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学习这座山
学习，为什么学习？
这是成长过程中，问自己最多的问题。
学习在不知不觉中，为每个人垫起了一座无形的大山，拉开了人们之间的距离，爱学习的人在这座大山上成就了不一样的人生，而有些人许多年过去了依然在原地踏步。
但那时，我没有去想这些问题，我现在的问题是，她刻意在避开我。
已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没有理我了。
苟先容邀请我到她家帮忙插秧时，我第一时间便答应了，她还特地向我使了一个眼色，一副十分得意的样子说：“放心，舅妈也会去。”
苟先容也被老师分在了“差等生”中，不愿意提起的名字。但她是我的外甥女，她叫我舅舅。我和张华艳的关系能有今天，她数头功。
她一口一个“舅妈”，可不是白叫的。
还说今生只认她一个舅妈。
整得我此生非她不娶一样。
当得知她也要去的时候，我高兴得差点飞了起来。这一个星期她虽然很少理我，但我心里依然是开心的。
星期五是所有同学都期待的一天，因为熬过了这一天，我们就可以享受自由的时光了。
苟先容家在金竹湾，距我家应该有八公里路。从学校到她家起码得走四十分钟，其中布满了森林，只有一条不是很宽的山路穿梭在林中。
好在那个时候，因为胆小的缘故，同学们基本上都是一群一群的，万一遇上蛇呀什么的，相互有个照应。
我们转眼来到了六年级，已经告别了曾经飞飞跳跳的阶段，走在最后面，成了可以保护他们的大哥哥了。
我终于如愿以偿与她走在一起，可她的神情还是异常的冰冷，走了很长一段山路，她也没有说一句话。
我虽有千言万语，也不不知道先说那一句，才能让她开心，回到以前的模样？
我只想静静的走在她的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同学们见情况不对，突然把我们围了起来，将我们像皮球一样，在林中抛来抛去，我们的身体相互碰撞，这熄灭的火焰最终还是被点燃了起来，她先是脸红，气不过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如春风里的阳光，沐浴着寒冬的我。我恨不得抱上去，想要独享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温暖。
可我不敢，我怕我的一不小心会引来漂泊大雨，何况这女人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一本书。
同学见我们关系缓和之后，把她们也累得够呛，才停止发球走在前面带起路来。我们慢慢说起了话来，这不说还好越说越起劲，总有说不完的话，也不知道具体说了些什么。有时就算待在一起，什么也不说，也不会显得尴尬和无聊。
一路上马不停蹄到苟先容家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夕阳余晖撒在院坝上，我放下书包便伸出怀抱沐浴在阳光下。
此次来的全是女同学，就我一个男生。当她们见我晒太阳甚是疑惑。赶快叫来张华艳。她估计是被推出了经验，知道我张开了双手，她们多数会找机会，将她推人我的怀抱。
张华艳垫垫脚似有防备一般，笑道：“管他的。”因为她已经习惯了我的这个癖好，没有觉得什么不妥。杨家飞笑道：“他现在都这么黑了，继续晒会更黑，怕到时你后悔就晚了。”
“到时候在换。”张华艳笑起便往厨房去了，同学们一阵嘘嘘，“怕到时候舍不得哟！”张华艳走了她们也跟着走了，我的世界总算安静了。
苟先容家不远处长满了茂密的竹子，这种竹子名为斑竹。粗的有大碗那么大，颜色越黄说明它生长的年头越长，价值就越高，它的硬度与韧度都是不言而喻的。
如能在其中找到一颗很直而又纤细，生长时间在一年以上，那么恭喜你遇上了一颗绝世鱼竿，将它连根挖起在尾部有一个圆圆似球状的位置，将它剃光打磨圆滑再用火稍稍烤一下，就能制作出一枝鱼竿来。如果做海杆的话，还需要在尾部绑上渔轮，在每一节装上阻线器才算大功告成。
我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大人做在旁边看个大概，让我亲手做肯定也做不出来。
不一会的功夫，我姐便炒了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她们女生帮忙盛饭，就我和哥成了闲人，坐在桌子旁。这时他端来了一杯酒放在桌上，习惯问了我一句：“要不要喝点？”
被我姐吼了起来，“人家在读书，你喊人家喝酒。”
我端起一杯水，向哥敬了一下，说道：“我干，你随意。”
在喝的瞬间张华艳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之色，我姐急忙向她解释道：“他喝的水，他喝的水。”
知道她在为我担忧的瞬间，我心里突有了醉意，有那么一瞬间我也在怀疑，我是不是端错了杯子，我的脸好像红了，醉醉醺醺的说道：“这男人喝点酒，怎么啦！”又向哥抛去媚眼，问道：“对不对？哥！”
哥的气势也被点燃了，端着酒杯轻抿一口露出痛苦的表情随着“啧啧”的声音消退之后，由痛苦的表情变成了喜悦舒适而又幸福的样子来，向姐问道：“这男人喝点酒，怎么了？”
我姐也开始疑惑了，端起我喝的杯子闻了闻，“是水，是水。”
她们都像张华艳看去，异口同声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大家哄笑一堂，吃起饭来。
我和张华艳是挨着坐的，她偶尔会帮我夹一夹菜放在我的碗里，我大口吃了起来，也向她碗里夹了一点菜。
我哥向我姐看了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问道：“那明天要不要帮忙插秧。”
苟先容抢道：“就我们几个栽，今天栽不完，还有明天，两天总能栽完。”
我姐也说道：“你一个大男人在哪里，她们放不开，你去犁田，跟牛割草。”
我哥想着我们插的都是头遍，随便插一下都可以，等它们长了一段时间，要进行第二遍插秧，那时候才是大人的活，只有点了点头，听从了我姐的安排。
很快，我们就吃饱了。哥忙于农活去了，女生们帮忙洗碗端菜，很快就收拾干净了。我姐叮嘱我们先把作业写完，明天好专心的插秧。
我们班的作业基本上都是我在检查，所以她们会更加的肆无忌惮玩了起来。我束手无措，谁也得罪不起，只任由她们去了。
我的作业是老师检查，但是老师不问，我不会主动交给老师的，但偶尔还是会做一下，预防老师抽查。
所以，作业对我而言，几分钟的事情。
在她们洗碗的时间里，作业就已经写完了。
不知不觉来到了晚上，那时候灯线开关是拉线的，我一个男生睡在了沙发上，苟先容家还有一个弟弟，我姐的意思是让我挨着她弟弟睡，我还是执意睡起了沙发。
我关了灯，房间虽然黑了下来，但还能透过墙与她们说了一会话，房子是木房子的缘故，所以大家说的话，很容易被听见，我们谈到了很晚才睡了起来。
清晨，我们走在乡间小路上，路边的小草布满了晶莹剔透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远处雾蒙蒙一片，知道今天又是晴空万里的一天，但早上还是有点凉意。
不知明处传来了鸟鸣声，转眼间广阔的农田出现在我们眼帘，这里的农田是由高到低依次排列的，其中每块农田大小宽窄都不相同，一块块的农田，有的已经在犁田了，有的已经插上了秧苗，绿油油的一片，有的光秃秃的，等待着人们辛勤的耕种。
春天是农忙的季节，是播种的季节，是撒下希望的季节。
我们刚来到她家田里，秧苗不知何时已经给我们扯来，放在了田边。我们都很是惊讶！
莫言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秧苗很小很嫩，我们需要小心翼翼的弯着腰，一颗一颗插入田里，插的时候不能插太深，不然不利于生长。
我们都是农村的孩子，没有特意的教，说一次我们就记住了。就是不知道，这书本上的知识，咋就这么难，不说了，怕一哈又有人要生气了。
我和她隔得很近，有时候她帮我插一点，我帮她插一点。同学们看在眼里，都是笑着直摇头，好像我俩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任由我们在田里嬉戏打闹。
她将泥涂了一点在了我的脸上，她以为我会生气，想为我擦掉时，我躲开了，说道：“这就当你送给我最宝贵的礼物吧！”
我们太穷了，她每次都想送我礼物，例如扎头发的胶圈，我带在了手里。可她送给我一会她又要拿走，因为不扎头发，老师看见了，会被批评。
我也是一样的穷，我找不到最宝贵的东西可以送给她，我没有想过我们会分开，不然绞尽脑汁也要送她一样，今生无法忘记的礼物。
可能那个时候，我还是不够成熟吧！
她笑了笑，她依然觉得很脏想把泥擦掉，我依旧避开了说道：“只要你送给我的，我就认为是最珍贵的！”
她一脸的不信，笑道：“中学后，那么多比我漂亮的女生，你能保证就喜欢我一个吗？”
我斩钉切铁的说道：“我只喜欢你一个。”
“你们男人的话，有几个是靠谱的。”
“这就是你这么多天，不理我的原因？”
她沉默了，我拉住她的手说道：“你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浅浅的笑了一下，“怎么过的？”
“度日如年！”
“我也一样，但我们迟早还是会分开的，好好的感受现在吧！”
“为什么？”
“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不要为了我放弃你的前程！”
“何来的前程”
“这是女人的直觉。”
“你认为学习很简单，想辅导我提升我的成绩争取和你考入同一班，可对我来说太难了，我也曾说服自己想要好好的学习，可它像无形的大山压着我喘不过气，我用心满脑子都是你，我做不到，你还是放弃我吧！”
“我知道的，我现在对你没有要求了，只要你不要嫌我丑，嫌我笨，不要不理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真的？”
“不然你以为呢？”
她的眼泪在眼角打转，我擦去了快要流出的眼泪，她继续说道：“只要你不要给我学习的压力，你要发现我学习以外的优点！”
“漂亮，其余的没有优点了。”
她摇了摇头，“我不是属于漂亮的类型，你应该是看走眼了。”
由于我们在谈话，没有专心的插秧，已经被她们甩了很长一段距离了，如果我们不奋起直追的话，我们会被“关鱼”。
（关鱼：周围被同学们插上秧苗，将我们包围，导致上不岸，变成了鱼。）
我们聊到这里，心结总算解开了，接下来我们就专心插秧，向她们追去。才发现她们早就预谋在先，我们在奋力追的时候，她们也没有丝毫怠慢，势在必得将我们“包围”在此。
同学们笑而不语，速度快如闪电。我们这哈连彼此都不敢想了，只想着突围，能走一个算一个。
经过我俩的通力协作下，同学们手下留情勉强打了一个平手。尽管水还没有澄清，秧苗东倒西歪，半天功夫，我们让这块田有了春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