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赤瞳！赤瞳！
李昭脸色凛然。
这是虎哥他们的计划——打算通过炸弹直接越狱，并联合了2号监区的犀牛和3号监区的祭司。
当年的越狱失败三人组又凑到了一起。
有过一次越狱经验，虎哥很清楚越狱的难点是什么。
不是那些持枪的狱警，不是围墙上的自动炮台，也不是那些通了高压电的铁门铁网。
而是S级的浩飞！
准确来说，是浩飞的精神异能！
那是可以群体攻击的强大异能，浩飞一个人就能干扰整个监狱所有人的思维，虽然这样做会让每个人受到的干扰变弱。
但他也只用干扰控制那些最具威胁的存在，比如虎哥和祭司等人。
这种控制技能，能让人大脑思维变得混乱，让三个A级变成没有反抗能力的废物。
更何况，浩飞自身也锤炼过肉身，精通格斗。
如果没有外物的帮助，监狱所有囚犯加一起都不是浩飞的对手！
李昭没有见过浩飞全力出手的样子，第一次在杜霖办公室见面时，他面对浩飞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后面浩飞轻而易举就取来了天蝎的人头，想来对方的实力相当强大。
“这次越狱能不能成功，全靠这些炸弹了，这是我们对付浩飞的唯一手段。”
虎哥看着李昭的目光些许复杂，大抵是没想过自己那颗枯寂的心，会被这些炸弹“炸”出生机。
如果能看到一线出狱的希望....
他不想放弃。
“李昭，拜托了。”虎哥看向后辈的眼神充满了欣赏和感慨，“如果有一天，我们都变成了失去理智的野兽，我希望我们能在草原上驰骋，而不是被关在笼子里等待别人的投食。”
......
两天后的上午。
1号监区的大门被推开，方昊和李昭一前一后走出来。
“你的出狱手续已经办完了，杜霖准备安排你明天上午出狱，到时候会有运送囚犯的大巴车来接你。”
方昊的话让李昭心里的石头落下去半截，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疑惑，杜霖真的这么干脆放自己出去了？
联系到铁人的失踪，李昭心中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在彻底获得自由脱离危险之前，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李昭掏出烟，递给方昊一根，后者带着他走出巷道，穿过操场，沿着曾经方昊送李昭来1号监区的路线，朝着监狱的办公楼而去。
这会儿他要跟着方昊去拿一些自己的私人物品——在入狱的时候被监狱没收了。
途径操场的时候，不少放风活动的囚犯都一脸敬畏地看着李昭，甚至于有些囚犯的目光十分狂热，李昭所经过的地方，囚犯们都十分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
李昭从人群中穿过，两旁的囚犯握紧拳头，暴躁又狂热大喊着他的称号，从一开始的赤瞳行刑官，到最后变成了清一色的“赤瞳”。
“赤瞳！”
“赤瞳！”
“赤瞳！”
呼喊声汇聚一片，震耳欲聋。
李昭走出人群，身后的囚犯向中间汇聚到一起，冲着他的背影继续呐喊。
直到走远了，李昭依稀还能听到声音。
方昊回头看了眼，又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李昭，嘴唇翕动了两下，挤出一个笑容，打趣道：“你看，你有这么多的支持者，真不考虑留下来吗？”
李昭嗤笑一声：“你是舍不得请我去圣光区吃饭？”
方昊苦笑道：“...算了，当我没说。”
到了办公区外，方昊让李昭在这里等候，自己去到里面的库房，从柜子里里面取出李昭的私人物品，装在一个小箱子里带出来。
“你点一下，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箱子内的东西寥寥无几，一个钱包，里面有他的身份证、校园卡，以及几张银行卡、信用卡；另外还有几件衣服裤子和一部手机。
李昭拿起手机查看，却发现无法开机。
“应该是没电了。”方昊说，“你拿回去充电，看能不能用。”
李昭点点头，问道：“你号码多少？我记一个。”
“1498....”说到一半，方昊忽然打住了。
“1498...然后呢？”
“李昭...我。”
方昊眉头皱成了一团，表情忽然变得极为纠结，脑海中，出现了杜霖拿着枪对准自己的狰狞模样，那一发子弹，差点就打在了自己身上！
从没有哪一刻，方昊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近，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
“嗯？”李昭不解地盯着欲言又止的方昊。
方昊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李昭，听我一句劝，答应杜霖吧，留下来，别出去！”
他突如其来的挽留让李昭微微一怔。
“你不会真想赖掉这顿饭吧？”李昭嘴上开着玩笑，目光却慢慢冷了下来。
倒不是介意这顿饭，而是方昊居然帮杜霖说话，让自己留在监狱！
“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请你，但是....”
方昊抓狂地揉了揉头发，目光挣扎，他四处张望一番，拽着李昭的胳膊远离办公楼，到了一处隐蔽的巷道。
“李昭，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不要传出去！要是让杜霖知道了，他绝对会杀了我！”
方昊压低了声音，紧张道：“铁人死了！出狱当天就死了！冠军能出狱根本就是一个骗局，那只是杜霖忽悠你们参加比赛的借口！”
巷道内一片死寂，方昊发现李昭的表情居然并不是特别意外，只是有些惆怅、失望，以及深深的无奈。
虎哥的猜测，变成了现实...
“铁人是怎么死的？”李昭叹道。
“浩飞！”
方昊表情难看地解释道，“铁人的异能连子弹都能挡住，甚至连很多B级、A级的进化者都拿他没办法，但铁人完全不是浩飞的对手！浩飞能直接攻击灵魂，扰乱铁人的思维，让铁人用不了异能！”
李昭脸色逐渐沉了下来，“杜霖这么干就不怕引起犯人的不满吗，到时候谁还来参加绞肉场？”
方昊摇摇头：“其实最开始几届比赛，杜霖并没有许诺自由，那时候只有奖金、女人、能在监狱里有更好的生活条件。
后来绞肉场慢慢火了起来，观众也越来越多，但参加的选手却变少了。绞肉场里面死了太多人，很多囚犯并不想为了那点钱就去搏命。
当时杜霖想转变比赛风格，增加格斗规则，不允许杀人，降低比赛的危险程度；这样一来，选手是变多了，但观众少了。大家看血色绞肉场，就是冲着无规则的血腥比赛来的，谁正规比赛看这个？
最后杜霖为了挽回口碑，又换回了以前的血腥风格。为了鼓励犯人参加比赛，他许诺打赢比赛就能减刑，拿到冠军就能出狱....”
方昊看着李昭的目光十分复杂，“你说得对，在监狱里，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吸引囚犯。很多囚犯都心动了，报名参加了比赛，但杜霖在每个组别都安排了一个近乎无敌的进化者，来阻止囚犯夺冠。
你们D组的守关人就是暴龙！他打了这么多场比赛，一共就只输了两场，上上届他输给了铁人，这一届他输给了你。”
暴龙...李昭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如果自己没有异能炸弹，如果暴龙没有失去理智发疯，继续战斗下去，自己大概率要输给暴龙。
那家伙的实力的确很强，除了自己和铁人，绞肉场内估计没人能打过他。
“这是一个骗局！”方昊叹道，“杜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你们夺冠，很多所谓的金牌选手都倒在了决赛上，然后下一届杜霖又会抓实力不错的新人进来继续比赛...他故意这样安排，给观众新鲜感，吸引观众订阅，都是为了博流量。”
李昭皱着眉头，“那打赢比赛减刑也是假的吗？总有人会发现不对劲儿吧。”
方昊苦笑一声：“减刑是真的，监狱有给犯人减刑的权利，只要犯人改造得好，反正都是杜霖嘴上一句话而已。
但监狱减刑是有限制的，一次能减多少？一个月？两个月？就算一年两年也无济于事，很多囚犯都是几十年的刑期，甚至于无期徒刑，还有死刑犯！他们要打赢多少场比赛才能出去？！
而且杜霖想让他们和谁比赛，就和谁比赛，只要他们继续打下去，总有一天会死在绞肉场里，这是杜霖设计的死循环！
杜霖说3年后放你出去，那他绝对会在3年内让你死在绞肉场里面，很多囚犯都是这样被杜霖给玩死的。”
血色从眼底划过，李昭捏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他忽然想起来王强临死前说的话，说他出不去的，总有一天会死在绞肉场内...
“其实不少囚犯都知道冠军无望。”
方昊垂下了眸子，目光暗沉，脑海中闪过许多张面孔，喃喃道，“明知道自由的路上有坑，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冲上了这条道路，哪怕只是减刑一年、半年、甚至一个月...李昭，监狱里想要获得自由的人太多了，不止你一个，只是你打赢了暴龙而已！”
方昊说着说着，声音忽然有些颤抖，“知道先前那些囚犯，为什么高喊你的称号吗？你以为是他们怕你吗？
不是！
是因为他们做不到的事情，你替他们做到了，你杀死了暴龙，你让他们看到了出狱的希望！
但这条路是死路，根本没有希望！走不通的！”
方昊抬起胳膊，手掌抓住李昭的肩膀，用力沉下去，“李昭，杜霖让你出狱，只是做给其它囚犯看，等你明天出去，等待你的不是自由，是浩飞！你绝不是他的对手！
李昭，听我一句劝，放弃吧，别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