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8章 有你这么拍卖的?
“想来是自己病了,横竖睡不着,眼花的连看那院子里斑驳的竹影,都愈发的苗条动人。”
段少杰提笔写着日记。
这是他坚持了十年的习惯,
“咳咳,”他捂着手帕咳嗽,一点殷红出现在手帕之上。
段少杰感觉自己身体很差。
昨天那棵树倒了过后,他就一直浑身无力。
这就是家族宝树倒了带来的反噬吗?
不行,我段家都还没做到山楂镇第一,更何况全国第一?
他咕噜喝完了桌上人参汤,打起一些精神。
提笔写道:“陈安,陈安,陈安,陈安。”
满纸荒唐字。
段少杰越写越烦躁,“啪”的抬手拍打在日记本上,未干的墨迹印的歪七扭八。
似乎这样就能拍死陈安一样。
他大声喝道:“陈安不得好死。”
段少杰眼睛一眯:‘待我用秘术让段家三房那老两口出面,夺回段彩彩,先收点利息。
我不信他俩死在段彩彩面前,都不能拉她回来,陈安你手段硬有什么用?我不信那段彩彩还敢背负个不孝的罪名。’
此时屋外大喊,“少主,少主。”
段少杰推窗看着院外,呵斥道:“什么事慌慌张张,平时就是这样教你们的?”
“少主,那陈安又来了,指名道姓找少主。”
“咳咳,”段少杰用手帕捂住嘴,猛咳出了一口血。
“他陈安欺人太甚,我今天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弄死他,把家丁们全喊出去,弄死陈安者赏百两黄金。”
通传的家丁又不傻,他又打不过那个猛男,况且别人现在还是差爷,打死了有命挣钱没命花。
他并没听到赏银就乱说话,“少主,陈安说要与你做买卖。”
段少杰一愣,“他陈安有什么买卖?”
“他要把洪家最后那十亩地卖给你。”
“洪家?”
段少杰眼睛一亮,最后这块版图拿到手,那边的整片山都是段家的,又给买下全山楂镇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他并不傻,反问道:“他陈安有什么资格做主这件事?”
“少主,说来话长。”
“那你废话少说。”
......
段少杰穿着丝袍,去到之前衙门办案的地方。
见此地已经围了很多人。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穿着捕快衣服的陈安。
迟疑片刻,走了过去。
段家家丁见到少主来了,主动让开一条路。
段少杰站定,他在家丁那听到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段六郎失手打死了人,今天被衙门来人给设计抓去,现在官差要给洪家卖果林。
段少杰当然会想办法捞人。
但在那之前,这片觊觎已久的果林自然要先搞到手。
只是段少杰并不傻,洪家现在只出十两,他出价越低,越便宜买到越好。
他开口道:“陈安,这果林我段家只出十一两银子。”
陈安点点头,转头看着洪家,“十一两一次,十一两二次。”
段少杰听到他一句话都不反驳,就这样开始倒数了?
有点懵。
似乎有点太顺利了?
洪家听闻也慌了。
真让段家十一两就拿去,他们不都成傻子了?
老妇也很慌,十一两?
这可是他们家三代人的心血,自家老爷子又走的这么早,但现在自己一外来媳妇,洪家又根本靠不住。
无依无靠的老妇,静静摸着眼泪。
“十二两,”洪家最前面的那位青年沉不住气加了价。
这个价格拿到市面上转手,起码都能赚十倍差价,不出价才傻。
陈安偏头看着段少杰。
“十三两,”后者斩钉截铁。
“十四,”洪家青年不让。
陈安摆手,“你们这样一两一两的喊,都天黑了。
“这样我出个价,五十两,如果你们两家没有诚意要,那我就帮衙门收了,转手慢慢卖。”
段少杰眼皮跳跳,“你有五十两吗,就敢说话?”
陈安笑笑,“你忘了我巴结到谁了?”
段少杰吃瘪,提起这事他就来气。
陈安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五十两一次。”
“六十两,”洪家的青年赶紧跳出来,被谁买去也不能被官差买去。
他开口喝道:“这山林本就是洪家人的心血,哪有交给段家的和外人的道理?”
段少杰见这些人玩儿真的,不一次性打垮他们,始终会阴魂不散。
他直接报了个行情低价,“一百两。”
洪家青年往后面几个老人那看了一眼,“加房子一起,一百三十两。”
段少杰一愣,“还有房子地基?”
陈安点点头。
段少杰看向老妇。
他知道他们那地方青砖修的瓦房,也算是个风水宝地,“一口价两百两。”
洪家族人被震住了,洪家青年开口道:“段少主,这是洪家的家产,请你不要争夺,我们还要负责四娃的葬礼。”
段少杰听闻不服气,摆手道:“我争什么了?是不给钱,还是强买强卖啊?明码报价,有本事你出钱比我多,我直接让给你,葬礼了不起?我也可以负责葬礼。”
“两百两一次,两百两两次,成交。”
陈安看向老妇,转头对着两个同僚说道:“陪老人家收拾收拾,去拿地契吧。”
洪家人不敢阻拦。
陈安走到段少杰面前,摊手。
“什么意思?”段少杰问道。
“我交易中间人当然要保证交易合法性,你拿钱,她拿房契地契,一手交钱一手画押,很合理吧?”
段少杰掏出两百两银票。
陈安接过,继续摊手。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交易中间人,这么多差爷拿刀站这里维持秩序,吃喝拉撒不要钱?收买家三成服务费,很合理吧?”
周围所有人,包括同行的官差都是头皮发麻。
这新来的快手是个什么路数,居然敢赤裸裸地敲诈举人老爷?
剩下站在周围的四个步快,甚至互相看看,捏着腰间刀鞘的手掌都微微出汗。
这可是段家地盘,周围又围着二十几个段家家丁,真一言不合打他们一顿,段举人后面肯定也能平事。
那自己不白挨打了?
段少杰脸上青筋冒起,捕快在他面前就跟狗的地位一样,要不是知道打不过陈安,他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
陈安晃晃手上的银票,“段少主也别觉得我狮子大开口,咱们衙门既然收了服务费,办事肯定靠谱。
“比如地契房契过户,要去衙门登记处理吧?这里去那县城一趟,一两个时辰来回多麻烦,我们的人能亲自帮忙处理,并且亲自送上门来,还不用排队。
“咱们去那牙行买房子买奴婢,也不一样要收你点子钱?甚至还没我们靠谱。”
陈安拍了拍腰间的刀,“况且我们有刀啊,真办成了事,他洪家还敢来抢回你段少主买到手的地盘?”
周围的人听闻,突然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段少杰不情不愿地掏出了六十两银票。
几个老捕快见状都懵了,他们都不知道,还能这样玩儿?
他们平时也勒索,但基本上就是对着案子原告被告收点车马鞋袜钱,一次钱也不多,也就几钱银子,但胜在次数多,全年收益还可以。
但没见过一次勒索六十两这样干的啊,还说什么服务费?这又是衙门开展的什么新名目?
陈安小心收好后,又摊了摊手。
段少杰眼神一凝,“陈安,你不要欺人太甚,小心我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