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7章 崇祯震怒
朱由崧同周王推心置腹的时候,宋献策这里也没有歇着!
“老袁啊,你弃暗投明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别看李自成攻克了开封,城中的粮仓已经被明军点燃了,实际上补充不了多少物资;他十几万人马缺衣少粮,难有作为!”
“原本朝廷的怒火肯定是冲着杀死襄王的张献忠去的,李自成攻克开封后,朝廷一定会令各路大军围攻开封,闯王的日子可不好过哦!”
袁宗第抿了一口酒,说道:“袁某下一步该如何走,还请宋军师指点迷津!”
宋献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如今大明朝廷压根就发不出军饷,洛阳的守军已经欠饷数月了!真正拿的出钱粮来养兵的乃是福王!”
“与其拿一个空头的参将,倒不如出任福王府的护卫指挥同知,起码兄弟们的吃喝不愁,还有大把的赏银赚!”
“你不是喜欢摆弄火器吗,世子殿下会让你组建一支强大的火器部队!”
朱由崧刚才赏自己五千两银子的时候,明显有拉拢之意!
藩王募兵可没有这么简单,不过他袁宗第并不在乎,他都敢跟随李自成造反,难道还怕跟着朱由崧造反?
袁宗第瞬间恍然大悟:“宋军师放心,袁某知道怎么做了!”
高起潜一夜风流,此时正搂着如烟同如风姐弟俩睡觉。
“高监军,大事不好了,袁宗第手下的那些闯军已经被世子殿下收编成“神机卫”了!”参将吴国俊的喊声将他吵醒了!
朱由崧究竟想干什么?
王府护卫、洛阳卫再加上这个最新的神机卫,他已经明目张胆的直接恢复了福王三护卫!
“不行,咱家一定要参朱由崧一本!”
此时如烟娇羞的说道:“高公公,参奏也不必急于一时,让我们姐弟好好伺候你......”
紫禁城,皇极殿内炭火噼啪。
崇祯皇帝朱由检攥着刚呈上的战报,指节发白,薄如蝉翼的纸张在他手中簌簌作响。
“张献忠破了襄阳?”
“襄王殉国了?”
他的声音极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满朝文武的神经。
殿内一片死寂。
突然,“啪”的一声!
崇祯猛地将战报摔在御案上,震得砚台里的朱砂溅出,在奏折上洇开一片狰狞的污渍。
“杨嗣昌呢?”
他双目赤红,嗓音嘶哑,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这几年朕加征剿饷,给了他几百万两银子,就换来这个?”
兵部尚书陈新甲冷汗涔涔,伏地不敢抬头!其实这封战报已经在兵部压了好几天了,但事情太大了,最终他只能将战报呈给崇祯!
“陛下息怒,杨督师已调左良玉驰援,只是……”
“只是什么?”
崇祯厉声打断:“只是贼势太大,只是将士不用命?朕看是他们根本无心剿贼!”
他猛地站起,龙袍翻卷,带倒了一旁的金丝炭盆。滚烫的炭块滚落,在猩红的地毯上烧出一个个焦黑的洞。
“传旨!即刻将杨嗣昌锁拿进京!朕要......”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八百里加急——开封军报!!”
一名满身是雪的驿卒踉跄冲入,扑跪在地,手中高举的塘报已被血浸透半边。
内侍赶紧接过战报将其呈送到崇祯面前!
崇祯瞳孔骤缩。
他伸手去接,却在触到那冰冷湿黏的纸张时,指尖一颤。
“开封?”
他缓缓展开塘报,目光扫过那寥寥数行字迹,忽然眼前一黑,踉跄后退两步,险些栽倒。
王承恩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陛下!”
崇祯却猛地推开他,死死攥着塘报,喉间挤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喘息。
“好,好得很!”
“高起潜这个奴才,前不久还在给朕报捷,说在孟津渡重创贼寇主力;又一路向东攻克了偃师,这才几天功夫,开封居然已经失守了!”
他缓缓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声音却诡异地平静下来。
“开封失守,周王殉国了。”
继襄阳失守后,居然连开封也被贼寇攻占了,满朝哗然!
“杨嗣昌误国!”
“高起潜监军不利,罪该万死!!”
“请陛下即刻下诏,将此二人下狱问斩!!”
群臣激愤,声浪几乎掀翻殿顶,二人在朝中的党羽也变得噤若寒蝉,生怕自己被殃及无辜!
崇祯却沉默地站着,任由那染血的塘报从指间滑落,飘落在炭火中,化作一缕刺鼻的青烟。
随着襄阳开封两地的失守,杨嗣昌的所谓“四正六隅十面网”已经彻底破产了!
可毕竟是自己最信任并宠爱的大臣,最后崇祯还是决定给他留一点颜面!
至于说高起潜,毕竟还有重创闯贼,收复偃师这些实实在在的功劳。
“传旨锦衣卫,将杨嗣昌缉拿入京,由熊文灿接替杨嗣昌,限期一月收复襄阳;令监军高起潜调陕西、河南、直隶、山东、山西五省之兵收复开封,同样限期一月!”
“若是一个月后还没有夺回襄阳同开封,就叫他们提着脑袋来见朕!”
崇祯十四年三月,夜雨如泣,军帐内烛火飘摇。
得知襄阳失守,襄王被杀的杨嗣昌急忙率军从重庆赶往湖北沙市。
杨嗣昌很清楚失藩重罪,朝廷上下已经对自己一片喊杀之声了!
如今唯有迅速夺回襄阳,剿灭贼寇,才能将功赎罪,救自己一命!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很快“开封失守,周王殉国”的消息又传了过来。
“哈……哈哈……”
他突然低笑起来,笑声却比哭更瘆人。
亲兵统领杨忠掀帐闯入时,正看见督师大人缓缓抽出御赐尚方剑。
寒光映亮他凹陷的双颊——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兵部尚书,如今眼窝深陷,鬓角全白,活似一具披着官袍的骷髅。
“老爷不可!”
杨忠扑上去夺剑,却被杨嗣昌一脚踹开。
“滚出去!”他厉喝,喉间涌上腥甜,“本督……要写遗表。”
待帐内重归死寂,他颤抖着提笔,墨汁滴在奏本上,像一滩干涸的血。
臣嗣昌跪奏:“襄阳失则宗藩陨,开封陷而亲藩屠。
臣以书生掌兵柄,妄谓四正六隅可缚虎狼,孰料十面张网反成笑谈……
请斩臣头,传示九边!!!”
当亲兵们听见重物倒地声冲进去时,尚方剑已横贯咽喉。
血泊浸透了未完的奏疏,最后几行字模糊难辨,唯见落款处力透纸背的绝笔:“愿吾皇,毋效臣之纸上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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