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记忆火种

手术刀刺入青铜脑干的刹那，整座神经外科墓室突然坍缩成核桃仁状。我的工牌嵌入松果体形状的锁孔，颅骨穹顶浮现全息病历：【患者林半夏，诊断为记忆嫁接综合征】。张起灵的黑金古刀插进颞叶岩壁，刀刃映出两个重叠时空——1995年的实验室里，七岁的我正被植入青铜芯片；2023年的手术台上，冰尸吴一穷的脑脊液正逆流进我的太阳穴。

“欢迎参加自己的追悼会。”汪藏海的全息影像从脑桥升起，身后排列着九具透明颅骨，每具都刻着我的工号，“你每找回一块记忆碎片，就有个克隆体脑死亡。”他身后的008号颅骨突然炸裂，脓血中浮出我昨夜的手术记录。

我们坠入海马回廊时，青铜记忆突触正以每秒三十米的速度增生。王胖子扛着改装电击器冲在前头：“仙女，这些神经藤蔓怕AED！”他按下除颤按钮的瞬间，两千焦耳电流将记忆回廊照得雪亮——二十年前的影像在铜壁上闪回：张起灵抱着七岁的我冲出火场，他手机备忘录标注着【009号克隆体抢救失败】。

“别信这些植入记忆！”黑瞎子从胼胝体裂缝钻出，手中的乙醚枪击碎正在播放的影像。碎片割破我手腕时，流出的竟是墨绿色青铜血液。张起灵突然扯开我衣领，锁骨下的蛇纹玉璧正将血液转化成甲骨文——每个字都在记录我未曾经历的人生。

穿过边缘系统时，我的工牌突然触发杏仁核熔炉。九具冰棺在高温中汽化，中央祭坛升起青铜手术台——七岁克隆体正给自己做开颅手术，她手中的骨钻刻着“赠半夏，张起灵2003”字样。

“这才是你第一次穿越。”克隆体突然睁眼，举起沾满脑组织的骨钻，“当年你用这把工具切开我的颅骨，取出了西王母的蛇纹芯片。”她后颈的条形码突然投射到我的手腕上，与张起灵手机里的销毁记录完美吻合。

汪藏海的笑声震落垂体区的钟乳石：“看看真正的病历吧！”坠落的水滴在空中凝成青铜镜，映出1995年的手术记录——主刀医生栏赫然写着我的名字，而患者是七岁的自己。

当克隆体的骨钻刺入我太阳穴时，整座脑库开始量子化。记忆碎片如星云般旋转重组，张起灵的麒麟血渗入我破裂的颞叶，将青铜血液还原成鲜红。玉璧突然吞噬所有克隆体残骸，在熔炉中心投射出血色治疗方案：【神经干细胞移植+时空记忆重置】。

“抓紧！”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劈开沸腾的脑脊液，我们坠入枕叶区的记忆黑洞。失重感持续到听见心电监护仪的声响——我躺在现代手术台上，无名氏患者胸口的蟠螭纹正注入我的静脉，而实习医生版张起灵正在填写我的死亡通知书。

病历本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出青铜门急诊室的新通知：【第三轮治疗准备：神经外科→心血管科】。吴邪踹开手术室大门，手中握着块刻满试管婴儿编号的青铜板——最末位的010号正闪烁红光，而我的工牌背面悄然浮现出相同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