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色医案

冰棺内的吴一穷胸腔迸发青铜血雾，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分裂成两条时间线——1995年的直线与2023年的室颤波形在屏幕上厮杀。张起灵的黑金古刀插进手术台缝隙，刀刃映出两重世界：现代无影灯下漂浮着西周巫医的咒文，青铜急诊室里闪烁着除颤仪的蓝色电弧。

“按住他的膻中穴！”我冲青铜镜那端的张起灵大喊，射频针却刺穿了时空薄膜。战国马车里的黑瞎子突然伸手穿过镜面，将半支吗啡推入我静脉：“林医生，你正在给自己做开胸手术。”

剧痛从心口炸开，我低头见玉质手术刀正剖开自己胸腔——现代手术台上躺着的竟是我！冰尸吴一穷的腐手攥着我的心脏，每下跳动都震落青铜锈屑，监护仪显示我与他的血氧饱和度同步跌至60%。

王胖子扛着改装呼吸机破门而入，面罩扣在冰尸脸上：“借您老肺叶喘口气！”呼吸机突然播放《本草纲目》RAP版，青铜肺泡在声波中膨胀成热气球。我被气流掀翻在张起灵怀里，他锁骨渗出的麒麟血滴在我颈后胎记，灼烧感中浮现全息手术流程图。

“RH阴性血型转换要三步。”张起灵划破指尖，在冰棺画出河图洛书，“先放干青铜血，再输麒麟血，最后……”他突然咬住我手中的血袋，琥珀瞳孔泛起涟漪：“用你的巫咒重启心脏。”

冰尸暴起，腐化血管缠住我双臂。岐黄匣展开成体外循环机，青铜齿轮咬住我腕动脉换血。当我的血液流经冰尸心脏时，脏器表面浮现微雕版《黄帝内经》，每条经络标注着GPS坐标。

“找到了！”吴邪的声音从脾静脉传来，“我爸的遗书嵌在左心室！”他抛来的内窥镜显示心肌夹层里有块青铜芯片，编号与我工牌上的009形成镜像。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劈开心室瞬间，二十道青铜锁链从穹顶垂下。每根锁链末端拴着个“林半夏“——从襁褓婴儿到白发老妪，九个克隆体同步睁开琥珀色眼睛。

“欢迎验收青铜门人才库。”汪藏海的全息影像从芯片升起，展开基因图谱：“你每救一人，就完善一次克隆程序。”图谱显示我的线粒体DNA正被替换成西王母蛇纹，张起灵的备忘录自动翻页：【林半夏，第9代完美容器】。

冰尸心脏突然裂变为青铜门雏形，手术刀不受控地刺向门锁。黑瞎子从战国抛来墨镜，镜片折射真相——1995年的青铜门前，二十岁的我正将婴儿版自己递给吴一穷。

“开门会清除所有失败品。”张起灵的刀锋横在我颈间。他身后克隆体开始融化，脓血中浮出刻着日期的青铜牌：1983-2023。岐黄匣突然吞噬手术室，将我们抛入沸腾血池。池底沉浮着历代巫医骸骨，每具头骨刻着我的工号。当张起灵的麒麟血染红池水，骸骨拼凑成巨型病历本：

【公元前1046年】剖腹产取青铜婴，产妇血崩而亡

【公元2023年】林半夏完成第九次基因迭代

【公元3023年】青铜门开启，十万克隆体重写历史

血池凝结成镜，映出我后背蔓延的青铜纹路——血管状金属丝正沿张起灵的封印攀爬。现代手术室传来警报，实习医生版张起灵的声音穿透时空：“患者林半夏，死亡时间1995年7月15日10:23……”

冰棺炸裂，吴一穷遗骸化作青铜沙漏。最后一粒铜砂坠落时，我工牌变成008，冷藏箱里的婴儿睁开琥珀色瞳孔。张起灵手机弹出新备忘录：【危险系数重置1%，记忆清除99%】——附着我此刻沉睡的偷拍照，拍摄日期显示为三十年前。

血泊中的玉璧突然投射倒计时：【青铜门急诊室第二轮治疗准备中：消化内科→神经外科】，而我的手术刀尖正滴落墨绿色液体——与当年吴一穷心脏里的尸毒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