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千元一碗绿豆汤

2010年五一节，二舅得了牙疼病。吃了红霉素，头孢，打了吊瓶，都不见好。

二舅生来胆小，又非常惜命，家里棚顶的灯泡打碎了，当天就不在家吃饭了。怕玻璃碎片吃到肚去。家里修电器、换保险丝等有危险的事，全都让舅妈干。

舅妈建议他把牙拔掉。他老害怕，说民国将军吴佩孚，就因拔牙血流如注，一命呜呼。

街上开了一个BeAuty（美丽）镶牙馆，是一个外国人开的。虽然收费很高，但还是有很多达官显贵光顾。

二舅牙疼得厉害，昼夜难眠，最后决定拔掉。本街一般牙馆，他信不着，于是，就来BeAuty镶牙馆治牙。

洋大夫，是个高个子，黄头发，连鬓胡须的中年人。检查了一遍说：“阁下，牙已经发炎坏掉了，必须拔除。”

“多少钱？”洋大夫伸出了五个指头。“5块？”“No！”洋大夫摇摇头。

“50块？”洋大夫仍是摇摇头。

“No！”“500块？”洋大夫依然摇摇头。“No！”洋大夫把头晃得拨浪鼓一样。

“5000块？”二舅瞪大眼睛，说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天价。“yes！”这回洋大夫点头了。

“拔一颗牙，要5000人民币，太贵了吧？”

“尊敬的阁下，这并不贵，在，美国，拔一颗牙，要1000美金。现在，美金与人民币汇率是一比六点五。那么，在美国拔一颗牙就相当6500元人民币。我只收5000人民币，不是很仁慈吗？”

“太贵了！”“不贵的，阁下，我是基督徒，信上帝的。看，我用的都是一次性消毒工具，这是高级拔牙钳，这是超细针头、针管，这是无痛麻醉药，这是无水酒精棉。都是塑封，都是高级进口的。还有，这高压水钻机，豪华型座椅，无菌操作，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到我这里，才是阁下最好的选择。”

“太贵了！”“No！要是发生医疗事故，我还得赔偿。我也不轻松。”

“不行，没带那么多钱！”二舅摸了摸口袋说。

回到家，舅妈想到了自学中医的我。就给我打电话，我说让二舅来我家吧！

二舅坐在炕檐上，我给二舅做诊断。把过脉，看了舌苔，问过饮食排便。就知道二舅的病，是由于经常喝酒，肝胃实火上攻所至。用一碗绿豆汤就可把病治好，完全不必拔牙。正所谓大道至简至易。但我转念一想，要是告诉二舅喝绿豆汤治病，他一定不信。怎么办？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笑着说：“二舅，我有秘方，此病可以包治，既不用拔牙，还能保证不疼。”

二舅一听，喜上眉梢说：“大外甥，你要是给我治好了，那5000元给你！”

我说：“可以打赌，要是治不好，我赔您10000元。只是，秘方有规矩，您只能在我这里吃药，否则就不灵了！”

二舅治病心切，击掌发誓，还跟我立了字据。我揣了字据，来到后厨。从米袋里抓了两把绿豆，然后放入电饭锅熬汤。

15分钟后。我盛了一碗绿莹莹的空汤，端到二舅面前说：“喝吧！当日见轻，三天就好！”

恨病吃苦药。二舅接过碗，放在炕檐上，凉了片刻，一饮而尽。

第二日一早，二舅又来了。说果真灵验，昨晚睡个好觉。我又如法炮制，给他喝一碗绿豆汤。喝完，他神清气爽，连说，不错，不错！又高高兴兴回家了。

第三天一天，二舅没来。我开始纳闷，是绿豆汤不灵了？我治愈过千余人，那是为什么呢？到了晚上，二舅和二舅妈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前。我看了一眼二舅，脸上好像有一丝淡淡的愁容。我又给他喝了一碗绿豆汤，他把空碗放在炕上，赞叹道：“大外甥，我服了，还是咱老祖宗的秘方灵啊！”

二舅妈把手伸向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那信封鼓鼓的，厚厚的，不像是信。我问：“这是什么？”

“是5000元药费呀！”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着。我听了一愣，忙把钱塞回二舅妈手里，又从怀里掏出那张的字据，交给了二舅。我笑着说：“千万别把打赌当回事，二舅病好了我比啥都高兴。告诉您吧！我给您喝下的，不过是一把绿豆，两碗白水熬成的绿豆汤，不值几个钱！”

二舅妈惊讶道：“哎呀！早知道这样，我俩何必借了一上午的债，才凑够这5000元钱啊！”

二舅一听说喝的是如此简单的汤，像木头人一样，顿时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