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数据亡灵

浦东国际会展中心的LED巨幕跳动着数字——“林氏集团新能源汽车招标项目，当前最高报价：37.6亿“。林枫松了松领带，余光扫过第三排的沈曼卿。她正在笔记本上速写，铅笔尖突然折断，纸页间洇出墨色齿轮图案。

“38亿！“周慕云举牌时，袖扣折射的蓝光在报价屏上投出区块链纹章。林枫注意到他身后戴金丝眼镜的助手，那人脖颈处的饕餮纹身与电池厂黑客如出一辙。电子锤落下的瞬间，警报声撕裂空气，大屏闪现血色弹窗：“中标方资质审查异常，关联账户涉及1998年东北轴承厂资产转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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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冲进洗手间，冷水拍在脸上却洗不去幻觉——镜中倒影突然变成年轻时的林远山，工装裤上沾满机床润滑油。“碧游宫的灵气还剩21%...“父亲的声音从通风管道渗出。手机震动，匿名邮件传来行车记录仪完整视频：逆向车道的探照灯组竟拼出“红光轴承厂“的俄文缩写。

与此同时，沈曼卿在消防通道拦住周慕云的助手。“2003年《财经周刊》东北特派记者坠楼案，“她将铅笔尖抵在对方喉结，“你当时在改制办当会计吧？“男人突然抽搐，耳后皮下芯片亮起红光，倒地前吐出带着铁锈味的遗言：“三万辆苏联机床...都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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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东新区第七医院负三层，林枫推开304病房的铁门。尘肺病人王德胜的呼吸机管线盘结成DNA双螺旋状，他枯槁的手指在床头柜划出三道油渍：“林工当年留了东西...在塔吊驾驶室...“心电图突然拉直，尸体右眼虹膜诡异地浮现二维码。扫码后跳转的暗网页面，正是黑石资本做空林氏的完整时间轴。

走廊尽头，苏茜的高跟鞋声如秒针倒计时。这位周慕云的养女将香奈儿手包搁在尸体胸口：“家父让我转告，王师傅的女儿在墨尔本很安全。“包内钻石卡闪过激光刻字——“碧游宫会员编号X-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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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电池工厂，林枫带着王德胜的U盘闯入中控室。当他插入接口时，所有机械臂突然跳起傩戏舞步，电子屏涌出代码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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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le(资本>=良知){

销毁(工人_档案);

生成(财务_报表);

}

```

通风管道传来饕餮纹身黑客的冷笑：“林总觉得，父亲当年没运行过这个程序吗？“林枫猛然扯开配电箱，1998年的老式磁带上贴着泛黄标签：“碧游宫灵气抽取记录-周慕云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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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滩十八号的露台，沈曼卿将DNA报告摔在玻璃桌上。亲子鉴定显示她与林枫有25.7%基因重合，但更骇人的是附加页——林远山1985年的精子活性检测结果为“绝对不育“。“周慕云不仅是操盘手，“她指着对岸陆家嘴的霓虹，“还是所有故事的生殖细胞。“

林枫的威士忌杯突然炸裂，琥珀色酒液在《股权转让协议》上漫漶成子宫轮廓。此刻他才读懂父亲遗物中玉蝉的裂纹——那分明是试管婴儿培养皿的接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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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河老宅的地下室，备用电源启动时冷光灯渐次亮起。三百个液氮罐排列成DNA链状，罐体标签在蓝光中显现：

```

【林氏基因库No.17】

编号：LN-1998-014

父本：周慕云

母本：陈秀兰（红光轴承厂女工）

提取日期：1998.12.25（国企改制完成日）

```

林枫的倒影在液氮白雾中扭曲变形，身后突然响起沈曼卿的枪栓声：“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必须互相毁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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