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路向东
洪荒之东，自不周山脚向东延展，亿万里山河如锦绣铺陈。
天穹高远，青冥浩荡，云海翻涌如潮，时而化作龙形，时而散作鹤影，皆是天地灵气自然显化。
一路走，一路飞，偶尔用阴阳遁术冲一冲，如此百余年，还能看到不周山轮廓，有淡淡虚影，直达天边。
元蕖总不想自己赶路，大部分时间化作莲花印记印在玄藤眉心，边看风景边修炼。
但凡有生灵出现，二人又不想与之碰面，元蕖也必会化作莲花虚影，装没人。
玄藤早已明白元蕖此举，不善与人打交道，他也没有强求，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在路上思考着，如果和元蕖一起琢磨点组合技能出来，应当能让她开心许久，也能增加两人一起的对敌手段。
洪荒东方生灵逐渐增加，必然有不识天数的生灵，或是不在乎的先天神圣。
不知道如今时期，以后妖族的那些妖圣们是否已经化形出世，大部分都是罪业滔天的狠角色，根本不怕清算。
“喂喂，元蕖你下来，跟你说点事，我有一个有意思的点子！”
“什么点子呀，玄藤。”说罢元蕖果然现出身形，很好哄。
玄藤循循善诱道：“你看啊，我们到如今都没有组合神通，这合适吗？”
为了增加说服力，继续举例：“你看未来出世的十二祖巫的都天神煞大阵，你再看看妖族的万妖大阵和周天星斗大阵，三霄的九曲黄河阵，三清没有阵，但肯定也有相应手段，你琢磨琢磨。”
元蕖果然不出玄藤所料，扒拉着手指头开始数。
“那我们用什么阵呢？先天五行大阵也用不到我们俩呀！”
元蕖不太上道，还得继续引导，要增加她的参与感。
“我们就两个人用什么大阵，你再想想。”
“我们一起扔炸弹吧！”元蕖灵光一闪，兴致勃勃起来。
嗯，这个可以有，洪荒独一份。不过单纯扔炸弹太过枯燥，还得加点成分。
“这样，我们先把人困住，然后再扔炸弹是不是更好些？”
元蕖眨巴眨巴眼睛，顺着话往下说道：“那我们用先天五行大阵把人困住，然后往里扔炸弹？”
“可以可以，但威力不足，咱们再发挥发挥。”
元蕖拽着头发在手里盘，一圈一圈的绕着手指头，做思考状，随后眼睛一亮，雀跃的说道：“我先布下先天五行大阵，随后你往里打入阴阳二气，以力之大道作为引子保持冲突平衡。”
顿了片刻继续道：“之后我逆转造化之力将阵内一切物质化为五行之气，塞满大阵，待阵内被完全塞满，引爆阴阳二气平衡，发生湮灭，从而逆转阵内所有五行。
阵外有先天五方旗源源不断提供五行之气，再加上之前的链式反应，可使阵内一直处于五行逆冲之势，化作五行磨盘。
寻常大罗若不能破阵而出，也定当被源源不绝之势碾死当场！”
越说眼睛越亮，精气神都拔了一个高度，又补充道：“我们还可以往里加入更多小型阴阳湮灭中心，也使其发生链式反应，我再更进一步逆转造化，使部分五行逆转阴阳，这样在增加威力时又可使五行更加紊乱，不止逆转五行一种变化，而是使其完全崩溃。
在阵内阴阳五行通通崩溃，连天道都剿灭它，再现混沌景象，成完全虚无之态。”
这个混沌景象是更久远的混沌，在混沌神魔还未出现的时代，那时大道混乱，生灵不得生存。
玄藤见元蕖有些上头，赶紧劝道：“元蕖，你要瞎说可别连累到我！”
元蕖一听也明白过来，赶紧点头称是，并表示下次注意。
若只单纯用先天五方旗布下先天五行大阵，也可困敌。其本身便有逆乱五行之功效，可颠倒一切生克之理。
入此阵如婴孩坠海，非溺死于五行，既消融于归墟。
阵内自成天地，可隔绝一切推演与大道法则。
不过当下尴尬情况便是，二人若需用此阵困敌，那必然是碰到打不过的了，也不能独留大阵而两人跑路，舍不得先天五方旗。
最后手段就是顶着乾坤鼎跑路，只要跑回家就安全了，寻常生灵上不得不周山。
以二人如今的修为，不见得能困死入阵之人，需要施展盘外招。
布阵的目的在于可借天地之力，发挥出比本身修为要更高深的威力，有种种妙用。
若此阵成型，当可集困敌与灭敌于一体，增加功能多样性。
玄藤认可了这个方案，点头称赞道：“开搞开搞。”
两人挑一处无一生灵之地，避免误伤。
试验神通，需要做好防护措施，元蕖祭出乾坤鼎罩于两人头上，做防护之用。
随后布下先天五行大阵，开始搞研发工作。
过程磕磕绊绊，因为链式反应总被中断，使物质湮灭的不彻底，可能因为阴阳与五行比例没配好，也可能是造化之力控制不够精准。
试验百余年，最终成果可使方圆百里成为完全虚空，物质灵气一点不剩。
此阵最初由先天五行大阵提供充沛的五行之气，最后又需要先天五行大阵压制链式反应不让其扩散。
二人想扔点先天灵宝进去试试威力，以防敌人有护身灵宝，需要调查一下这种情况能抗住多久，但二人手里没有趁手的试验品。
于是玄藤用玄元斧同等手段造了个弱化版板砖状物体扔进阵内，经反复对比确认确实要比寻常物质更加抗造。
心里有数，先天灵宝在阵内若获不得补充，也会被磨去灵性，威能大损，需要漫长时间恢复。
先天灵宝各有妙用，为天道造物，承载大道，轻易不得损坏，不然必遭天道厌弃。
若至宝进去阵中，以二人如今手段怕是会无能为力。
“起个名字吧元蕖。”玄藤发来取名邀请，元蕖欣然应允，最后定下生生造化大阵之名，只能说名字与作用半点关系都没有，还有点相反。
玄藤同意，并刻画在斧子上，作为二人共同创造的第一门手段，此阵不能用作论道切磋，只为灭敌。
留下一片狼藉，二人继续向东，相信洪荒天地自会抚平小小创伤。
继续东行三万里，地势渐低，有云梦大泽如一块碧玉镶嵌在群山之间。
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尚未完全分离的清浊二气。
泽中无鱼虾，唯有水属先天生灵在波浪间嬉戏，形如婴孩，通体蔚蓝，见人则散作水雾遁走。
泽畔的紫纹竹林刚刚破土，竹笋尖端凝结着露珠，每一滴都蕴含一丝净世道韵。
这是下品先天灵根紫纹竹发展成了一片紫纹竹林。
玄藤取一片竹叶含在舌下，神识顿时清明，连百里外风吹草动都清晰可闻。
这是好东西，招呼元蕖把灵根紫纹竹带走，收入鼎内，回家种起来，泡茶喝。
补上大量造化之气，让竹林继续成长。
“难怪生灵争抢先天灵根，这等神效绝非后天之物可比。”
云梦泽底部的淤泥中，有一块玄铁颇具灵性，表面有模糊纹路，似乎在自行推演山川走势。
玄藤用法力温养片刻，纹路清晰少许，不过距离真正的灵宝还差万年光阴。
在大泽最深处，有下品先天灵宝地脉罗盘已经出世，可感应千里内灵脉走向，能破寻常幻阵。
没什么用，扔那不管。
继续往东，有九霄天河自天上垂落，却无固定河道，水流肆意漫溢，在平原上切割出纵横交错的沟壑。
河水中游动着先天灵鱼，通体透明，骨骼如水晶，吞食天河水精而生。
偶尔跃出水面，鳞片折射日光。玄藤瞥见一条鱼影中闪过龙形，又转瞬即逝。
“龙族已经开始影响水中生灵了啊。”
元蕖知道玄藤只是自言自语的感慨，但本着话不能掉地的原则，捧了一句：“是啊，和麒麟族一样呢。”
玄藤点头同意这个说法。
龙凤麒麟本就是大道本形所化，为一切所属生灵的最完美形态，理所当然的所属生灵会被同化。
河畔有七色珊瑚树，刚刚抽枝，树身缠绕着未散尽的混沌气息。
玄藤折下一截枝丫，断口处渗出乳白色灵液，滴落掌心，竟让皮肤短暂虚化，仿佛与天地同频。
“先天之物，果真玄妙。”
在九霄天河底有一团灵草包裹着一颗未成型的宝珠，散发微弱光芒，玄藤用神识观察片刻，竟被宝珠内未定的法则弹开，此宝还在孕育当中，强行收取必定损毁。
其旁有一件中品先天灵宝已经孕育完成，为饰品类灵宝，流云簪。
簪身如云雾凝结，可化千丈云霞护体，内含一缕天河真意，持之踏水不沉。
这个可以，元蕖给拿走了。她头上已经有一根玄藤在她出世时送的簪子，后又经数次祭炼，可做攻伐灵宝使用。
这根中品先天灵宝元蕖也没嫌弃，没有斗法之能，但是好看，炼化一番也插在头发上。
都说早期洪荒遍地机缘，而二人一路东行，好东西一件也无，差强人意的倒是不少，品级最高的就是流云簪了，也只是聊胜于无。
玄藤反思片刻，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盯着元蕖不说话，元蕖不明所以，冲他甜甜笑着。
经过万余年，二人终于走到东海之畔，一片海水无边无际，直到在远方与天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