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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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绝境求生

“小贱人,还装死!别想偷懒,快起来干活”

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像炸雷般响起。紧接着,一桶凉水兜头浇下,彻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少女。

少女费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简陋的木屋,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

身上的伤口被冷水刺激,疼得她几乎昏厥,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

那双手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新伤叠着旧伤,有的地方还渗着丝丝血迹,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重生前。

那时,她飘荡在阴森的忘川河畔,四周迷雾重重,怨魂的哭号声隐隐传来。

她不记得自己究竟是谁,又为何被困在忘川不得轮回……

往生镜就立在河畔,散发着神秘的微光,她无数次靠近,试图从那镜面中窥探自己生前的点滴。

可镜中始终是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

孟婆轻叹道:“姑娘,你已在此徘徊多日,执念太深,却又寻不到根源,如此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婆婆,我到底是谁?为何往生镜无法映出我的前世?”

她转过身看着孟婆,眼中满是无助与迷茫。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困在这无尽的折磨中?”

孟婆轻轻摇头,眼神中透着怜悯:“因果循环,命运无常,有些事或许是命中注定。但看你如此可怜,老身便助你一次。”

手中的汤勺一挥,一道奇异的光芒闪过。

“我送你重生到白家小姐白清歌身上,往后的路,便看你自己如何走了。只是,重生之后,你便再无回头之路。”

她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多谢婆婆!无论前路如何,我都愿意一试。”

思绪拉回到现实,少女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从今往后,她便是白家嫡女——白清歌。

农妇见清歌并未立刻起身干活,脸上的横肉气得一抖一抖的。

她将手中的扫帚高高举起,恶狠狠地骂道:“小贱蹄子,还敢跟我甩脸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说着,那扫帚便裹挟着风声,朝着清歌的身上抽去。

清歌下意识地抬手去挡,扫帚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的手臂上,一阵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

她一把抓住扫帚,怒目直视着那农妇,“你敢再打一下试试!”

农妇似乎没料到清歌竟敢反抗,愣了一瞬。

“哟呵,还学会顶嘴了?你以为你还是白家那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呢?在这儿,我就是能拿捏你!”

她用力想要夺回扫帚,却被清歌死拽着不放。

农妇气得脸色铁青,冷笑一声:“识相的就赶紧松开,乖乖干活,不然有你苦头吃!”

若真与这农妇硬拼,以这伤痕累累的身体,定讨不到好处,可就这样示弱,清歌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谋害亲弟的贱货,还敢跟我横?”

农妇猛地啐了一口,尖着嗓子嘲笑道:“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德行!敢下那般狠手,就该晓得会有今天这下场!”

清歌心头一震,谋害亲弟……

农妇又紧接着骂道:“别在这儿装无辜,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干的好事!想在这儿活下去,就给我老老实实干活,不然,有你好受的!”

她用力一扯扫帚,清歌因手上伤口吃痛,下意识松了手,整个人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农妇得势不饶人,将扫帚狠狠往地上一扔,双手叉腰。

“我劝你别再做什么翻身的美梦,老老实实认命,兴许还能少受点罪。这窑瓷坊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也没人会听你那些鬼话!”

清歌稳住身形,心中又惊又怒,却也明白此刻与这农妇争辩毫无意义。

看来原身似乎陷入了一场极大的阴谋之中,才致使自己落得这般田地。

农妇狠狠推了一把,嘴里骂骂咧咧道:“磨蹭什么呢!还不快去打胚,难不成要我伺候你?”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当下最要紧的是先求得生存,再找机会逃离这噩梦般的地方。

清歌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的屈辱,小声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农妇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算你识相!要是敢偷奸耍滑,我可饶不了你!”

清歌拖着沉重的步伐,朝打胚的地方走去。

农妇还在不依不饶地唠叨:“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身份,好好干活,别整天想着那些有的没的。”

清歌默默握紧了拳头,看着那堆冰冷的陶土,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旁边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面容和善的女工悄悄靠近她。

“姑娘,忍忍吧!别吃眼前亏。”

清歌转头看向她,心里顿时来了主意,或许可以趁机打探一些关于原身的事。

“大娘我脑袋好像受了伤,很多事想不起来了……我身为白家嫡女,怎么会落得这种地步?”

大娘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才压低声音说道:“这事儿啊,可就说来话长了……”

从大娘口中得知,在大熙朝白家也是有头有脸的,白清歌作为白家嫡女,却传出你谋害亲弟的消息。

那白少爷可是白家的命根子,虽说没直接要了她的命,但被送到了这儿,也算是彻底被白家抛弃了。

清歌追问道:“那您知道我那弟弟现在怎么样了?白家其他人又是什么态度?”

“听说白少爷虽然保住了命,可一直昏迷不醒。白家老爷和夫人自然是恨透了你,其他白家人,估计也都忙着和你撇清关系。”

清歌心中暗暗思忖,看来这白家背后的水很深。

这时,一道粗犷的声音高喊道:“开饭了,都赶紧过来!”

周围干活的人听闻,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得的轻松。

清歌心中一动,寻思这或许是个趁机逃跑的好机会。

她佯装不经意地观察着四周,只见送饭的伙计将几个大桶抬到屋子中间,热气腾腾的粥饭香气弥漫开来。

众人围拢过去,那农妇站在一旁,眼睛警惕地扫视着众人,尤其时不时朝清歌投来审视的目光。

清歌慢慢朝人群边缘挪动,装作是被人群挤过去的样子。

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有个年轻伙计正吃力地搬着一桶粥,脚步匆匆。

她灵机一动,故意在他路过时,伸出脚轻轻绊了他一下。

只听“哐当”一声,木桶倒地,粥洒了一地,伙计也摔倒在地,周围瞬间一阵骚乱。

“怎么回事!”农妇大声呵斥着,急匆匆朝这边赶来。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过去,清歌瞅准这个间隙,转身就往门外冲去。

可刚跑到门口,就听到农妇大喊:“小贱人想跑!抓住她!”

清歌心里一紧,脚步更快了。

外面是一片开阔的场地,堆满了烧制瓷器的原料和工具。

大娘一脸焦急地喊道:“姑娘,别跑了,你跑不掉的!被抓回去会更惨啊!”

可此时的清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离这个鬼地方。

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不会放弃。

她绕过一个个障碍物,朝着窑瓷坊的大门飞奔而去,然而大门紧闭,两侧还站着两个身形魁梧的守卫。

短暂思索间,她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一堆码放得高高的柴垛,柴垛紧挨着窑瓷坊的围墙,或许能借此翻墙而出。

清歌佯装朝着大门猛冲,引得守卫全神贯注地盯着她,就在快要接近他们时,陡然一个转身,朝着柴垛奔去。

身后众人的呼喊声愈发急切,清歌拼尽全力,手脚并用爬上柴垛。

脚下的柴枝发出“嘎吱”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但求生的欲望让清歌无暇顾及。

终于爬到柴垛顶端,围墙近在咫尺。她深吸一口气,奋力一跃,双手扒住围墙边缘,身体悬空,下方是参差不齐的碎瓷片。

清歌咬着牙,手臂青筋暴起,艰难地将身子往上蹭,就在半个身子刚越过围墙时,一只手突然死死抓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扯。

清歌低头一看,竟是那凶神恶煞的农妇,她眼中满是得逞的狠厉。

“小贱人,看你还往哪跑!”农妇怒吼着,手上的力气又加大几分。

清歌拼命蹬腿,试图挣脱她的钳制,却感觉身子一点点往下滑。

清歌另一只手在墙缝中摸到一块凸起,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掰下,朝着农妇的脸砸去。

农妇吃痛,下意识松开手捂住脸,清歌趁机翻过围墙,重重地摔落在墙外的泥地上。

清歌顾不上浑身的剧痛,迅速爬起,认准一个方向拔腿就跑。

身后传来窑瓷坊众人的叫嚷声,“她跑了,快追!”

清歌拼命奔逃,身后的追兵像是跗骨之蛆,紧追不舍。

突然,几支利箭“嗖”的一下,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破空而来。

清歌还没来得及惊讶,便听见几声惨叫传来,回头一看,有几个人直直地从马上栽落,瞬间毙命。

这时,有几个人从黑暗中如鬼魅般隐出。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他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剑身寒光闪烁,映照着他那毫无表情的脸。

那男子扫视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冷冷开口道:“公子说了,处理干净点。”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侍卫们立刻四散开来,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迅速将剩余的追兵团团围住。

那些追兵显然没料到会半路杀出这样一群神秘的人,一时间阵脚大乱。

清歌立马躲在一棵大树后,大气都不敢出,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恐惧。

这些人究竟是谁?他们口中的公子又是谁?为何要对追捕她的人下手?

几人与追兵很快交上了手,刀剑相交,火花四溅。

他们的武艺明显更胜一筹,他们配合默契,每一招每一式都凌厉狠辣。

不过片刻,剩下的追兵便纷纷倒下,树林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解决完追兵后,为首的男子微微侧身,对着黑暗处恭敬说道:“公子,已处理妥当。”

一个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步伐优雅而沉稳,因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周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

“她人呢?”温润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为首的男子朝清歌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回道:“应该就在附近。”

清歌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将身子往树后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