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显身手，公社的震惊
秦奋躺在硬板床上，双眼炯炯地望着茅草屋顶的缝隙，脑海中却是一片波澜壮阔的景象。那张由神秘系统扫描并优化改良后的拖拉机图纸，此刻正以一种超越时代理解的方式，清晰、立体地呈现在他的意识之中。
每一个零件的精密数据，每一个改进点的巧妙构思，甚至连最佳的装配顺序和调试参数，都如同镌刻般深刻。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图纸，更像是一部动态的、交互式的维修与升级宝典！
“东方红-28拖拉机，经典型号，但原厂设计在散热和部分传动结构上存在缺陷，长期高负荷运转易出故障……系统改良方案，优化了散热水道，强化了二级传动齿轮材质，调整了点火提前角参数，并对化油器进行了微调，预计能提升至少5%的燃油效率和8%的输出扭矩，同时大幅延长大修间隔……”
秦奋激动得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这哪里是修理？这简直是脱胎换骨的再造！
若非亲身体验，他绝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神奇之事。这系统，简直就是一座通往未来工业文明的桥梁！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将这台几乎被所有人判了死刑的东方红-28拖拉机，从废铁堆里拯救出来！
这不仅仅是为了证明系统的强大，更是为了在这个贫瘠的年代，为自己，也为这个家，争得一线生机。
辗转反侧，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秦奋才带着一丝疲惫和满心的期待浅浅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秦奋揣着两个冰冷的红薯，脚步坚定地走向了村头那片被称为“铁牛坟场”的空地。
那台锈迹斑斑的东方红-28拖拉机，像一头被遗弃的钢铁巨兽，静静地趴在那里，车身上布满了泥土和鸟粪，轮胎干瘪，驾驶室的玻璃也碎了一半。几个顽皮的半大孩子正围着它嬉闹，不时用石块敲打着它残破的身躯。
“小三儿，柱子，别敲了！再敲这铁疙瘩更散架了！”秦奋扬声喊道，顺手把一个红薯掰成两半，递给了两个最大的孩子。
孩子们拿到红薯，嘻嘻哈哈地跑开了。
秦奋走到拖拉机旁，深情地抚摸着冰冷的钢铁外壳。在他眼中，这不再是一堆废铁，而是一座等待被唤醒的宝藏。
他围着拖拉机转了数圈，脑海中的改良图纸与眼前的实物不断进行着精确对照。每一个锈蚀的螺丝，每一处断裂的管线，每一个变形的部件，系统都给出了详尽的分析和修复建议。
“气缸垫老化，需要更换；油路堵塞，需要疏通；高压油泵压力不足，需要调校；还有这该死的离合器摩擦片，怕是已经磨损到极限了……”秦奋喃喃自语，心中已有了初步的修复计划。
他先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扳手，开始尝试拆卸一些外围的简单部件。
“哟，这不是秦家那小子吗？怎么，读了几天书，还想摆弄这铁家伙？”一个略带几分戏谑的声音传来。
秦奋抬头一看，是隔壁生产队的王大牛，一个以力气大闻名的壮汉，此刻正扛着锄头，脸上带着几分看热闹的神情。
秦奋憨厚一笑：“王大哥，闲着也是闲着，看看能不能拾掇拾掇。”
“拾掇？”王大牛嗤笑一声，“这铁牛都趴窝快两年了，公社农机站的李师傅来看过好几回，都说没救了，零件都凑不齐，你小子能有什么办法？”
李师傅，全名李卫国，是公社农机站的老把式，一手修理农机的技术在十里八乡都有些名气。连他都束手无策的机器，一个毛头小子能行？
秦奋也不争辩，只是埋头继续干活。他知道，在这个年代，行动远比言语更有说服力。
他先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发动机的几个盖板。里面的景象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油污和铁锈几乎糊满了所有零件。
“啧啧，里面都锈成这样了，神仙也难救啊！”王大牛在一旁摇头晃脑地评价。
秦奋充耳不闻，按照系统图纸的指引，他首先检查的是最核心的部件——发动机缸体和曲轴。幸运的是，这两样大家伙虽然状况不佳，但并未出现致命的裂痕或永久性损伤。系统评估的可修复性，让他心中大定。
接下来的几天，秦奋就像一只勤劳的蚂蚁，每天天不亮就来到拖拉机旁，一直忙到天黑。他用柴油和破布一点点清洗零件，用借来的简陋工具小心翼翼地进行拆解、修复和调校。
公社里的人们渐渐习惯了村头那个埋头苦干的年轻身影。起初还有人指指点点，觉得他不自量力，浪费时间。但看着秦奋那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劲，嘲讽渐渐变成了观望，甚至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尤其是当秦奋用一些自制的土工具，解决了一些在旁人看来匪夷所셔的难题时，更是引起了一些懂行人的注意。
比如，他用一根磨尖的铁丝，蘸着煤油，竟然奇迹般地疏通了堵塞已久的细小油路；又比如，他将两块磨损的齿轮，通过细致打磨和调整啮合角度，竟然让它们重新焕发了活力。这些操作，在缺乏精密工具和备件的年代，堪称神来之笔。
这天下午，秦奋正在聚精会神地调整高压油泵。公社的王支书和农机站的李卫国恰好路过。
王支书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党员，面容黝黑，目光锐利。他主管公社的生产，对这台报废的拖拉机自然是印象深刻。
“小秦，还在鼓捣这个啊？”王支书停下脚步，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李卫国更是直接走上前，探头看了看秦奋手上的活计，眉头微微皱起：“年轻人，这高压油泵不是这么调的。你这调整螺丝拧得太过了，压力会不稳。”
秦奋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李师傅，王支书，你们来了。我这是按照新的参数在调校，原来的标准下，这油泵的雾化效果和喷油均匀度都不太理想。”
“新的参数？”李卫国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悦，“什么新参数？这东方红-28的维修手册我都翻烂了，可没听说过什么新参数。”在他看来，秦奋这纯属胡闹。
秦奋知道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便说道：“李师傅，能不能成，试了才知道。我已经把大部分关键部件都修复和调校过了，就差这最后一步。如果能成功，对咱们公社的春耕可是大大的有利啊！”
王支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动。春耕在即，多一台拖拉机，就意味着能多抢回不少农时。公社里那几台老掉牙的“铁牛”，早就已经不堪重负了。
“哦？你小子有把握？”王支书沉声问道。
秦奋用力点了点头：“至少有七成把握！”
这还是他保守的说法，在系统的精密计算和指导下，他几乎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李卫国在一旁直摇头，觉得这小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一台报废两年，连他都判了死刑的拖拉机，一个黄毛小子几天就能修好？简直是天方夜谭！
“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等等看。”王支书也是个有魄力的人，他拍板道，“卫国，你也留下来看看。如果真能修好，这可是大功一件！”
李卫国虽然心中不信，但支书发话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站在一旁，抱着胳膊，准备看秦奋如何出糗。
周围也渐渐聚拢了一些闻讯而来看热闹的社员，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秦家小子怕是疯了，还真想把这堆废铁修好？”
“我看悬，李师傅都没办法，他能行？”
“不过看他这几天忙活得有模有样，说不定真有两下子。”
在众人的注视下，秦奋深吸一口气，排除了所有杂念。他按照系统给出的最佳参数，仔细地完成了高压油泵的最后调校，然后又依次检查了油路、电路和冷却系统，确保万无一失。
“好了！”秦奋直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秦奋走到驾驶室旁，熟练地打开油门，拉起手刹，然后握住了那根粗壮的摇把。这年头的拖拉机，大部分还没有电启动，全靠人力摇发动。
他将摇把插入发动机前端的启动爪，深吸一口气，全身力量瞬间爆发！
“嗨！”
摇把带着呼啸的风声，快速转动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
发动机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立刻响应，只是发出了几声沉闷的“吭哧”声。
李卫国的嘴角已经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就知道，这小子是在白费力气。
围观的人群中也发出了一阵低低的议论声，似乎在印证着大家的猜测。
秦奋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眼神依旧坚定。他知道，老旧的发动机启动困难是常有的事，尤其是这种停放已久的。系统给出的判断是所有部件运转正常，只是需要一点“刺激”。
他再次调整了一下呼吸，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又是一摇！
“呜——吭哧！吭哧！”
发动机的动静比刚才大了一些，似乎在努力地想要苏醒。
秦奋没有停歇，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继续快速而有力地摇动着启动摇把。
就在众人几乎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突！突突！突突突——”
一阵沉闷而富有节奏感的爆鸣声突然响起，紧接着，一股浓烈的黑烟从拖拉机高耸的排气管中喷薄而出！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和黑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秦奋却不惊反喜，这是发动机积碳燃烧的正常现象！他眼中精光一闪，手上加大了几分力道。
“轰——！！”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那台沉寂了近两年的东方红-28拖拉机，如同苏醒的雄狮一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大地在颤抖，空气在震动！
排气管喷出的黑烟渐渐变淡，发动机的运转也从最初的粗暴变得平稳而有力。那熟悉的“突突突”声，在这一刻听来，简直是天底下最美妙的音乐！
“动了！真的动了！”人群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王大牛扛着的锄头“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
李卫国脸上的冷笑早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错愕和震惊。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这怎么可能？！每一个部件的状况他都了如指掌，明明已经没有修复价值了啊！
王支书也是一脸的骇然，他快步走到拖拉机旁，感受着发动机传来的澎湃动力和车身的微微震颤，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好……好小子！你……你竟然真的把它修好了！”
秦奋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跳上驾驶座，熟练地挂上档，轻轻松开离合器。
“呜——”
拖拉机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沉重的车身缓缓向前开动，在空地上留下两道清晰的车辙！
这一刻，整个村头都沸腾了！
社员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和掌声，他们围着缓慢行驶的拖拉机，又蹦又跳，像是在庆祝一个盛大的节日。
“神了！秦家小子真是神了！”
“这破铜烂铁都能修好，简直是华佗在世，鲁班重生啊！”
“咱们公社有救了，春耕有指望了！”
秦奋驾驶着拖拉机在空地上转了两圈，熟悉着这台被他赋予“新生”的钢铁伙伴。系统优化后的发动机，动力输出果然强劲了不少，而且声音也比记忆中同型号的拖拉机更加平顺。
他将拖拉机停稳，熄了火，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
王支书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激动得满脸通红：“秦奋啊秦奋，你可真是我们公社的宝贝！你这手艺，绝了！李卫国，你看看，你看看人家这技术！”
李卫国此刻早已没了先前的傲气，他快步走到秦奋面前，脸上带着几分羞愧，但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钦佩和好奇：“小……小秦师傅，不，秦奋同志，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机器的毛病我最清楚，很多地方明明是……”
他想说很多地方明明是无药可救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事实摆在眼前，不容他不信。
秦奋微微一笑，谦虚道：“也没什么，就是运气好，瞎琢磨，多尝试了几次。”
他自然不能暴露系统的存在，只能将功劳归于自己的“琢磨”。
但李卫国哪里肯信这是“瞎琢磨”就能成功的？他深知修理这种大型机械的难度，没有深厚的功底和独到的见解，根本不可能化腐朽为神奇。这年轻人，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王支书更是当机立断，大声宣布：“秦奋同志，为我们公社立了大功！从今天起，这台拖拉机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保养和使用！另外，我代表公社，给你记两个大工分！等秋收后，再给你额外奖励五十斤粮食！”
“哗——”
人群中又是一片羡慕的惊叹声。两个大工分，五十斤粮食，这在1980年的农村，可是一笔相当丰厚的奖励了！
秦奋心中也是一阵火热。这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奖励，更是对他能力的认可！有了这第一步的成功，他未来的路，无疑会好走许多。
“谢谢王支书！谢谢大家！”秦奋由衷地感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