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锦衣卫镇抚使
“好你个焦大！如今你还只是个管事儿，尾巴就翘起来了，再放你下去，怕不是连蓉大爷都不看在眼里！”
赖二勃然大怒，张口黑锅压下。
“是吗？”
还敢提蓉大爷？
有些人死到临头还不知！
焦大玩味儿的看了赖二两眼，冷笑一声没再和他纠缠，带队离开。
“这狗奴才！迟早打断双腿赶出去。”
见焦大这副得意的样子，赖二像是凭空被喂了一口石，恼火骂道。
只看他一身绸缎，腰悬宝玉，这般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东府的主子。
原著中赖家世代为贾府奴仆，赖大与弟弟赖升也就是赖二，分掌荣宁二府管家权。
其中赖大直接听命于贾母、王夫人，总管荣国府田租、人事、财务，地位高于周瑞、林之孝等次级管家。
赖二则是宁国府大管家，堪称贾珍之下第一人，各种人事委派，包括年底资产结算都经由他手。
而这样的权力之下，两人里应外合，这么多年来傍着贾家这颗大树，不断贪污受贿，中饱私囊。
各处田产庄子“十成报五成”，府中还有丫鬟小厮的孝敬收不断。
积累下来足足几十万两的财富，据说家中的园子阔气到堪比“大观园”！
更讽刺的他们的子嗣赖尚荣拿偷来的钱捐官知县，在贾家被判流放后，还主持克扣贾家众人流放的银两。
贾府中这样如同蛀虫的“豪奴世家”还有很多，贾蓉已经打定主意要连根拔起。
而那焦大便是第一步！
贾蓉提拔上来焦大、何旭等早年伴随宁国公贾演南征北战，喝马尿，嚼草根活下来的老兵及其子孙辈的作为自己人。
府中的下人们实在鱼龙混杂，让他们借用训练的名义列出名单筛选出自己人。
第二步，动用关系，通过锦衣卫镇抚使王犇牵线，借来一批账房先生，伪装一下到各地查处田产的账。
锦衣卫作为曾经大明监察天下的暴力机构，虽然如今已经没落，成为拿钱办事的主儿，但底蕴还是有的！
这些上些年纪的账房先生更是查抄过无数达官贵人的家，哪里有亏空造假一眼就能看出来！
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贾蓉自己带人将之前贾珍做过的灰色产业和一些事情手尾都给交割清楚，纠缠不清的则统统销毁掉。
这里面单单收回高利贷一项就花费将近五千两银子！
可以想象贾珍是造了多大的孽！
至此，明面上宁国府已经没钱了。
贾蓉磨刀霍霍。
如今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赖家这头吃的满嘴流油的猪，也该动一动了！
……
醉月轩。
“蓉哥儿，你可知王犇是什么人？你怎么和他走的这么近！”
冯奂单独拉贾蓉到一边，神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王犇作为此前新晋锦衣卫镇抚使，功勋赫赫之下不知道是多少户官员家破人亡。
身为天子鹰犬，明面上好听点巡视天下，监察百官，实则就是为当今圣上办脏事的，哪地只要有锦衣卫的出现就是一户被抄家灭族，真可谓臭名昭著。
如果说如今他们这些开国勋贵只是和那些三省六部的文官不对付，那锦衣卫就是上到一品大员，下到九品芝麻官都讨不到一个好脸色。
“子虚，大家都是兄弟，怎可拘泥于身份门户。”
贾蓉摇头道。
冯奂为神武将军第四子，字子虚，兄长便是与贾宝玉薛蟠等人交好的冯紫英。
这就能看出贾蓉的辈份儿实在小，冯紫英虽也认识，但两人交集不多，更要好的还是冯奂。
“这哪是身份门户的事情？”
冯奂叹气道。
锦衣卫是什么？天子耳目！
他们这些人除非是嫌弃日子忒好过了，才会接触这些人！
这种敏感的事情，可怜贾蓉竟然想不明白。
冯奂之前也听说过宁国府父子行径，但只看与贾蓉交往，也只以为是贾珍荒唐无道，没想到如今贾珍一死，贾蓉志大才疏的一面就露馅了。
牵连自己下水，当下冯奂面上就有些不好。
贾蓉只看他表情，就能明白他在想什么，他不动声色的道：
“我最近才向王大人讨要了一项差事。”
冯奂失声道：“你去锦衣卫当官了？”
大明武勋子弟想要当官统一的路径就是军队，更何况贾家这等本就扎根于行伍中的门第，荣宁二国公绝大部分门生旧故都在十二京营。
正如那贾家连襟王子腾，不正是因为贾家的关系，当上的京营节度使？
没想到，现在贾蓉偏要避开这条捷径，找锦衣卫的门路。
如果是在十几年前锦衣卫得势的时候还说的过去，如今在那些文官老爷弹劾，前一任锦衣卫指挥使都被砍了脑袋，公账上开支还削去大半。
这这……何苦去做什么天子鹰犬呢？
看了一眼身后埋首在胡姬胸前的王犇，冯奂皱起眉头：“蓉哥儿，你可要想好了！”
这些锦衣卫哪个不是阴狠狡诈刀口舔血之辈，贾蓉若是被迷惑住，最后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贾蓉眸光温吞，含笑道：“放心。”
他自然知道王犇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贾蓉想要利用王犇，王犇又何尝不是想利用贾蓉。
但是冯奂想不到的，贾蓉不单单想要利用王犇，而是想要——
彻底控制他！
“贾千户，冯二少爷好像不想和我这等粗人交际。”
王犇在座位上刻意等了两人片刻，见两人悄悄话说起来没完，有些没了兴致。
捏了一把身前的胡姬，听着耳边软糯娇嗔，他淡淡开口。
“哪里的话？”
贾蓉领着冯奂再次落座。
冯奂不情不愿，如果今天不是看在贾蓉面子上，他肯定是不会来。
只不过……千户？
贾蓉在桌下悄悄伸出五根手指。
冯奂顿时了然于心。
五千两一个千户的官职，蓉哥儿还真是舍得！
这年头二十两够一个庄户过一整年，五千两购买力相当于现代的一百万元！
五千两买一个人见人怕的锦衣卫千户职位，不值！不智！
贾蓉这番操作，已经让冯奂已经在考虑是否要和贾蓉拉清楚一点距离，避免这小子以后行事连累到自己。
“王大人说的什么话？子虚只是不善言语罢了，我替他向大人赔罪，我干了。”
贾蓉拎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犇呵呵一笑：“还是贾大人识趣。”
“吨吨吨吨吨。”
见自己几句话压服两位勋贵子弟，他也豪爽的拎起酒杯一饮而尽。
冯奂面上极为难看，嘬了一口便放下。
贾蓉面上笑意一闪而过。
他寻思着回去一定要好好犒劳犒劳秦可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