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先生

这世界仍然是男尊女卑的世界，虽然也有女子入朝为官，也有女子当先生。但终究是少数，大部分女子获得教育的机会，基本都是来自家的家族资源。也有一些读书人游历天下，遇到资质好的女子，收为弟子的。传闻作为天下读书人的圣地——“学宫”的创建者就是收了一位女弟子，而且常言：“男女皆人也，男子读书，女子独不可乎？”，太宗闻言后召见，与其相谈三天三夜后，赞叹道：“君学天授，诚百代之宗师也。”后来出资建了学宫，而后，也有了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

姜婉初来乍到对这个世界仍然有很多不明，和李文忠请示过后便经常去藏书楼翻阅资料。第一次看见这个世界的文字，和古代楷书极其相似，姜婉愣了一下，自己竟然看的懂，像是与生俱来一般，而且看过一遍的书像是烙印在脑海一般，可能这就是外挂吧，算是大难不死的幸运？看过舆图和一些书后姜婉才知道，大姜以北为北狄是如今最大的敌人，东面临海，西为西域，南边都是一些附庸小国。却是和姜婉前世极为相似，而且很多前世历史有的诗词，名人，文章，都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出现过，她有些迷茫，自己的到来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个世界是未被发现的朝代还是，平行世界的分支。姜婉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如今的处境，不禁还是往这方面想。

一月后，侯府的事情慢慢被人们淡忘，黎伯也先去老家处理事情了。姜家两姐妹也在国公府暂时安定了下来。今日是先生来国公府的日子，姜婉把姜玉叫醒，洗漱之后便与李文忠去门口等着。“婉儿，玉儿，这先生可不一般，等下莫要怠慢了。”李文忠一边和两姐妹说道，一边看着远方。寻常先生定不会让这位国公爷亲自出来迎接，这位先生，是现在天下唯三的学宫君子之一，靠的自然不是金银财帛，而是曾受其恩，所以才肯前来。

“来了。”李文忠说道。姜婉听着渐近的马蹄声，抬头看去，一辆朴素简单的马车缓缓行来。“吁——”小厮停下马车，放下马凳。一只白皙的手掀开车帘，只见一位身着儒袍，手里拿着一本打开的书卷，螓首蛾眉，端庄淡雅的女子走了下来，女子约莫三十，眉头微皱，透着一丝威严。

女子走到李文忠身前行了个礼说道：“敬明拜见梁国公。”李文忠回了个礼，“接下来的时日就麻烦先生了，婉儿，玉儿，快来拜见敬明先生。”

姜婉定定的看着这位先生，心里只是在想：“美，好美……，声音怎么也可以这么好听。”姜婉听闻李文忠的话，赶忙拉着姜玉行礼道：“学生拜见先生。”敬明看着眼前的姜婉，心想“平静，知礼，心性不错，且看她学的如何。”点了点头说道：“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先生了，以后每日的巳时与未时都要随我学习。”“是，先生。”两女答道。

“先生还没用膳吧，我已准备好膳食，先生随我来。”李文忠看到姜玉有些害怕的躲在姜婉后面，不禁感觉有些好笑，敬明点点头，和李文忠一同走了进去。

次日，辰时便有丫环来伺候洗漱，而后用早膳，去学堂学习，说是学堂，却只有姜婉姐妹二人。

两姐妹到来时敬明已经在案前坐着了。两人赶忙问好。“入座吧，我们现在开始讲学，你们年纪尚幼，便从《三字经》开始吧。”不久便传出两姐妹的声音——“人之初，性本善……”

平时学完，赵氏总拿着点心水果来陪着姜玉玩耍，俩人也愈加亲近。姜婉就继续看书，练字。

敬明先生讲课时，姜婉常举一反三，平时抽查，她也倒背如流，所以敬明讲学的进度也加快很多。敬明发现这么个读书的好苗子，想将其收为弟子，但是被其婉拒，敬明不知为何，但看着姜婉平静的眼睛，她却也没再提收徒的事。至于姜玉，年纪尚幼，课堂学着姐姐认真听课，努力去理解，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和赵氏玩耍。敬明也没过多苛求。期间姜婉也向李文忠提起想学武，但是被李文忠拒绝了，他不想知己的血脉断送在寻仇的路上。

次年二月初七，转眼已是来国公府快半年了。春日清晨有些冷，雾蒙蒙的，让行人看不见前路。

“婉儿，你们随我来一下。”李文忠敲了敲门说道。“是，伯父。”姜婉回应着。心里生出疑问，伯父平常这个时候都去处理公事去了，今早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到了书房，黎伯早已在此等待，见姜婉到来，连忙行礼“小姐，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明日我们便可动身。”“黎伯，辛苦你了。”姜婉点点头，“这都是老奴该做的。”黎伯再次行礼。姜婉看到李文忠欲言又止，“伯父，还有什么事情吗？”李文忠有些难以启齿：“你们回老家路途遥远，而且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早年受了暗伤，与你伯母多年没有子嗣，你们的到来，让国公府有了生趣，我们也把你们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我和你伯母的意思，是想你们继续留在这里，我死后，国公府的家业都留给你们。我们不强求，全看你们的意思。”姜婉沉吟，这意思，是要冒着风险收养吗，国公爷的恩情，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还上了。“黎伯，你的意思呢？”姜婉转头问道。“全凭小姐做主。”黎伯应声。姜婉思索片刻，低头对还在有些迷糊的妹妹说道：“玉儿，想不想一直陪着伯母身边呀。”“想的阿姐，伯母像娘亲一样对我好好。”天真的小孩子，开心的说道。“那以后伯母就是玉儿的阿娘了好不好，以后阿姐不在玉儿身边了，玉儿要听阿娘的话，不要离开娘亲太远。”“阿姐不要我了吗？”姜玉快哭了。“玉儿听阿姐说，阿姐要去很远的地方，等玉儿长大了，阿姐就来接你。”“真的吗，阿姐。”“真的，我们拉勾好不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国公府的力量，总比自己的力量要大，跟着自己，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况且，还有侯府的仇，她不想这个可爱的小妹妹背负这些，虽然不是原主，但既然来了，总要做点什么的。

巳时，学堂里，“先生，学生是来辞别的。”姜婉行了个礼，敬明先生仿佛早知道一般，只是说：“先贤曾言‘男女皆人也，男子可读书，女子独不可乎’你怎么看？”姜婉思索一会说道：“学生答：男女平权天赋就，岂甘居牛后？”敬明听罢后，平日严肃的她微笑着从袖袋中拿出了一枚玉佩说道：“临别没什么可以送你的，这枚玉佩就当饯行礼物吧，日后不可懈怠学业。”姜婉有些惊讶，先生笑起来更美了……，“多谢先生。”行礼后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