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春山来京 郡主太和宫惊艳众人
牧知意又一次来到了将军府，这次她稍稍往前走了一步。
她还是静静地看着那些烧黑的屋檐，摇摇欲坠的门。
这次只有素问陪她来的，就在身后默默的站着。
牧知意往回走，“素问，咱们去前面的面馆吃口面吧。”
是一对老夫妻开的面馆，远远的就能闻到香味。
“老板，来两碗面。”牧知意坐下。
“好勒，稍等，马上就好。”
“素问，你也坐下吃一口，一会回去还走好久呢。”
素问捂嘴笑，听话的坐下了。
面条端了上来，牧知意慢慢的吃着，“味道还不错，但是跟师傅比还是差很多。”
素问点头深表认同。
从前在牧府的时候她们陪着姑娘一起练武，学习医术，小老头就经常给她们煮面吃，偶尔心情好了，还会给她们烤肉呢。
“师傅前两天还给母亲写信说要来京城呢，怎么还没到呢。”
“可能路上有别的事耽搁了，姑娘莫要担心。”
“老夫怎么刚进城就听到有人念叨啊，怪不得刚才打了好几个喷嚏。”
熟悉的声音传来，牧知意惊喜的转头，只见小老头依旧衣衫褴褛，一头银发一如既往的凌乱，但是双目却炯炯有神，此时正慈爱的看着两个小姑娘。
“师傅！”牧知意惊喜的喊道，扑过去抱住了他。
此人就是春山先生，无人知其真名。
但是在牧知意还很小的时候他就在她身边了。
牧临风让她学书法算数，春山先生说无用，不必学。
林素让她学习琴棋书画，春山先生还是说无用，不必学。
牧靖轩让她学习骑射武艺，春山先生说尚可，可以学，但不必精。
三人问他，那意儿应该学什么，他答，不如学习歧黄之术，可救人，也可救己。
四人一拍即合，那就都学吧。
所以现在牧知意想到小的时候的自己都觉得苦不堪言，但是好在她天资聪颖，也并不觉得多累。
“老板，再加一碗面，多放辣！”牧知意喊道。
“小调皮鬼，你想辣死你师傅啊？”春山先生瞪她，“老板，不要辣椒啊，但是要加一份面，这丫头买单。”
“师傅，您这段时间又去了哪里呀。”牧知意给他倒茶。
“不告诉你。”春山先生拿起茶杯，边喝边说。
牧知意还是笑嘻嘻的，“那您来金陵，是想我了吗？”
春山先生却没回答她，“一会回去再说。”
牧知意用手拄着脸，看着春山先生。
“你怎么又瘦了？”
真是怕啥来啥，林夫人果然一语成谶。
“前一阵忙着做一件衣服，没怎么吃饭。”
“怎的，牧老三养不起你了？要你自己挣钱？”
素问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三人吃饱喝足走出面馆。
“回家！”春山先生底气十足的大喝一声。
到了云锦居以后，春山先生就进了牧临风的书房。
“先生，您来京城了。”牧临风看见春山先生进来，起身迎他。
“我要带她回临安。”春山先生开门见山的说。
“先生，意儿已经长大了，明年她就要及笄了，她有她自己的想法，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牧临风早有所料，但是他也知道，谁都劝不动牧知意。
“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春山先生也会怕？”牧临风反问。
春山先生面上突然有一丝悲伤一闪而过，“从前不怕，所以失去了太多。”
“你现在拦着她，可是我们也有走了的一天，为什么不趁现在还可以帮她的时候就陪着她呢，难道非要等她孤立无援的时候，干着急吗？”
这也是牧临风自己劝自己的话。
春山先生不语，只是看着地面。
他突然抬头看向牧临风。
“若是失败了呢。”
“大不了一死。”
“若成功了呢？”
“不白活一世。”
“你倒是想得开。”春山先生苦笑一声。
“人活着，总要为点什么。当初是她救了我们一家，我也没什么回报的，尽人事，听天命吧。”
“那不妨和我说说，人事都进行到哪里了？”
......
直到深夜，春山先生才从月华堂离开。
牧知意还没睡，刚才逐月来告诉她，长宁郡主会穿着琼花桃仙裙参加宫宴。
在长宁郡主来云锦居这两次，牧知意都授意逐月给长宁郡主身边的丫鬟送东西，一来二去逐月和长宁郡主身边的人混了个脸熟。
逐月掐着长宁郡主出府采买的日子，在丫鬟口中套来了这个消息。
“知道是什么宫宴吗？”
“好像事关太子殿下的婚事。”
牧知意笑起来，太好了，郡主，祝您在宴席上大放异彩，艳压群芳。
——太和宫
七月初七，七夕节那日，皇帝在太和宫中设宴。
朝中重臣皆携家眷入席。
太监尖细的嗓音读着圣旨，一名女子的一生就这样尘埃落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镇国公府成氏长女成妙颜，
族茂冠冕，庆成礼训，
柔顺表质，幽闲成性。
作合春宫，实协三善。
是用命尔为皇太子妃。
钦此。”
众人皆跪拜，“恭喜皇上皇后娘娘，恭喜太子，太子妃。”
皇帝站起来，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鬓角竟已有些发白。
皇帝端起酒杯，笑道，“众卿同喜。”
大婚定于八月初九。
成妙颜人如其名，生的花容月貌，听说太子殿下第一次见到她，就惊为天人，非她不娶。
每次宫宴，都是各家小姐比美的地方，你的钗环比我的名贵，那我的衣服必然就要比你的华丽，反正一定要有一处是胜出的。
但是今日，长宁郡主出现的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
她的衣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装饰，就连头饰也不过是一根简单的白玉簪子，但是奇就奇在那件衣服上，桃红色衬得长宁郡主脸色白皙红润，在宫灯下金线绣的莲花发散出淡淡的光芒，仿若一个莲花仙子。
裙摆在行走间仿佛莲花盛放，但是却飘出淡淡的凤仙花香，不张扬也不突兀，美的正正好。
“长宁郡主今日这身衣服煞是好看，可是京中那位有名的牧家大小姐所制？”贵妃林氏率先开口。
长宁郡主笑着点头，“正是呢，以前总听别人夸她家的衣服多么多么的好，这次本郡主才是真的信了。”
“我妹妹也想找她做一件呢，但是这位小姐也是怪的很，每月只给一个人做一件。”户部尚书夫人说道。
“我这算是运气好，拔得了头筹。”长宁郡主笑道。
众人闻言笑了起来。
笑声吸引了皇后的注意，“众卿在笑什么？”
“姐姐，我们在夸长宁的衣服好看呢。”林贵妃答道。
皇后笑道，“长宁，过来让本宫看看。”
长宁郡主走到皇后身边，皇后细细的看了一眼，也忍不住赞道，“确实不错，这绣工好像比宫内的针工局还要好。”
“是谁家的衣服？本宫以前倒是没见过。”
“回娘娘，是一揽芳华牧家大小姐亲手缝制的。”长宁郡主答道。
坐在皇后身边的成妙颜也惊艳的看着长宁郡主的衣服，皇后看了她一眼，心下了然。
“长宁啊，明日带着那位牧家小姐进宫，本宫倒是想请教一下她的手艺。”
“遵旨。”长宁郡主说道。
回到座位，长宁郡主心想，牧知意，这次本郡主可是给你打出了名声，下次得让你免费给我做一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