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夜惊魂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猛地撞进鼻腔，我在剧烈的头痛中缓缓睁开眼。雪白的天花板上，吊灯投下扭曲的光影，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我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发现手腕被冰冷的手铐固定在床头，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林法医，你终于醒了。”张成刚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他的脸上缠着绷带，左眼蒙着厚厚的纱布，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他缓步走到床边，警服上还沾着昨夜的血迹，“你知道你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我喉咙发紧，想起解剖室里那些恐怖的场景，想起他被黑色虫子吞噬的画面，“你……你怎么还活着？”话音刚落，病房的门“砰”地被撞开，冷风卷着几片枯黄的树叶灌了进来。三个穿白大褂的人推着担架床走进来，担架上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白布下隐隐透出婴儿蜷缩的轮廓。
“第七个了。”张成刚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他伸手掀开白布，尸体的脸赫然是我自己！我的五官扭曲变形，左眼珠凸出眼眶，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半截发黑的舌头。更恐怖的是，我的腹部高高隆起，皮肤下隐约可见有东西在蠕动，像是有无数只小手在拼命抓挠。
我惊恐地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推床的白大褂们突然齐刷刷转头看向我，他们的口罩下只露出眼睛，那是一双双布满血丝、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其中一人伸出苍白的手，指节上还沾着暗红的血迹，他缓缓指向我的腹部，“该做检查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灯开始疯狂闪烁，黑暗与光明交替的瞬间，我看见无数张孩童的脸在墙壁上浮现又消失，他们的眼睛里流出黑色的血泪，嘴里念念有词。地面开始渗出黑色的液体，液体中漂浮着破碎的牙齿和婴儿的指甲，所到之处，地板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张成刚突然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按向床头柜上的镜面，“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镜子里的我，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一块块皮肉脱落，露出下面森白的骨头。而在我的身后，有个模糊的身影正缓缓浮现，那是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他的脸上戴着一个婴儿面具，面具上的眼睛是两个血洞。
“当年你父亲的实验，本该在你这里结束。”张成刚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疯狂，“可你偏偏要追查真相，那就怪不得我们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注射器，针管里装着黑色的粘稠液体，“这是最新的实验成果，它会让你成为完美的容器。”
我拼命挣扎，手铐在床头撞出刺耳的声响。就在针头即将刺入我脖颈的瞬间，病房的窗户突然爆裂，狂风裹挟着暴雨灌了进来。一个黑影从窗外闪过，我定睛一看，是周淑琴！她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遮住脸，身上的白大褂破破烂烂，露出大片溃烂的皮肤。她伸出手，指甲缝里还嵌着带血的毛发，直直地指向张成刚，“放过我的孩子……”
张成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后退几步，手中的注射器掉落在地。周淑琴的身影在狂风中若隐若现，她的周围环绕着无数透明的孩童身影，他们的手上都戴着锁链，每走一步，锁链都会发出清脆的响声。病房里的温度骤降，我的睫毛上结满了冰霜，而张成刚的脚下，不知何时已经爬满了黑色的虫子，正顺着他的裤腿往上啃噬。
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别怕，孩子，真相就在停尸房的第三排冰柜里……”那是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愧疚。我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世界便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周淑琴凄厉的哭喊和孩童们锁链的碰撞声，在我的脑海中不断回荡。
黑暗如潮水般退去，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身处停尸房。头顶的感应灯忽明忽暗，照亮了一排排泛着冷光的冰柜。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福尔马林气味，混杂着某种腐烂的腥甜，让我胃里一阵翻涌。我下意识摸向脖颈，那里还残留着被针头抵住的刺痛感，而手腕上的手铐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第三排冰柜……”我想起父亲在黑暗中留下的话，颤抖着走向冰柜区。金属柜门冰凉刺骨，当我拉开第三排中间的柜门时，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一具被白布覆盖的尸体静静躺在里面。掀开白布的瞬间，我差点窒息——那是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人，她的面容与我有七分相似，左耳后同样有着月牙形的胎记。
她的腹部被剖开，里面塞满了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婴儿肢体，每一块都用红绳绑着编号。在她胸口，放着一本泛黄的日记，封皮上写着“双生子计划第 79号实验体”。我翻开日记，字迹凌乱潦草：“他们说我能孕育完美的双生子，可那些孩子生下来就会被夺走……林国华说我的女儿会是最终容器，他说她会继承所有的秘密……”
停尸房的铁门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我猛地回头，只见周淑琴的身影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她缓缓走向我，身上的白大褂不断滴落黑色的液体，每走一步，地面就会出现一个冒着热气的腐蚀坑。“你终于来了。”她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传来，空洞而沙哑，“当年你父亲偷走了我的孩子，把她改造成了实验品。”
我后退一步，撞在冰柜上，“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周淑琴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她的脸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凸起的血管如蚯蚓般蠕动。“你就是那个孩子！”她伸出长满老茧的手，指向我的腹部，“你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法医？你的身体里藏着打开‘双生子计划’的钥匙！”
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所有冰柜开始剧烈震动。柜门纷纷弹开，里面的尸体缓缓坐起，他们的左眼都戴着银色眼罩，露出与我相同的月牙胎记。这些尸体喉咙里发出机械般的低语：“容器觉醒，仪式重启。”地面的黑色液体汇聚成河流，朝着我涌来，液体中浮现出无数张婴儿的脸，他们张开嘴巴，露出尖锐的獠牙。
周淑琴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她的身后显现出一个巨大的双螺旋结构，由无数婴儿的骸骨组成。“快逃！”她突然将我推向一旁，自己却被黑色液体吞噬，“去找‘白大褂’组织的老巢，那里有能摧毁他们的东西！”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彻底消散，只留下一串带血的钥匙掉落在地。
我捡起钥匙，转身想要逃离，却发现停尸房的出口被一群戴着婴儿面具的人堵住。他们整齐划一地举起手术刀，刀刃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为首的人摘下了面具——竟然是张成刚，他的脸上布满缝合的疤痕，左眼处镶嵌着一颗玻璃眼球，“欢迎回家，第 79号容器。”
此时，我手中的钥匙突然发烫，钥匙柄上的月牙形纹路与我掌心的胎记产生共鸣。一道强光闪过，停尸房的墙壁轰然倒塌，露出隐藏在后方的实验室。透过烟雾，我看见无数个培养舱里漂浮着婴儿，他们的身体上插满了管子，而最中央的培养舱里，躺着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她的腹部正发出诡异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