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日常假象

江雪站在厨房里切着番茄，刀锋与砧板碰撞的声音清脆而有规律。

窗外阳光正好，邻居家的孩子在草坪上追逐嬉闹。咖啡机发出“滴”的一声轻响，香气弥漫开来。一切都显得那么普通，那么……“正确”。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婚戒上的刻字清晰可见：“017”。

陈默坐在餐桌前看报纸，机械义眼微微泛着蓝光。他抬头，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怎么了？”

“没什么。”江雪也笑了笑，将番茄放进沙拉碗里，“只是觉得今天的阳光特别好。”

陈默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报纸。

《量子计算机突破性进展：方舟系统正式投入民用》

江雪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料理台，节奏稳定，像某种摩尔斯电码。

滴、答、滴、滴、滴——

“7-23-42”

餐桌上摆着煎蛋、吐司、沙拉，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陈默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糖放多了。”他说。

江雪歪头：“我没放糖。”

陈默的机械义眼闪过一丝红光，随即恢复正常。他笑了笑：“可能是我记错了。”

江雪盯着他的眼睛，突然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吗？”

陈默的动作顿了一秒。

“精神病院的地下三层。”他的声音平静，“你穿着白大褂，我拿着解剖报告。”

江雪微笑，低头继续切着盘中的食物。

刀锋划过瓷盘，发出刺耳的声响。

门铃响起时，江雪正在洗碗。

门外站着邻居家的小女孩，金发碧眼，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兔子玩偶。

“妈妈说这个送给您。”女孩甜甜地笑着，递过一盒手工饼干。

江雪接过盒子，指尖触碰到女孩的手腕——没有脉搏。

“谢谢。”江雪面色如常，“你叫什么名字？”

“莉莉。”女孩歪着头，“您不记得了吗？我上周才告诉过您。”

江雪的目光落在兔子玩偶上——它的左眼是一颗纽扣，右眼却泛着机械的冷光。

“当然记得。”她轻声说，“进来坐坐？”

女孩摇摇头，后退一步：“妈妈说，不能进观测者的家。”

说完，她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江雪关上门，打开饼干盒——里面整齐地排列着42块动物形状的饼干，每一块的背面都刻着微型数字：

“7943”

陈默出门上班后，江雪重新拿起那份报纸。

**《量子计算机突破性进展：方舟系统正式投入民用》**

她翻到第二版，手指在某个角落停住——

一则小小的讣告：

**“著名神经科学家林雨博士于昨日逝世，享年42岁。”**

配图是林雨的黑白照片，她穿着白大褂，嘴角挂着微笑。但江雪记得很清楚——

**昨天的林雨还来过家里，喝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

她将报纸折好，放进抽屉。抽屉深处，躺着一把染血的手术刀。

---

###**4.午后的阳光**

下午三点十七分，江雪坐在花园的摇椅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眯起眼，发现那些光斑组成了一个熟悉的图案——

**北斗七星。**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那声音听起来像是某种电子杂音，又像是……

**“快逃。”**

江雪站起身，走向花园角落的工具棚。推开门，里面没有园艺工具，只有一面布满裂缝的镜子。

镜中的自己右眼是机械的，嘴角挂着不属于她的微笑。

“找到你了。”镜中的江雪说。

---

###**5.晚餐的对话**

晚餐时，陈默谈起工作上的事。

“方舟系统运行得很顺利。”他切着牛排，“第一批用户反馈良好。”

江雪点点头：“那太好了。”

“不过有个小问题。”陈默的机械义眼闪烁了一下，“系统偶尔会输出一些奇怪的代码。”

“比如？”

“**E=MC²→42**”

餐刀从江雪手中滑落，撞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默抬头，目光平静：“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江雪微笑，“可能是某种测试数据吧。”

窗外，月亮升起来了。

它的边缘泛着不自然的红光。

---

###**6.深夜的观测**

凌晨3:17，江雪从床上坐起。

陈默在身边沉睡，呼吸均匀。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打开电脑。

屏幕亮起，自动弹出一个文件夹——

**“观测者日志-最终版”**

里面只有一行字：

**“当你看到这个时，系统已经开始新一轮递归。”**

江雪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睡不着？”陈默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两杯热牛奶。

他的机械义眼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蓝光。

江雪微笑，接过杯子：“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牛奶的味道很甜，像加了过量的糖。

---

###**尾声**

第二天早晨，江雪站在厨房里切着番茄，刀锋与砧板碰撞的声音清脆而有规律。

窗外阳光正好，邻居家的孩子在草坪上追逐嬉闹。咖啡机发出“滴”的一声轻响，香气弥漫开来。

陈默坐在餐桌前看报纸，抬头微笑：“怎么了？”

“没什么。”江雪也笑了笑，“只是觉得今天的阳光特别好。”

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婚戒的刻字清晰可见：

“To观测者017”

而在抽屉深处，染血的手术刀旁边，多了一张新的报纸——

《量子计算机突破性进展：方舟系统正式投入民用》。

江雪站在超市冷藏柜前，手指悬在酸奶货架上方。冷藏柜的玻璃反射出她的身影——右眼瞳孔闪过一抹不自然的蓝光。她眨了眨眼，幻象消失了。

“要买原味的还是草莓的？“

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推着购物车，机械义眼在超市的荧光灯下显得格外明亮。购物车里已经放着七盒酸奶，生产日期都是3月17日。

“原味的吧。“江雪随手拿了一盒，却在触碰的瞬间僵住了——保质期标签下藏着一行小字：“不要相信017号“。

在收银台排队时，江雪注意到前面站着精神病院的护士小王。她购物篮里装着：

- 42包速溶咖啡

- 7把手术刀

-一本《量子力学入门》

“江主任？“小王转身，露出职业性的微笑，“真巧啊，您也来购物？“

江雪盯着她胸前的工牌——照片里的小王戴着蓝框眼镜，而眼前这个人戴的是红框的。

“你们医院的7号样本...“江雪试探性地开口。

小王的笑容瞬间凝固。“您记错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购物篮边缘，节奏像是摩尔斯电码，“我们只有1到6号样本。“

收银台的扫描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显示屏上跳出红色警告：

**[商品XJ-42未授权购买]

陈默开着车，车载电台正在播放新闻：

“...方舟系统用户突破794万...“

江雪望向窗外，发现所有路人的行走姿势完全一致——左脚先迈，步幅42厘米。更诡异的是，他们的影子在阳光下呈现出不自然的延迟。

“怎么了？“陈默问道，右手轻敲方向盘，每次间隔正好1.7秒。

“那个广告牌。“江雪指向窗外，“每次路过都显示不同的内容。“

陈默转头看去：“是宠物医院的广告啊，一直没变过。“

江雪攥紧了拳头——在她眼中，广告牌正快速切换着画面：

-精神病院平面图

-机械月亮的特写

-一行数字：7-23-42

深夜，江雪等陈默熟睡后，悄悄检查了他的机械义眼充电座。在接口处发现刻着一行小字：**“原型体017号“**。

她打开陈默的笔记本电脑，需要密码。尝试输入：

- 7943（错误）

- 317（错误）

- 042（登录成功）

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日期显示是2023年3月17日。画面中，年轻的陈默对着镜头说：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循环还在继续。记住，精神病院地下三层的门禁密码是...“

视频突然中断，跳转到实时监控画面——陈默正站在卧室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今天要去精神病院复查。“陈默往吐司上抹着果酱，动作精准得像机器，“要一起吗？“

江雪注意到果酱瓶的标签上印着微型二维码，扫描后显示：

**[警告：7号样本已污染]**

“好啊。“她端起咖啡杯，突然问道，“你还记得莉莉吗？那个邻居家的小女孩。“

陈默的机械义眼闪过一丝红光：“她家搬走很久了。“

“昨天她还来送过饼干。“

餐刀从陈默手中滑落。屋内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连冰箱的运转声都消失了。

“江雪，“他的声音带着电子混响，“你现在的记忆完整度是多少？“

浴室镜子里的江雪比现实慢了0.7秒才抬起手。

“你发现得太多了。“镜中人说道，声音像是坏掉的收音机，“这不符合观测协议。“

水龙头突然自动打开，流出的不是水，而是黑色粘稠的液体。镜面上浮现出精神病院的监控画面：无数个江雪被束缚在病床上，每个人的左眼都嵌着量子芯片。

“第7944次迭代是最接近成功的。“镜中人继续道，“别毁了它。“

江雪砸碎了镜子。在碎片落地的瞬间，她听到陈默在身后说：

“我们该出发去医院了。“

陈默去取车时，江雪打开了车库角落的旧工具箱。最下层藏着一份发黄的病历，患者姓名栏写着：

[观测者000号-最终版]

病历内页是张脑部扫描图，备注写着：

“第7943次记忆植入后，开始出现自我认知紊乱。“

图纸背面用血画着精神病院的逃生路线，终点标着：

“真正出口在月亮背面”

车库门突然自动关闭。陈默站在逆光中，手里拿着注射器：

“该打加强针了，江雪。“

针管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