逃奴慌不择路地往贼首这边跑来。
他们就像一群被野狼追赶的绵羊，恰好看到了自己的族群，很是自然地紧靠了过去。
本以为回到自己族群，族群头领会包庇他们的安全。没想到的是，迎接他们的，居然是更加锋利的獠牙。
“嚓！嚓！”
刀光从眼前划过，血雾喷洒而出，两颗硕大的头颅随之飞向半空，在逃奴们惊骇的眼神中，头颅如断线风筝，滚落到地。
在雪地上翻滚了几步距离后，头颅终于停了下来，粘着雪绒的脸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里，甚至来不及反应。
他们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大当家会杀了自己人。
膀大腰圆的贼首挥动长刀，亮晃晃的刀尖上，一抹血红正一滴一滴地掉落在雪地上。
那小洼还冒着热气的鲜艳，在斑白的雪地上，尤为刺眼。
“回去！”贼首放声大吼，双目圆瞪的样子像是一头吃人的老虎。
贼首没有等逃奴们缓过神，带着三十几名老匪，挥着刀枪朝前方杀去。
打仗，气势最为重要，就得一鼓作气地杀上去！
手起刀落，又有几名逃奴命丧自己人手里。
前有自己人，后有追兵，逃奴们顿时走投无路，不知所措。
忽然，有机灵的立即从两边跑开，让开道路让双方去打，其余逃奴见状，也是拼了命地往两边跑去。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咱们惹不起，总躲得起吧。要打，你们自己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