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圣薇瑞典恩教堂
奈婕拉对李虚的行动愈发迷惑了。
白鸽小队已经有相当一部分证据表明，卡尔的失踪和萨义德家族有关，她自然不会简单就相信李虚这位似乎和萨义德家族有密切关系的人。
她之所以跟来，一是队长提到的这个人不简单，似乎涉及元素议会，要她继续跟随观察，并及时向队伍汇报情况。
二是想看看对方到底耍的什么花招，她实在不相信真的只是看看就能找到线索。
假如对方将自己带到了与萨义德无关的地方，自己便会摆出有力度的证据驳斥对方，尝试抓住对方的语言漏洞。
而假如是与萨义德有关的地方，她会更加提防，因为这或许是对方知道了一些信息的泄露，于是故意丢出一些不重要甚至误导性的信息，以此从她这里套取其他情报。
可现在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圣薇瑞典恩教堂，以圣徒绿光，圣薇瑞典恩命名的大教堂。
这里不能说完全和萨义德商会无关，毕竟圣光教会是公国最大的宗教组织，或多或少的人都对其有所信仰，蓝凤冠商会作为游隼城最大的商会，必然要和这样的组织打交道。
换而言之，萨义德家族作为商会的主要成员之一，不可能不接触圣光教会。
况且圣光教会也不是什么邪恶组织，相反，圣光教会对外展现出来的从来都是友善和怜悯。
这不仅表现在他们的教义上，还表现在他们的日常行为上。
医治病人、庇护无家可归者、劝导犯罪者等等，这些都是有所记录的事情。
这也就使得尽管教会与公国有些摩擦，但公国依旧容忍教会在国内进行传教，只不过做了一些传教自由上的限制，比如不能违背他人意愿进行传教，其中包括了诱骗、压迫等非正当行为。
难道这个人想嫁祸教会？奈婕拉这样的想法刚刚产生，随后就很快打消了。
这可是圣徒名字命名的教堂，要么眼前的这个黑发男子是个疯子，要么就是如同安德莉亚大公那样的强者，否则根本无法面对教会的敌意。
至少在她看来，这个黑发男子根本不是什么强大的魔法师，就算是来自元素议会，也顶多在魔法造诣上要比她强一些。
难道说他真的有什么线索？
由于结果太过出乎意料，奈婕拉脑子里一下子混乱了起来，并终于开始认真思考李虚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我可没这么说。”李虚开口解释道，“我只能说卡尔最后走进了这里，之后便没再出来。”
奈婕拉更加困惑了，对方似乎是以相当认真的态度在说这件事，于是她问道：
“你所谓的线索到底是什么？”
“……”
李虚一时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他刚才亲眼看着卡尔走了进去吧！
这可不是能推理出来的东西！
他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只能重复之前的说辞：
“……是推理和演绎。”
奈婕拉摇摇头，显然并不相信李虚的话，反驳道：
“你走走停停，到处查看的动作，与其说是推理，倒不如像是某种预言类的魔法。”
还有这种说法？李虚呆愣了片刻。
不过他也确实觉得时间残像和预言类魔法有些接近，只不过不是预言还没发生的事情，而是看到已经存在过的信息。
不过他觉得这里直接承认有些太刻意了，于是反问对方道：
“你是在质疑我的推理能力？”
奈婕拉翻了个白眼，态度不屑地说道：
“如果随便看看都能算推理，那世界上所有的侦探都进厂做光块算了。
“我看出来了，你刚才停顿了一下，随后眼神有闪躲。”
她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就算是独有魔法……难道说……”
李虚正待继续解释，奈婕拉立刻确信般开口道：
“你没有魔法师的证明？！”
李虚准备的思路完全被打断了，看着对方一副抓到什么的得意表情，他缓缓从怀里掏出凯文·马西斯的九级魔法师认证。
“我有。”他淡淡说道。
“……”奈婕拉表情僵住了，随后就要伸手去将证明拿过来。
“你干什么。”李虚后撤了一步，将手中的认证向上抬。
“我看看是不是假的。”奈婕拉咬了咬牙，向前一步，试图继续拿过来。
李虚指了指上面的标志，没让对方继续靠近自己：
“怎么可能，上面的防伪标志别人不认得，作为白鸽小队的成员能不认识吗？”
奈婕拉顿时泄了气，她的确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一份真正的魔法等级认证，魔法协会的防伪技术在整个圈子都是公认的。
她本打算用“无证使用魔法”这个理由将李虚带回去好好调查。
“那你为什么要说谎？”奈婕拉神色依旧有些不满，但已经不打算再去抢东西。
李虚将认证重新收好，撇了撇嘴道：
“我就想当个侦探，怎么？不行啊？”
奈婕拉见状，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变，她双手抱胸，得意道：
“哼哼，你没有否认说谎，你果然用的预言类魔法探查。”
幼稚的争胜心……李虚心里白了对方一眼，打算开口将话题拉回来。
没等他开口，奈婕拉又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行了，我明白了，能掌握预言类魔法的魔法师确实在低级阶段没什么战斗力，你隐瞒也是很正常的。”
“为什么？”李虚内心疑惑，立刻追问。
奈婕拉“嘿”地一笑，开口解释道：
“当然是因为个人心灵之海的相性。预言类魔法通常是光元素和暗元素组成，这两种元素对其他元素相当排斥。
“而它们所能构造的攻击性魔法在低级阶段相当少……不对，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这样的看法或许太过片面了呢？”李虚轻笑了一声，对方的说法明显在自己的身上不适用。
至少他完全没感觉到自己掌握的那些魔法有什么排斥。
“怎么可……”奈婕拉刚要反驳，突然想到眼前这个家伙很有可能来自元素议会，说不定真有什么前沿的研究是她不知道的，于是立刻改口道，“至少绝大部分人是这样的。”
李虚没再和她斗嘴，转而问道：
“所以现在怎么办？你们白鸽小队有权限搜查圣光教会的教堂吗？”
如果我们有这样的权限，我们现在就直接去搜查萨义德家了！对！还有你家！奈婕拉暗暗念叨了一句，撇过头去“哼”了一声
“这需要向我的队长汇报，谁知道你的预言魔法到底有没有用，况且你……算了，总之事情没那么简单。”
丢下了一句“你在这里等我”后，奈婕拉再次走到一边，避开了李虚。
我什么？奈婕拉在提防我？不对，是白鸽小队？李虚感觉到对方似乎话里有话，好像对他有着超出正常程度的防备。
过一会，奈婕拉返回，直接开口说道：
“队长让我们作为正常的市民进去看看。”
“什么叫做正常的市民？”李虚感觉到一阵无语。
难道我现在不正常吗？
奈婕拉没好气地解释道：
“就是当作参观，别谈论失踪有关的事情，也别做什么出格的举动，继续用你的魔法寻找线索。”
“好主意。”李虚点点头，他刚才就有这样的想法。
作为无信者，他从前就没去过什么宗教设施，本来就打算找个理由拉上奈婕拉。
对方作为当地人，肯定要比他这个外来者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只不过他还是很好奇，用魔法探查教会的教堂，这是正常市民会干的事吗？
两人简单交谈了片刻，商议好了各自的角色和要说的话，随后一起走进教堂。
刚一进到教堂大厅，李虚便看到光线透过五彩的玻璃照射进来，整个空间显得明亮又和谐。
大厅的座椅一个人也没有，周围也没有什么声音。
“没什么人啊。”李虚低声说了一句，
“今天是周四，不是礼拜日也不是休息日，而且游隼城信仰圣光女神的人本来就不多，平时来的人也大多是来治病的，或者干脆就是些流浪汉。”奈婕拉随口解释了一句。
圣光女神？李虚注意到这个名词。
他一开始还以为圣光教会所信仰的神明是一种抽象概念，但实际上却有拟人的特征？
正当他正左顾右盼之时，沉稳的男音从前方传来：
“圣光照耀下的子民啊，你们来此是否为了寻得心灵的宁静？”
一名套着白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中央圣坛的前方，手持着一本很厚的书，看着大厅中的李虚和奈婕拉。
他的长袍上镶有金线，构成了许多装饰花纹的同时，还在胸前组成了一个和后方墙面上一样的图案。
那是李虚在外面见过的圣光教会的圣徽。
和在外面看过的不同，在这里面的圣徽只有左边的那一根翠绿色水晶和正上方的金色水晶拥有颜色。
“前路迷茫，我来此想听听圣光的教义。”李虚按照两人在外的商量，说出来这里的目的。
作为白鸽小队成员的奈婕拉，或多或少都和圣光教会打过交道，担心被人出的她此刻正站在李虚身后。
她心里暗自庆幸，因为今天她值班，所以没有穿戴制服，否则还得额外跑一趟去换衣服。
中年男人听到李虚的话，露出了颇感兴趣的表情：
“我是圣克里姆森教堂的主教，莫隆德·史密斯。
“请问先生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