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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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隧道里的穿堂风裹挟着铁锈味，林深握紧改装过的电磁脉冲枪。顾昭走在前方三米处，战术靴碾过轨道间的碎玻璃时发出细响。他们头顶的应急灯每隔五秒就闪烁一次，每次明暗交替的间隙，隧道墙壁上就会浮现出青铜器表面的饕餮纹。
“能量残留浓度超标七倍。“顾昭的星形耳钉投射出全息仪表盘，“注意那些反光的积水。“
林深刚要开口，突然被拽进检修通道。顾昭的手掌压住他的口鼻，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与某种粘稠的液体滴落声重叠。透过格栅望去，本该空无一人的轨道上站着穿保洁制服的男人，他手里的拖把正在融化，变成无数蠕动的硅基生物。
“四维信标的具象化体。“顾昭用唇语说道，她脖颈处的仿生皮肤正在浮现加密符文，“等会我破坏它的观测锚点，你对着克莱因瓶节点...“
话音未落，保洁员突然180度扭转脖颈。他的瞳孔分裂成蜂巢状复眼，手中液态金属化作长矛刺向检修通道。顾昭踹开格栅的同时掷出电磁飞镖，蓝光炸裂的瞬间，林深看见空气中浮现出无数交错的莫比乌斯环。
古籍残页在口袋里发烫，林深翻滚着躲开袭来的金属触手。那些硅基生物在轨道上重组为青铜树，每片叶子都是转动的斐波那契螺旋。他想起视频里陈墨背后的∞符号，此刻正在青铜树主干上幽幽发亮。
“就是现在！“顾昭的喊声传来。她双手各持一把量子切割刀，正在与分化出的三个保洁员缠斗。林深冲向青铜树时，怀里的《璇玑手札》自动翻到记载二十八星宿的章节，那些朱砂绘制的角宿突然化作青光没入他的瞳孔。
时空仿佛被按下暂停键，林深看见青铜树内部流淌着金色数据流。在无数交错的克莱因瓶结构中，有个不断坍缩又重组的奇点正在吞噬周围的光线。他本能地抬起右手，掌心的星云漩涡自动生成弦理论模型，二十四维的卡拉比-丘空间在意识中展开。
“破！“随着厉喝，星云漩涡化作引力箭矢射入奇点。青铜树发出类似宇宙背景辐射的嗡鸣，枝干上所有∞符号开始逆向旋转。顾昭趁机掷出磁约束装置，六边形力场将正在坍塌的青铜树锁死在普朗克尺度内。
警报声突然从隧道深处传来，林深看到轨道尽头亮起车灯。“不可能，今晚地铁停运...“他的话卡在喉咙里——驶来的根本不是列车，而是由无数机械蜈蚣首尾相连组成的金属洪流。
顾昭脸色骤变：“快走！这是熵组织的记忆蠕虫！“她拽着林深冲向上行楼梯，身后传来钢筋水泥被啃食的声响。林深回头时，看到站台立柱正在量子化分解，瓷砖表面浮现出他之前在图书馆见过的棱镜尘埃。
古籍残页突然飞出衣袋，在两人面前展开成星光屏障。那些棱镜尘埃触碰到屏障的瞬间，竟幻化成《璇玑手札》里记载的二十八星宿图。机械蜈蚣群撞上星图的刹那，青龙七宿突然活化，缠绕着量子生物的金属躯壳将其绞成废铁。
“你...“顾昭的惊讶被爆炸声淹没。林深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鼻腔涌出，他低头看到自己的影子正在分裂——七个不同时间线的投影在地面交错重叠，每个影子都在施展不同的星宿阵法。
隧道顶部突然裂开，身穿暗红色唐装的男人踏着数据流降临。他手中的折扇画着太极与双缝实验图，金丝眼镜后的瞳孔泛着不正常的银白色。“太虚镜的宿主？“男人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杂音，“比预计早醒了二十年啊。“
顾昭甩出电磁索缠住林深的腰：“别对视！这是熵组织的架构师！“但已经太迟了，林深看到折扇上的太极图开始转动，阴阳鱼化作两个纠缠的黑洞。他的意识被拖入微观世界，看见自己的DNA链正在被改写，线粒体里沉睡的星图逐个亮起。
千钧一发之际，古籍残页爆发出超新星般的光芒。林深体内传出玉器碎裂的清脆声响，无数青铜镜碎片从他毛孔中渗出，在周身组成不断变幻的洛书矩阵。架构师露出震惊的表情：“原来太虚镜早就...“
地铁突然剧烈震动，轨道下方传来龙吟。顾昭趁机启动瞬移装置，在空间折叠前的最后一秒，林深看见地壳深处睁开一只由岩浆组成的巨眼，瞳孔里倒映着宸光大学的钟楼。
当两人摔倒在实验楼地下室时，林深发现皮肤表面的青铜碎片正在渗入体内。顾昭的耳钉疯狂闪烁，全息投影显示出他大脑皮层的异常——海马体附近悬浮着指甲盖大的青铜镜，上面刻着“开阳“二字。
“怪不得你能激活星宿图。“顾昭擦掉嘴角的血迹，“太虚镜碎片在保护宿主。陈墨给你的手机里，藏着最后一块碎片的位置信息。“
林深摸出石墨烯手机，发现加密视频的进度条末端多出一串卦象。当他试图解读时，整栋实验楼突然断电，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玻璃碎裂声。走廊监控屏幕集体亮起血红色∞符号，通风管道里涌出沥青状的黑雾。
“他们启动了校园内的所有信标。“顾昭给脉冲枪更换能量匣时，枪身映出她凝重的表情，“天亮之前，我们必须找到陈墨藏在钟楼里的...“
整面承重墙突然量子化消失，月光倾泻而入。站在断墙外的架构师正在把玩青铜树残骸，他身后的夜空悬浮着七个克莱因瓶，每个瓶口都对准宸光大学的不同方位。“游戏升级了。“男人笑着展开折扇，“让我们看看太虚镜宿主能不能解出这个拓扑谜题。“
顾昭突然将星形耳钉按进林深掌心：“这是天衍局的星核密钥，能暂时激活...“她的声音被空间撕裂的轰鸣打断。林深看到自己的七个时间线投影再度浮现，每个都握着不同形态的星宿武器，而地底深处那只岩浆巨眼正缓缓睁开第二层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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