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随遇而安
由于我刚到BJ,还没有栖身之所,到我的同学武方住处暂住些日子,等他们下班后,经理请我和武方吃了一顿烧烤,那是一个昏暗而又幽静的饭馆,之后武方便带我回他的住处,我们骑小绿车回家,由于我好久没有骑自行了,感觉极其别扭,有些笨手笨脚,沿路的来往行人车辆拥挤不堪,夜色已经降临,红绿灯、汽车尾灯、路灯,以及沿街的商铺招牌灯,让人眼花缭乱,急冲冲的车轮“沙沙“声、汽车喇叭声,高架桥上地铁疾驰而过的轰鸣声,互相交杂着进入我的耳朵,这座城市是那么的繁华,也是那么的繁忙。
骑行10多分钟我们到了武方所住的小区,这个小区叫XX里,后来我才慢慢熟悉,BJ的一些老小区名都是以里、里东叫东里、里西叫西里、以北叫北里来命名,小区内到处都停满了车辆,显然车位非常的紧缺,由于已经是晚上,特别黑暗,但依稀能感受到小区管理差强人意,我和武方随后进入住处,一个60平左右的两居室,南北卧室,房东的侄儿住北卧室,房东住客厅的上下铺,我和武方以及武方的室友住朝南向的主卧室,主卧室有13平方左右,整个房间房间里充斥着经久未打扫、通风的油汗味儿,入户的走廊堆满了许多装修使用的工具、杂物,局促的客厅放着一张上下铺,一块非常不起眼的墙角,都会被善加利用,到处都摆放着凌乱的东西,或许是不忍丢弃以后可能还会用到,但显然已经摆放很久毫无价值而落满了灰尘,这更加使得整个屋子拥挤,令人最醒目的是武方和他室友凌乱的房间里,那个红色的行李箱,它不是随主人因长久定居而被搁置到幽暗的角落,而是放在床尾显眼的位置,很显然生活的飘忽不定,他的室友叫吴秀,福建人,也是在XX公司上班,他带有南方人突出的特质,五官清秀,简短的发型,身材偏瘦,身高中等略矮一些,显得有些涉世未深青涩而纯洁,萍水相逢式的微笑与我客套的交流,房东是一位快60岁的老头,他们称之为大叔,灰白的头发,因为不常打理,显得非常凌乱,邋里邋遢的外表,显得更加颓丧,或许是性格使然,亦或是经历过糟糕的往事,他操着一口正宗的北京话与我们交流,这是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北京话的韵味,房东找来一个10厘米厚的床垫,放在他们床旁边的地板上,让我暂且先住,他俩则头朝相反的方向入睡,虽然车马劳顿,有些疲惫,但由于环境陌生我迟迟不能入眠,这拥挤的环境,以后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毫无归属感可言,就像毫无感情的商品,被放到货架上一样,令我内心略感忧伤,当时毅然决然的做出的决定,现在有些后悔,但我柔弱的内心,也有一种随遇而安的性格,对于身边糟糕的事物,也会默默承受,人生总要经历很多,现实的艰辛、世间的困苦,只能用内心的包容加以面对,虽然艰辛,但也是人生的一种经历,在几番思索之后,我的内心渐渐平衡,带着睡意,沉沉睡去。
在我面试的之前,需要穿正装,由于我的体型矮胖,而店面经理左寻右问,没有找到一位同事的衣服合身,只能带我去买一身西服,试了好几套,不是太瘦,就是太长,三番五次的试穿之后买下了一套售货员称赞非常合身的西服,可我感觉就像大喇叭裤一样肥大,而且得把腰带系到腰部以上,才能从我俯视的角度看到鞋面,第一次穿皮鞋,感觉我的脚都被束缚住了,因为有鞋跟的原因,总感觉身体前倾。
那是一个上午,我穿着正装去面试,此刻的我觉得我像一个小丑,衣着松松垮垮,我的裤子所遮掩的只能看到鞋头,我的腰带勒到肚脐眼上方的紧束感,仿佛是一个不可告人的提醒,而周围的其他面试者,衣着得体,英姿煞爽,我多少有些妄自菲薄,总感觉有人盯着我看,偷偷嘲笑我,此刻我好想逃离这熙熙攘攘的社会;其实,我也知道,在大众的世界里,不会有人刻意盯着我看,只是我自己的内心不够强大而已,但认知永远说服不了性格的本质,我硬着头皮咧咧切切走进大厅。
面试以面试官提出问题,四到五人一组讨论的方式进行,结论见仁见智,主要面试的是沟通能力、以及应变能力,在面试过程中,我还是比较紧张,当我发言时,说话吞吞吐吐、甚至有些面红耳赤,总的表现比较差,虽然这份工作并不是竞相竞争的岗位,面试带有些形式意味,但我两次才算通过。
之后就是为期10天的岗前培训,培训期间都是素未谋面的陌生面孔,同在一起学习、生活,大家都因拘束而保持沉默,或以缓解尴尬式的攀谈,课上讲师总是用那乏味而又“单纯”的问题来活跃氛围,最为深刻的便是下铺还来不及认识名字的大胖子晚上睡觉时的呼噜声,睡不着的我突然想起大学生活,同是下铺深夜打呼噜的室友,我给他打电话把他吵醒,以解决呼噜声的尴尬处境。
由于是军事化培训,管理严格,连抽烟的自由时间都很少,所以我整天由于缺少尼古丁的刺激,状态有些萎靡不振,整个培训期间是乏味、无趣的。
我们的工作时间,每天早上9点半上班,晚上8点下班,午间12点到1点半的午饭休息时间,晚上5到6点晚饭时间,每周二或周三有一天休息,休少上多,大多时间都是在工作中,我清楚的记得我上岗时间,那是一个非常吉利的数字,九月九日,我入职的门店比较大,有20多位经纪人,其中4位租赁经纪人,一位女经理,也就是第一次见面的王严丽经理,大家都非常随和,氛围也是极其和谐,由于是第一天上岗,我迟到了,王严经理带着温和的神情,客气的口吻教导我一番,让我不断的融入工作中来,并给我选了一位买卖业务的经纪人,作为我工作中的师父,来帮助并指导我,他叫李儒,身材中等偏瘦,双眼皮大眼睛,长长而又弯曲的浓密睫毛,宽扁的鼻子在呼吸之间给人以一种柔韧、可爱之感。
工作服还是西装皮鞋,但又多了两样,领带和工牌,在工作中带工牌无可厚非,但领带令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排斥感,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我的远方亲戚,送我一条红蓝条纹领带,我是那么的喜欢,我总是带着领带照着镜子,帅气、新奇而又庄重,但现在却让我如此反感,或许是对领带陌生而产生的不协调之感;或许是因为内心深处偏执的成功人士的标志,不合身份的自卑感,而更令我内心更觉尴尬之处是,西装革履、光鲜亮丽、打着领带非常正式的经纪人,因为工作需要,骑着小电动车穿梭于沿街小巷的不协调感,好似藐视了西装的庄重,亦似生活所迫的唯命是从而漠然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