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后续调查
第二日，休假正式开始，傍晚时分，赵大川扛着个大包袱回到食舍。组里弟子早已围坐等候，见他进来顿时欢呼起来。
“王子明！你要的'酥香斋'蜜饯！”赵大川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竹编食盒，掀开盖子，甜香顿时弥漫整个食舍，“掌柜的说这是用灵枣蜜渍的，能补气血。”
王子明迫不及待地捏起一块金黄色的蜜枣，咬下去时糖丝拉得老长：“唔...比膳堂的甜糕好吃十倍！”
“清月丫头，这是你要的'凝香阁'花露。”赵大川又取出个青瓷小瓶，瓶身上绘着缠枝花纹，“老板娘听说咱们奎木狼院的人要买，特意往里面添了茉莉精油。”
赵清月接过瓷瓶，在腕间轻轻一抹，顿时满室生香：“是初雪摘的梅花调制的！”她惊喜地轻呼，“这味道我以前闻到过，可贵了！”
“小杨，你念叨的'陈记'肉脯。”赵大川抛过去一个油纸包，“特意要的麻辣味，用的是二阶灵猪肉，掌柜的说嚼着能回灵力。”
那弟子接过肉脯，迫不及待地撕下一块，麻辣鲜香顿时在口中爆开：“够劲！比院里发的行军粮强多了！”
“还有这个——”赵大川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几个小纸包，“'福满楼'的核桃酥、'醉仙居'的卤牛肉、'清茗轩'的云雾茶......”
每报一个名字，就引起一阵欢呼。年轻弟子们围坐分食，连向来稳重的那几个都忍不住多吃了两块蜜枣。
分发完礼物，赵大川又搬出两坛灵酒：“酒楼特供的'青竹酿'，今晚管够！”
“慢点吃，”赵大川笑着拍开王子明伸向最后一块肉脯的手，“给余师弟留些......”
众人哄笑着倒酒布菜。酒过三巡，王子明突然叹了口气：“可惜不能亲自去坊市逛逛......”
“知足吧！”赵大川拍了他一巴掌，“去年这时候，咱们还在为供奉发愁呢！”
“就是！”赵清月晃着香露瓶子，“现在好歹不用愁着去当力士、道童了。”
赵大川闷头喝了口酒：“今早帮大伙儿兑灵稻......”他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戊字田组的老李，跪着求我收下他今年的灵稻......”
食舍里顿时安静下来。
“多少比例收的？”余怀安问。
“二百斤兑一灵石。”赵大川苦笑，“就这，还有十几号人抢着要兑。”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你们是没看见......那些人的手，全是裂口和老茧......”
“师兄......”侯明犹豫道，“要不我们......”
“别犯傻！”赵大川突然拍桌，“咱们一不偷二不抢，凭本事吃饭！”他仰头灌了一大口酒，“要帮人也得等站稳脚跟。”
余怀安举起酒杯：“敬丙字田组。”
“敬丙字田组！”众人齐声应和。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有喜悦，有愧疚，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角落里，那两坛“青竹酿”不知不觉已经见底......
几日后，执事堂的库房终于清点完所有灵石。
余怀安刚走到孟青阳的竹舍外，就听见里面传来算盘珠子的脆响。他轻轻叩门：“孟师兄。”
“进来。”
推门而入，只见孟青阳案几上堆满了账册，一枚枚灵石整齐地码放在青玉盘中，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坐。”孟青阳头也不抬，手指飞快地拨弄着算盘，“稍等片刻。”
余怀安安静地坐在一旁的蒲团上，目光扫过那些灵石——，数量之多，几乎堆成了小山。
终于，孟青阳合上最后一本账册，从案几下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你的那份，六十二枚。”
布袋落在桌上，发出“哗啦”一声闷响。余怀安接过，指尖触到冰凉的灵石，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饶是他性子沉稳，此刻也不禁眼睛发亮——这可是六十二枚灵石！
“怎么，嫌少？”孟青阳打趣道。
余怀安摇头：“只是没想到......”
“这才刚开始。”孟青阳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等明年全面种植，翻个几番不成问题。”
他放下茶盏，正色道：“不过在那之前，有件事得交给你办。”
余怀安将灵石袋收入怀中：“师兄请说。”
“院里决定全面推广你的种植之法。”孟青阳从抽屉取出一卷空白玉简，“需要你制定一套灵植夫考核标准，包括肥料配比、灵植特性、栽培要点......”
余怀安微微皱眉：“时间紧迫？”
“开春前要考核出第一批灵植夫。”孟青阳叹了口气，“新弟子已经招进来了，总不能让他们继续种灵稻。”
窗外传来弟子们的喧闹声，隐约能听见“考核”“灵植夫”等字眼。余怀安思索片刻：“标准不难定，但实践考核需要灵田......”
“这个你放心。”孟青阳打断他，“院长已经批了十亩临时田地专供考核用。”他蘸了蘸墨，在纸上画出示意图，“东边这十亩用来考核，西边十亩留作示范田。”
余怀安仔细看着图纸：“人手方面...”
“需要调人尽管开口。”孟青阳从案几抽出一份名录，“若不够再加。”他指着名单上的红圈，“这几个对《青木诀》掌握不错，可以先调给你用。”
余怀安接过名单，沉吟道：“时间确实紧迫。若要在开春前考核出第一批灵植夫，现在就得开始准备。”
“正是此理。”孟青阳放下毛笔，“虽说想明年就把所有灵田都种满灵果不现实，但能多种一亩是一亩。”
“我明白。”余怀安将名单折好收起，“先确保质量，再谈数量。”
孟青阳满意地点头：“你有分寸就好。”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灵田，“现在辛苦些，等第一批灵植夫带出来，你只需把控大方向就行。”
他转身拍了拍余怀安的肩膀：“放心，答应你的分成不会少。往后每年，只会多不会少。”
余怀安正色道：“我明日就开始拟定考核章程。”
“好！”孟青阳朗声笑道，“需要什么资源尽管提，院里全力支持。”
孟青阳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之前调查的那个弟子，身份已经确认了。”
余怀安抬头：“确实是亢金龙院的？”
“嗯。”孟青阳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卷宗，“名叫陈玄，入门九年，修为练气五层。宗门改制第一年，他没能交齐供奉，但不知为何，第二年、第三年却又突然补齐了。”
余怀安微微皱眉：“他负责的灵田......”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孟青阳翻开卷宗，指着其中一行记录，“后两年分给他的灵田，收成记录几乎是空白，但他却凭空变出了供奉。”
余怀安目光沉了沉：“那些散修......”
“应该是他早年结识的。”孟青阳合上卷宗，“这帮人专挑落单的修士下手，估计是盯上你了。”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不过目前没有证据表明，他们是受人指使。”
余怀安沉默片刻，道：“我明白了。”
“你放心。”孟青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郑重，“院里一定会继续追查，总要讨个说法。”他叹了口气，“只是现在......恐怕要委屈你暂时忍耐。”
余怀安摇头：“师兄言重了。我不过是个种地的，能有什么委屈？”
孟青阳失笑，他起身送客，“去吧，先把考核章程拟出来。至于这事......”他指了指卷宗，“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余怀安拱手告辞。走出竹舍时，秋风卷着落叶擦过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