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布道后的想法
“阿拉纳·李。”李虚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而非凯文，毕竟奈婕拉还不知道这个名字，解释起来又太过麻烦。
“李先生，您对女神可有过了解？”莫隆德问道。
“仅仅是略有了解，听闻圣光女神兼爱世人，圣光平等照耀每一个人。”
“不止，女神还有种种神迹，曾经有一个村庄……”
随后这位主教开始了滔滔不绝地布道，对宗教信仰不怎么感冒的李虚对对方的话只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只是为了看看时间残像在教堂内有没有其他线索，于是嘴上只是时不时附和一两句，实际上则在四处走动，查看四周。
教堂里没有得到什么线索，李虚注意到了角落里的一扇门。
“这个门是？”
“教堂的后方，是神甫和牧师们住的地方，还有厨房。”莫隆德主教回答道。
“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莫隆德答应的很快，似乎相当满意李虚这个潜在的信徒。
李虚跟着主教前往教堂后方，果真触发了残像，他看到了曾经见过的白胡子老人以及一个颇为年轻的男子，男子衣着颇为华丽，身上穿着有着蓝凤冠商会标志的长袍。
李虚对再次见到那位白胡子老人并不意外，从上次看到的影像来看，如果白胡子老人确实是艾温特大师，那老人和教会有所联系并不奇怪，毕竟伊莎说过，艾温特大师的作品可以得到教会主教的祝福。
但他有点不明白，商会的人又为什么会和老人一起出现呢？
谈生意？可是为什么会是在教堂谈？
为了谈受祝福的雕像？可按照逻辑，这些雕像有特定的受众人群，而且颇受追捧，根本用不着商会的销路。
时间残像在确定主要对象后，看到的会是最近时间内有所关联的人，而这个主要对象并非卡尔，而是那盏水晶雕像。
换而言之，先前的老妇人和白胡子老人都和雕像有直接或间接的接触，和雕像产生了一定的联系。
直接的接触自然是像白胡子老人那样直接触碰，而间接的接触则是和雕像的制作者有比较强的关联。
但在这个影像中，并没有看到这个商会男人拿着雕像，也没有看到卡尔的身影。
难道时间残像还有他没搞懂的什么东西？又或者这个男人的确和卡尔有着强烈的联系？
“主教和蓝凤冠商会关系怎么样？”李虚突然开口问道。
他身后的奈婕拉原本正因为无聊的布道而昏昏欲睡，听到这里她顿时一个激灵，打起精神，准备听听李虚要说些什么。
“蓝凤冠是游隼城内有名的大商会，许多商会和人员都和他们有关，其中的信徒每个礼拜都会来教堂做弥撒。”莫隆德缓和开口。
相当场面话的回答……李虚心里评价了一句，继续问道：
“主教觉得商会的会长特拉维斯是个什么样的人？”
主教依旧保持着浅浅的笑容：
“男爵阁下的怜悯和仁慈相当契合我们的教义，可惜他一直不愿信仰女神成为一名信徒，说起来，李先生为什么突然谈到商户？”
李虚轻笑了一下，放松般的摊开手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要布施，有些担心这样东西教会不承认。”
他取出白银卡，轻轻晃了晃。
“白银卡？！”主教似乎相当惊讶，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稳重的表情。
奈婕拉虽然有所预料，但同样也相当吃惊，好在职业素养让她没有惊呼出声。
“原来李先生是商会的贵客，您的慷慨令人感叹，请跟我来。”主教表情恢复如常，但态度中多了些尊敬。
主教转身走向一边，示意两人跟上。
“你还有白银卡？”看到主教离远了些，奈婕拉赶紧低声问道。
“伊莎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我是特拉维斯的客人，有这个东西很奇怪吗？”李虚觉得这个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完便跟上前面的主教。
“……”奈婕拉嘴角抽搐了几下，右手的拳头紧了紧，随后也跟上。
三人来到捐款箱前，主教拿出一张镶有金边的白纸，将它轻轻放在台上。
“李先生请在这里留下游隼信单。”
李虚没有犹豫，直接在纸上留了一万提姆的信单。
反正是捐款，而且不是我的钱……
主教并没有过多动作，看了一眼信单后便将其放入一个样式独特的捐款箱中。
“愿女神庇佑！”他张开双臂伸向天空，脸上充满了虔诚。
“愿女神庇佑。”李虚装着样子，摆出同样的姿势。
主教相当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阁下的慷慨让我想起了德拉曼先生，听说最近商会出了些事情，不知道他有没有将一切处理妥当。”
德拉曼？谁啊？李虚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主教突然提起这个。
他只好应和着说道：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上次见到伊兰娜小姐时她并没有和我提到。”
莫隆德主教依旧一脸虔诚，点点头道：
“看来传言还是虚假，毕竟即便没有信仰，女神也必定会庇佑怜悯和正义之人，特拉维斯会长定然不会让商会陷入困境。”
毕竟根本不知道对方说的是谁，李虚不好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于是转说起他比较关心的事情：
“说起来传言，我个人很喜欢水晶，我听说教会这里有获得祝福的水晶雕塑，不知我该怎么才能获得一件？”
似乎是因为李虚大额的布施，莫隆德主教颇具耐心地详细解释道：
“这倒是事实，水晶雕刻店‘晶莹剔透’的艾温特大师是一位虔诚的信徒，而水晶正是女神的象征之一，所以我们特别准许了他将品质良好的雕塑送来教堂接受祝福，而所有受到祝福的雕塑，我要求他们将所有获得的利润，全部归至一项用于救助贫困和失业人员的基金。”
居然还有基金……李虚暗自咋舌了一句。
他没想到这个真有神术的世界，当地教会竟然颇为融入世俗。
沉吟了一会后，李虚继续开口道：
“这真是一件高尚的事，可惜上次我去店内没能看到那些雕塑，店面的负责人告诉我已经没有库存了，最近他们没有来过吗？”
莫隆德主教摇了摇头，回答道：
“没有，或许是艾温特大师的创作灵感有些不佳，最近都没有送来雕塑。”
难道那个时间残像是很久以前的？李虚有些拿不准，于是试着从其他方向问起：
“是吗？我听说他的学徒也有些不错的作品，我上次就买了一件，似乎是一名叫卡尔的学徒。”
莫隆德主教思考了一会，摇摇头，认真回答道：
“之前送来的雕塑确实有一些由学徒制作的佳作，不过这位卡尔我倒是没有听说过。”
顿了顿，他继续补充道：
“李先生对水晶雕塑如此感兴趣的话，下次我倒是可以向艾温特大师介绍一下。”
李虚也很想见一见这位屡次出现在残像里的老人，于是笑了笑道：
“那就多谢主教了。”
莫隆德微笑着摆了摆手，并从一旁拿来一本有些厚的书籍。
“这是教会的圣典，希望李先生早日能知晓女神的仁慈与怜悯。”
“愿女神庇佑。”李虚接过圣典收起，有样学样的做出姿势。
“愿女神庇佑！”主教双臂伸向天空，态度虔诚。
没打算继续多聊，李虚很快便向莫隆德主教告辞，带着奈婕拉离开了教堂。
刚离开教堂，奈婕拉便拉着李虚快步走到广场僻静的一旁。
正当李虚想问对方要干什么时，奈婕拉便开口问道：
“你不认识德拉曼？”
“……”
李虚犹豫了一会，试着思考着说辞，奈婕拉却直接了当道：
“你刚才的反应和现在的犹豫已经说明一切了，德拉曼·萨义德，特拉维斯·萨义德的长子，你拥有白银卡却不认得？太奇怪了。”
“长子？他还有其他儿子？”李虚立刻抓住了关键词。
“你真的不知道？”奈婕拉瞪大了眼睛，相当惊讶。
“不知道……”李虚低声答了一句。
他们也没和我说啊……他心里快速回忆着和特拉维斯交谈的内容。
可他想到的最多也是在回城路上，他和特拉维斯在马车上那些闲谈，他确信对方并没有提到自己的儿子。
李虚猜测，或许是他的态度让特拉维斯拿不准主意，所以除了他主动提出的问题，否则对方基本不怎么谈论。
至于伊兰娜和凡妮莎，且不说前者有些精神创伤，后者更是说话较少的类型，所以两人也没怎么谈论萨义德家里的事情。
而上次的宴会邀请或许就是如此考量，只有等他确定参加宴会后，凡妮莎才会将宾客和家族成员的名单拿来向他一一介绍。
见李虚沉默着，奈婕拉只好继续说道：
“他还有一个小儿子，德尔文·萨义德，伊兰娜·萨义德是最小的孩子，凡妮莎·萨义德则是养女。”
“后半部分我还是知道的。”李虚笑了笑，随口说了一句。
奈婕拉顿时被噎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和萨义德家族到底是什么关系。”
原本是没多大关系的，而且我也不想扯上太多关系……李虚暗自吐槽了一句，随后转移话题道：
“先别说这些了，你觉得那个主教有什么问题吗？”
他刚才前半部分对莫隆德主教的话，是因为时间残像中看到了商会和教会的联系，而后半部分则是专门试探的说辞。
作为专门处理各种事物的魔法小队，在观察神色上，对方肯定能读出比他半吊子要多得多。
奈婕拉对这件事也颇为关心，听到李虚这么问，她便很快进入到认真的状态，思索着说道：
“这位史密斯主教我不太熟悉，但是从他刚才的反应来看，除了他对你显露出白银卡有些不寻常的惊讶之外，其他态度都很正常。”
李虚皱了皱眉，反问道：
“不寻常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