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审问
破旧院子的屋子内，一中年男子睁开沉重的眼皮，望着熟悉的屋顶，男子还在回忆刚才的事情，一伙人闯进院子，他怀疑是在青楼跟踪他的人，准备敲晕他们当中一人挟持着让他离开，可紧接着的一脚就让自己失去了记忆。
“醒了”，男子忽地转头，盯着上位椅子上坐着的儒服年轻人，旁边站着一个身着软甲的侍卫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男子急忙起身，恭敬地行礼道：“草民曹术见过这位大人，方才是草民眼拙，以为是跟踪草民的贼人，所以才......”。
“呵呵，光天化日之下谋害官员的事本官可以先搁着一边，当然，要不要算账就看你识不识趣了”，出生商贾之家的长孙净知道，对付滑嘴滑舌的商人，得让他们头上悬着一把刀才会让他们说真话。
“自然自然，草民知无不言！赵武神在上，如有虚言一句，全家不得好死”，曹休跪下连忙发誓。长孙净有些诧异，赵武神，主管财运的神仙，这等誓言对商人可谓是重誓，一时间，长孙净拿不到注意，稍微偏过头询问赵宇的意思，赵宇轻轻点头示意继续。
“别害怕，本官想知道你此次突厥之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仔细讲来”，闻言，曹休脸色犹豫，见此，长孙净继续说：“吾为中山王王府参事，是此次接你回洛都之人”，说完便把在客栈里拿的信物扔了过去，接住信物，细细瞧了瞧，曹休才松了口气。
“一个多月前，草民跟随泰和商行的大掌柜去龙城交易盐巴，到了龙城一切倒还顺利，就是我们要离开时，龙城突然封城了，任何人不得进出，本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在龙城禁严时常有，但所有的大夏人被赶到了一起时，大掌柜的就觉得不简单了，在一天夜里趁着守备松懈，我们几人合伙杀了几个守卫，换上他们的衣服逃到大掌柜曾经救过一个突厥人那里，突厥人重义并没有把我们供出来”。
说到这，曹休和长孙净要了一杯水润了润喉继续说道：“发现逃了几人，突厥人就大搜龙城，很奇怪，我们都是无名小卒，值得动这么大干戈？想不明白啊，大掌柜就多方打听想逃回大夏，结果带回了一个消息，所有被赶在一起的大夏人全被杀了......”。
‘嘭——’看着是一地的茶杯碎片，曹休微微抬头望向长孙净一旁的护卫，只见他一脸阴沉，茶水顺着手指滴落下来，“后来呢”那护卫冷冷地开口问道。
“后来，大掌柜的找到以前的合作过突厥左贤王所部商人，许以巨大的利益让我们扮成他们的奴隶跟随着出城。”
听到左贤王赵宇心想着，‘左贤王啊，还真是一脉相承啊，上一任左贤才死了没几年呢，新的就和突厥王廷离心离德了，只希望他不要像他叔父那么蠢’。
坐在上首的长孙净开口询问：“本官听到这里，可没听出你带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你是在糊弄本官吗？”随着声音提高，曹休吓得匍匐在地。
“大人，草民岂敢，只是不说前面，便没人会相信后面的话。在逃出龙城后，突厥人大概也猜到我们逃走了，便扩大寻找范围，草原是很大，可城镇就那么几个，在清水河我们就被截住了，幸而草民敏感，提前拉着一个大夏人跑了，在逃亡途中，那人和我交代了，说他是军中细作，此前探查到，突厥大单于最近几个月几次吐血晕厥，恐，命不久矣！”
闻言，长孙净蹭地站了起来，一脸震惊地看着赵宇，如果实属，这是一等一的好事！真是老天长眼，这个大夏人的噩梦要死了。
倒是赵宇显得很平静，淡淡问道：“那人呢？”
“回这位大人，他交代了草民后就和草民分开走了，大人来找草民问消息，显然他是，凶多吉少”，曹休赶紧交代。
赵宇叹息了一声，见赵宇可惜那细作，长孙净继而说道：“你说你敏感？”
虽然半信半疑，但长孙净还是忍不住问道。
曹休眼睛一转，颇有信心回到：“这屋子里，话事人显然不是大人您，而是您身旁的护卫”。
“哦？”长孙净颇感好奇，便让他继续。
“刚才草民无知，袭击大人时，其余护卫第一时间保护的不是大人您，而是这位护卫；且坐姿讲究个正，大人坐着的时候却微微偏向您的护卫，每次问话都配合着护卫的节奏。加上大人也说了，您是王府参事，草民在此斗胆点破，想必这便是王爷吧！”
见被识破，赵宇笑了笑道：“你有这等眼力见，本王不怀疑你能活着从突厥回来。”
听到赵宇的自称，曹休激动地行礼：“草民见过王爷！”
就在赵宇和曹休谈话间，一护卫快步走了进来，对着长孙净抱拳行礼道：“参事，外面有一伙突厥人朝着这里来了，衣服宽大，步伐沉稳，身上恐怕有武器。”
突厥人，还带武器，这是杀人灭口啊！长孙净谈谈看了曹休一眼，此时的曹休冷汗直流，再次跪在地上，哀求道：“还请王爷救命啊！”
赵宇思索了一下，问护卫：“他们可曾发现你们？”
“未曾”，护卫恭敬地回答道。
听此，赵宇露出诡笑，吩咐着：“埋伏好，留一两个活口。”
“是！”护卫领命，转身出去布置。
穿堂风掠过厢房的青布帘，露出帘后横架的三张蹶张弩，弦上搭着的透甲锥在正午烈阳下竟没有反光——有人用乌梅汁仔细擦去了箭镞的银亮。
庭院中央的葡萄架投下蛇鳞般的碎影，庑廊转角处的莲花柱础后，内甲下摆的铜环正随着呼吸频率轻叩青砖，每三次叩击便有两粒汗珠渗进地衣的龟裂纹。
葡萄架顶端的卷须忽然震颤。只待时机一到，黑影便从藻井、夹墙中暴起，不同方位会同时响起机栝咬合的金属哀鸣。届时，蹶张弩的牛筋弦崩裂空气，足以让血珠在炽白的日光中蒸腾成粉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