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卓尔
“尊贵又伟大的红龙，塞拉珊大人！”
雄性卓尔嘴里喊着恭维的话，面色却僵硬的如同幽暗洞窟里的水潭。
“我代表维尔-萨扎尔城的赫伦氏族，请求您的帮助！”
粗重的呼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卓尔能感受到周围的温度在不正常的上升，
那头龙要过来了！
“喔嗬嗬嗬嗬！”红龙发出了奇特的笑声，声音饱含着嘲弄的意味。
“这不是我们的大法师，费瑞恩么？”
硕大的龙眸从阴影显露出来，龙威倾泻而出，整个洞穴似乎都为之颤抖。
但卓尔无动于衷，甚至僵硬的脸色都没有发生变化。
“怎么？你的右臂长出来了？！”塞拉珊说话总是戳人的痛处，
“你姐姐是用神术帮你治疗的？”她的眼眸满是戏谑，“还是用鞭子？”
“根据之前您和赫伦家族签订的盟约，我们现在请求您的援助。”费瑞恩没搭理她的话，自顾自的说着，
“哦？你们潜伏了这么多天，终于要出手了？”红龙从阴影下踱步出来，缓缓低下头，露出自己的利齿，
她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之前那个略有些活泼的男性卓尔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维尔-萨扎尔城的第九氏族，萨恩家族，曾经以十二柄蛛刃匕首向蛛后献祭而立誓，”费瑞恩慢条斯理的说起了事件的背景，
“但他们背叛了伟大的蛛后，不知何时开始，那群蠢物开始将伊莉丝翠的银焰圣徽挂上祭坛。”
“所以，整座城市都举起了弯刀，”他顿了顿，
“三天三夜的屠杀和折磨让萨恩氏族的鲜血浸透了家族神殿的每一级台阶。”
“但有趣的是，”费瑞恩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意，似乎看到那些卓尔倒霉才能让他舒缓情绪，
“某个连姓名都不配刻在族谱上的旁支幼女，竟在蛛网下逃出生天！”
“甚至在即将踏上地表的时候，被沙漠里的蛮族捕获，卖给了散塔林会的奴隶贩子！”
“蛛后震怒，维尔-萨扎尔城所有氏族的主母都发了疯似的去寻找那只幼蛛。”
“最终是第一家族，伊尔家族的刺客在伤痕谷的散塔林拍卖会上找到了她的踪迹。”
“有意思的故事！”塞拉珊打了个哈欠，“听的我都要睡着了！”
“但赫伦家族也找到了，”雄性卓尔脸色恢复了僵硬，“而我们并没有像伊尔家族那样，选择直接刺杀那个遗孤。”
“哦？”红龙应付了一声，“你们是怎么做的？”
“我的母亲，赫伦家族的主母，深知这次事件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杀死叛逃的少女，而是清洗，”
“清洗？”塞拉珊承认，眼前卓尔的话术确实进步了不少，她都被勾起了好奇。
“是为了之后的战争，做筛选！”费瑞恩冰冷的说道，
“罗丝蛛后降下了神谕，科曼索森林的精灵王庭十几年之后就要撤退前往永聚岛，”
红龙眼睛一亮。
“到时候整个科曼索森林就是无人看守的宝库！”
“珍稀矿石、魔法草药......”
费瑞恩每说一个词，塞拉珊的龙眸就多一分贪婪。
“所以在向科曼索进军之前，蛛后要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清洗，”似乎是想到了诸多卓尔殒命的样子，费瑞恩脸上又露出了微笑。
“大清洗！”红龙舔了舔嘴唇，她喜欢这个词。
“只有最残忍、最狡猾、最忠诚的家族能够主导这次对科曼索的征服！”费瑞恩解释道，
“毫无疑问，伊尔家族失败了，那些刺客没有丝毫体面的死在了拍卖场的储物室里，而那只信奉伊莉丝翠的卓尔则不知所踪。”
“她们让蛛后失望了！”费瑞恩深吸一口气，他自己都隐隐有些兴奋，
“而赫伦家族的功绩不容忽视！”
“我们成功利用了红袍法师的矛盾，让塑能学派的红袍袭击了散塔林的的拍卖会，为刺客的行动创造了有利条件，”
“这下红袍和散塔林会之间，死灵学派和其他学派之间的矛盾都激化了！”雄性卓尔说道，
“蛛后很满意，祂喜欢这种阴谋诡计。”
“我们获得了争夺维尔-萨扎尔城第一氏族的资格，”费瑞恩看向红龙，
“赫伦家族需要您的帮助，塞拉珊大人。”
“我也喜欢你们的诡计！”红龙大笑起来，“告诉我，我要帮你们做什么？！”
费瑞恩松了口气，他的任务完成了。
但不得不说，与一头红龙周旋都比应付家族里那些雌性轻松。
起码红龙不会在他身上寻找情绪价值，她只要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
家族的任务完成了，但他自己的目的可还没说出口呢。
“您也见过我很多次了，塞拉珊大人，”费瑞恩突然开始打起感情牌。
红龙微微愣了一下，她嗅到了阴谋的气息，真令龙兴奋。
塞拉珊没回应他的话，而是挺直身子，认真审视着面前渺小的雄性卓尔，
“你想要什么？用什么来交换？”她眯起眼睛，直接了当的问道。
“跟您打交道真是愉快！”费瑞恩真心的笑起来，
“我需要您的支持。”他的声音像淬毒的匕首，
“支持你做什么？”
“支持我统治赫伦氏族乃至整座维尔-萨扎尔城！”
“有意思！”塞拉珊咧开嘴，她的鳞片发出愉悦的摩擦声，
“你能付出什么？一个卓尔的空口许诺？”
“真正的盟友！”费瑞恩毫不犹豫的说道，
“您比任何卓尔都清楚——那些雌性祭司永远不会接纳一条红龙。”
“她们利用您，防备您，您永远无法发展出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和影响力！”
“而我，我是个卑微的雄性，没了您的龙焰，我永远只是她们棋盘上的卒子！”
“嗬嗬嗬嗬！”红龙的笑声差点震落洞顶的钟乳石，
“多么...美味的提议。”
“我同意了！”塞拉珊喜欢看这种戏份，姐弟相残，母子互戮，多令龙激动啊。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红龙突然俯身，炽热的鼻息灼烧着费瑞恩的面颊，她嗅着这只卓尔身上与之前大不相同的气味，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塞拉珊犹豫了下，
“这么...愤怒...”
费瑞恩沉默良久，他知道，他需要给出一份让红龙满意的理由，发自真心的理由。
卓尔凝视着自己映在龙瞳中的倒影——那么渺小，那么扭曲。
“我有了个弟弟，”他缓缓说道，声音轻得像蛛丝断裂，
“他眼眸跟我很像，是同一个侍父所出。”
“我不想他活的跟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