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桌林雪
陈九阳用冷水反复冲洗手臂，但那诡异的印记纹丝不动，反而在水的刺激下变得更加鲜红。
“冷静，冷静……“陈九阳闭上眼，深呼吸着。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印记依然在那里，但似乎不再蠕动，变成了一个静止的图案。
洗手间外传来上课铃声，陈九阳慌忙拉下袖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出隔间。
然而，刚踏出洗手间门口，他的脚步猛然顿住。
天台上的大水箱——那个本该是蓝色的普通水箱，此刻在他眼中竟变成了一尊青铜丹炉！
炉身斑驳，上面雕刻着狰狞的鬼面图案，与梦中血煞门的丹炉一模一样。
陈九阳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时，水箱又恢复了原状。
“幻觉，一定是幻觉……“他喃喃自语，转身朝教室方向走去。
校道旁，一排窗帘被微风吹动，飘扬起来。
陈九阳的眼前又闪过异象——那些不是窗帘，而是一张张人皮，在风中飘摇，每一张上面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他猛地停下脚步，惊恐地后退一步，手抚上额头，发现自己已经冒出了冷汗。
“九阳？你还好吗？“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九阳勉强回过头，看到了林雪，他的同桌，正一脸关切地望着他。
“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林雪皱了皱眉，刚要说什么，远处又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糟了！第二节上课铃！“陈九阳这才如梦初醒，“物理课！“
两人一路狂奔，可惜还是太迟了。
当他们气喘吁吁地到达教室门口时，杨老师正在讲台上讲解物理公式。
杨老师——那位留着板寸头，戴着黑框眼镜，总是穿着挺括西装的物理老师——是全校出了名的严厉。
学生们都说他的目光能把人看穿，就像X射线一样。
教室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低着头，唯恐被点名回答问题。
陈九阳和林雪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引来全班的目光。
杨老师转过身，眼镜片上闪过一道冷光：“陈九阳，林雪，迟到了？“
“对不起，杨老师。“林雪乖巧地低头道歉。
杨老师点了点头：“林雪，你先进来。“
林雪回头看了陈九阳一眼，迅速溜进教室，坐回自己的座位。
“陈九阳，你来说说，为什么迟到？“杨老师将粉笔放在讲台上，双手抱胸，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陈九阳的大脑飞速运转，突然灵机一动：“报告老师，我刚才去门口吃了碗麻婆豆腐，所以迟到了。“
教室里顿时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杨老师皱起眉头，显然对这个荒谬的理由不爽。
“吃个豆腐怎么会迟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杨老师的声音冷若冰霜。
陈九阳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为我被麻婆的老公追了两条街，好不容易才跑回来的。“
整个教室瞬间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连一向严肃的前排学霸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杨老师的脸色从白到红，最后变成了铁青色，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陈九阳！“他几乎是咆哮着，“你是觉得我的课很无聊是吗？进来！站到后面去！下课来办公室找我！“
陈九阳讪笑着走进教室，站到了后排墙边。
至少没被赶出去，他暗自庆幸。
待杨老师转身继续板书，陈九阳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刚坐下，林雪就凑了过来。
“你脑子进水了？“她压低声音，“敢跟杨老师开这种玩笑？“
林雪今天扎着高马尾，刘海散落在额前，衬得她的脸蛋更加精致。
一双杏仁眼像会说话一样，闪烁着光芒。
她是年级里的校花，不仅长相出众，成绩也名列前茅，尤其擅长物理。
陈九阳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杨老师八字不合。与其找什么借口，不如逗他玩。“
林雪无奈地摇摇头，将自己的笔记推到两人课桌中间：“今天讲的是动量守恒，你最好认真听。“
陈九阳看了一眼那工整漂亮的笔记，上面不仅有课本上的内容，还有林雪自己总结的解题方法和易错点，全都用不同颜色的笔分门别类地标注出来。
相比之下，他的笔记本上只有几个潦草的公式和一堆不明所以的涂鸦。
“嘁，谁稀罕……“陈九阳嘴上不屑，眼睛却忍不住瞄向那些笔记。
一节课很快过去，杨老师开始发放上周的月考试卷。
当他走到陈九阳面前时，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陈九阳，32分。希望下次你能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而不是编造迟到理由。“
教室里响起一阵窃笑，陈九阳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羞耻。
接过试卷，上面红色的32分刺得他眼睛生疼。
“林雪，满分。继续保持。“杨老师的语气瞬间变得柔和。
林雪微笑着接过试卷，上面的100分在阳光下显得特别耀眼。
陈九阳咬咬牙，把试卷揉成一团，准备扔进书包。
就在这时，林雪拿出直尺，开始丈量两张课桌的接缝。
她左手压着刚发的满分试卷，右手将陈九阳的书往过界处推了推，眼镜片上掠过窗外的流云。
“姓林的你别太过分！“陈九阳把纸团砸在林雪头上，“就超线两厘米也要计较？“
林雪从笔袋抽出红蓝双色笔，从陈九阳手中拿过皱巴巴的试卷，展平后，在卷面画了三个连环圈：
“第7题选C是因为开普勒第三定律，第15题用角动量守恒，最后大题你连焦耳这个单位都拼错了。“
她的声音像清脆的鸟叫，每个音节都很好听：“另外，是2.35厘米。“
粉笔灰在阳光里浮沉，陈九阳突然发现林雪的睫毛很长，在阳光照射下，在她白皙的脸上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
他愣了一下，忽然觉得心跳加速。
直到看见对方从书包里掏出个蓝皮笔记本。
封面上用瘦金体写着“错题集“，翻开却是他这学期所有物理试卷的错题剪报。
“你这是干什么？“陈九阳惊讶地问。
林雪头也不抬：“帮你整理错题，不然你永远不会进步。“
“我用得着你管吗？“陈九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涌上一股暖流。
林雪抬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不是说要考京都大学吗？凭你这物理成绩，门都摸不到。“
陈九阳正要反驳自己到时候选文科，又不考物理，突然感到一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