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无论何时，都有选择的权利
宁风致微微一顿，他温润如玉的面容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惊色。
骨斗罗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他侧目看向站在一旁的泰坦巨猿和天青牛蟒，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这两个化形魂兽从始至终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显然很放心晦明的实力。
这时，宁风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骨斗罗眉头紧锁，终究还是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这人这么轻易就拿下了剑老头，有他在，想要动那两只十万年魂兽完全没机会。
演武场中央，尘心银发略显凌乱，但眼中的战意却化作了灼热的光芒。
他收起了七杀剑，郑重的抱拳：“阁下之剑道，尘心…心服口服。”
随意的一剑，破了他的最强招式，如此纯粹的剑道……
晦明随手掸了掸衣袖，叹了口气：“人的寿命是有限的，初入封号才不过能活一百来年。”
“同时追求剑道和魂力的提升，最终究竟能让哪个到达极致呢？”
诚然，精尽剑道也会让他的魂力提升。
但他的心不够纯粹，他压根没想过通过极致的剑道来让魂力提升，分心的事情太多，才会如此不堪一击。
看着剑斗罗还想说些什么，晦明笑了笑，打住了他还未出口的话：“若有一日，你想通了何为剑道，可以来星罗帝国找我。”
“若能找到我，我可以收你为徒。”
哪怕他看起来比剑斗罗还年轻又如何，修炼一途，达者为先，剑道亦然。
更何况他本身就算是长辈了，倒也没什么可说的。
剑斗罗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人一眼就明白了他想要求教的想法。
他身为七宝琉璃宗的护宗斗罗，九十六级封号斗罗，居然也会有这种时候。
晦明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只是仰头望了望天，继续道：“人生嘛，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可能。”
只要活着，就永远都有选择的权利。
剑斗罗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一旁的宁风致，然后朝着晦明拱手：“阁下今日指点，尘心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所悟，定当登门求教。”
……
七宝琉璃宗的山门外数里处，泰坦巨猿和天青牛蟒蹲在路边，一脸幽怨地盯着晦明。
“你刚才怎么不跟七宝琉璃宗要个马车？”天青牛蟒揉了揉发酸的小腿：“从这儿走回去，腿都要断了。”
刚才他想要跟那个七宝琉璃宗的宗主要马车，还被晦明给阻止了。
泰坦巨猿也撇了撇嘴：“就是，明明可以蹭他们的车，非要自己走。”
他们两个化形以后，身体也就是人类这个年龄的素质，走那么远不得累死。
看着两人的样子，晦明切了一声：“你们两个懂什么？”
他双手抱胸，一脸的高深莫测：“让七宝琉璃宗送我们回去，那个玩剑的小家伙不就知道我们住哪儿了？”
天青牛蟒无语的问道：“那又怎样？你不是还想收他当徒弟吗？”
晦明眯起眼睛：“想学剑，不得诚心一些？”
“堂堂封号斗罗，要是连找都找不到我，那就只能说明心不够诚。”
宁缺毋滥，无论天赋怎样，心不诚，他就不会收。
他当年不也是如此过来的，一心向剑，方有今朝。
看着两个小家伙，他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当然不会真让你们走着回去。”
话音落下，他双手一伸，直接揪住两个小家伙的后脖颈，像拎小猫似的把他们提了起来。
“等、等等——！”天青牛蟒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脚下一空。
“你要干嘛——啊啊啊！！”泰坦巨猿的惊呼声还没喊完，晦明已经脚尖一点，整个人冲天而起！
“唰——！”
山风呼啸，晦明身形如电，脚尖在树梢、岩石、甚至飞鸟的背上轻轻一点，便借力再度腾空。
两个小家伙被他拎在手里，像两只被风吹得乱晃的风筝。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脚下的地面忽远忽近，胃里翻江倒海。
“呕——晦明！慢点！慢点！！”天青牛蟒脸色发青，死死抓着晦明的袖子，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被甩飞出去。
“要、要吐了……真的……呕——！”泰坦巨猿双眼都发直了，整个人就快晕过去了。
晦明哈哈大笑，不但没减速，反而身形一闪，在半空中猛地一个翻身，吓得两人差点魂飞魄散。
这两个家伙，都说了自己不会飞，真让他们体验一下自己带着走又不乐意了。
“不是你们不想走的？”他语气轻松地说道：“我又不会飞，只能这样咯，不刺激嘛？”
“我们错了！真的错了！！”天青牛蟒哀嚎道：“再也不抱怨走路了！！”
“放我们下去！！我们宁愿跑回去！！”
晦明见他们确实快撑不住了，这才稍稍放慢了速度，但依旧没落地，只是悠哉悠哉地踩着树梢继续前行。
“现在知道走路有多好了吧？”
……
剑斗罗站在山崖边，望向星罗帝国的方向。
宁风致缓步走来：“剑叔，你还好吗？”
晦明走了以后，剑叔就站在这里发呆，这是被他的话影响到了？
骨斗罗则直接得多，抬手在尘心眼前晃了晃：“喂，剑老头，你不会被那小子打傻了吧？”
剑斗罗回过神，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老骨头，你是不是皮痒了？”
骨斗罗啧了一声，抱着手臂冷哼：“我看你是被那家伙一剑劈得找不着北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剑斗罗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他，反而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剑：“他的剑……很强。”
宁风致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从未见到过剑叔露出这样的神情。
但他能理解那是什么意思，崇拜，向往。
“剑叔，你该不会真打算去找他拜师吧？”宁风致试探性地问道。
剑斗罗看了眼他，然后看向了手中的剑：“风致，你觉得……剑道的极致，是什么？”
他这一生都在追求剑道的极致，但如今有个人来告诉他，他的路连一半都没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