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追凶

“叮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在寂静的值班室里炸开，我猛地从折叠床上弹起来，额头上的冷汗还没干透。窗外暴雨如注，惨白的闪电划破夜空，将殡仪馆斑驳的外墙照得忽明忽暗。

“您好，这里是江城殡仪馆。“我抓起话筒，声音有些发抖。

“这里是市局刑侦队，二十分钟后会送来一具特殊遗体，请做好接收准备。“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而急促，“死者身份特殊，需要立即进行遗体处理。“

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十五分。这样的深夜来电并不罕见，但“特殊遗体“四个字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挂断电话后，我快步走向整容室，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整容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我站在洗手池前，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二十五岁的年纪，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疲惫。三年前那场车祸带走了父母，也让我选择成为一名入殓师。或许是因为，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找到一丝平静。

警笛声由远及近，我披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和手套。雨声中，我听到车轮碾过积水的声音，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林师傅，遗体在这里。“两个警察推着担架车进来，雨水顺着他们的雨衣滴落在地砖上。我掀开白布的一角，瞳孔猛地收缩。

那是一张年轻女人的脸，皮肤苍白如纸，却依然能看出生前的美丽。她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脖颈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最让我震惊的是，她的右手紧紧攥着一枚戒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死者叫苏晚，二十八岁，是江城首富苏明远的独生女。“警察递来一份文件，“初步判断是自杀，但有些疑点需要进一步调查。在她死亡前一周，刚宣布与恒远集团少东家程子谦订婚。“

我接过文件，手指微微发抖。苏晚，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就在上周，她的订婚消息还占据了江城各大媒体的头条。照片上，她挽着程子谦的手臂，笑容明媚，完全看不出会在一周后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们需要尽快完成遗体处理，苏家要求明天举行告别仪式。“警察说完就退了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检查遗体。当我的手指触碰到她的皮肤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突然窜上脊背。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每次遇到非正常死亡的遗体，都会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但这一次，感觉格外强烈。

我轻轻掰开她紧握的手指，取出那枚戒指。这是一枚造型独特的钻戒，戒托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我将戒指放在托盘里，开始清洁遗体。

突然，整容室的灯光闪烁了一下。我抬头看向天花板，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

我的手顿住了。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整容室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烈起来。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猛地转身，整容室里空无一人。但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更加清晰，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求求你......帮我......“

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缓缓回过头，看向工作台上的遗体。苏晚的眼睛依然紧闭着，但我分明看到，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我知道你能听见。“那个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是自杀......我是被......“

话音未落，整容室的灯突然熄灭了。黑暗中，我听到金属托盘掉在地上的声音，那枚戒指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一道闪电划过，在那一瞬间的光亮中，我看到苏晚的眼睛睁开了。

那是一双极其美丽的眼睛，却充满了痛苦与绝望。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力地合上。

灯光重新亮起时，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苏晚安静地躺在那里，眼睛紧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但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我蹲下身，捡起那枚戒指。在灯光下，我注意到戒指内侧刻着一行小字：“To my dearest Wan， forever Y.Q.“

Y.Q.——程子谦的英文名缩写。

我的手指微微发抖。这枚戒指，或许就是揭开真相的关键。而苏晚的“自杀“，很可能隐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

就在这时，整容室的门被推开了。我下意识地将戒指攥在手心，转身看到程子谦站在门口。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英俊的面容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伤。

“林师傅，“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听说晚晚在这里。我想......再看她最后一眼。“

我注意到，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我攥紧的右手。

我下意识地将手背到身后，戒指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程子谦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向工作台上的苏晚。

“程先生，现在还不方便......“我试图阻止他靠近。

但他已经大步走了过来，皮鞋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站在工作台前，低头凝视着苏晚的脸。我注意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晚晚......“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怎么这么傻......“

我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作为一名入殓师，我见过太多生离死别，对悲伤的表情再熟悉不过。但程子谦的悲伤，总让我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的手指停留在苏晚的脖颈处，那里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我注意到他的指尖微微发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林师傅，“他突然开口，“晚晚她......走的时候痛苦吗？“

我愣了一下：“程先生，这个......“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唐突，“他转过身，深邃的眼睛直视着我，“但我真的很想知道。她选择用这种方式离开，一定很痛苦吧？“

我注意到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一圈淡淡的戒痕。这个细节让我心头一跳。

“程先生，“我斟酌着开口，“苏小姐的遗体还需要进一步处理，您看......“

他点点头，后退了一步：“我明白。只是......“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晚晚她有没有留下什么？比如......戒指？“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攥着戒指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抱歉，程先生，我没有看到什么戒指。“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笑了：“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他整理了一下西装，“那我先走了，明天葬礼上见。“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长出一口气。但就在这时，整容室的温度突然骤降，我的后颈泛起一阵寒意。耳边又响起了那个声音：

“他在说谎......“

我猛地转身，苏晚的遗体依然安静地躺在那里，但她的眼角，似乎有一滴泪水滑落。

这一夜，我辗转难眠。凌晨四点，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关于苏晚和程子谦的新闻。订婚宴的照片上，苏晚的笑容明媚动人，但细看之下，她的眼神却有些游离。而站在她身边的程子谦，虽然面带微笑，但搂着她腰的手却显得有些僵硬。

我点开评论区，发现有不少网友在讨论这场联姻。

“听说苏家最近资金链出了问题，这场联姻怕不是商业联姻吧？“

“程子谦之前不是有个女朋友吗？怎么突然就和苏晚订婚了？“

“小道消息，程子谦的前女友好像失踪了......“

我的鼠标停在最后一条评论上，心跳突然加快。就在这时，值班室的门被敲响了。

“林师傅，有您的快递。“

我打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地上放着一个牛皮纸袋。我捡起来，发现里面是一叠照片和一份文件。

照片上，程子谦和一个陌生女人亲密地走在一起，时间显示是在一个月前。而那份文件，是一份婚前协议，上面明确写着如果苏晚在婚后一年内死亡，程子谦将获得苏氏集团30%的股份。

我的手开始发抖。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林师傅，“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声音，“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明天葬礼结束后，去苏晚的公寓。钥匙在花圈里。“

“你是谁？“我急切地问。

但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值班室里，看着窗外的雨幕。苏晚的遗体还躺在整容室里，而我已经卷入了一个危险的旋涡。但我知道，我不能退缩。不仅是为了揭开真相，更是为了给那个在黑暗中向我求助的灵魂一个交代。

第二天一早，殡仪馆就忙碌起来。苏家的告别仪式在最大的告别厅举行，各界名流络绎不绝。我站在角落里，看着程子谦接待来宾。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神情哀戚，时不时用手帕擦拭眼角。

但我的注意力被他身边的一个女人吸引了。她穿着黑色连衣裙，戴着墨镜，站在程子谦身边，时不时低声和他说着什么。我注意到，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和我在苏晚手中发现的那枚一模一样。

告别仪式开始后，我悄悄退了出来。在摆放花圈的地方，我找到了那个特殊的白色花圈。在层层叠叠的白玫瑰中，我摸到了一把钥匙。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程子谦和那个女人。他们站在走廊尽头，正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我躲到柱子后面，听到那个女人说：

“你确定那个入殓师没发现什么？“

“放心，“程子谦的声音冰冷，“一个入殓师能翻出什么浪来。倒是你，别在葬礼上露出马脚。“

“可是......“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总觉得苏晚在看着我......“

“够了！“程子谦低吼，“记住，她已经死了。死人不会说话。“

我屏住呼吸，直到他们的脚步声远去。握着钥匙的手已经满是冷汗，我知道，我必须去苏晚的公寓。那里，一定藏着能揭开真相的关键证据。

但我也明白，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站在殡仪馆的走廊里，手中的钥匙已经被汗水浸湿。窗外的雨依然在下，雨点拍打着玻璃，发出密集的声响。我深吸一口气，将钥匙塞进口袋，转身走向更衣室。

换上便装后，我悄悄从后门离开了殡仪馆。雨势很大，我撑开伞，快步走向公交站。苏晚的公寓位于市中心的高档住宅区，离殡仪馆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公交车上人很少，我坐在最后一排，望着窗外模糊的雨景。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昨晚在整容室发生的一切，还有程子谦和那个神秘女人的对话。我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钥匙，仿佛能从中获得一些勇气。

到站后，我按照手机地图的指引，找到了苏晚居住的公寓楼。这是一栋高档公寓，门禁森严。我正发愁如何进去，突然看到一个外卖员刷卡进了门。我赶紧跟在他身后，顺利进入了电梯。

电梯里，我按下23层的按钮。随着电梯上升，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23层到了，我走出电梯，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

2301室，就是这里。

我掏出钥匙，手有些发抖。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我似乎听到了苏晚的声音：“快......“

门开了。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我打开灯，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装修精致的客厅。米白色的沙发，大理石茶几，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一切都井井有条，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但我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苏晚和程子谦的合影。照片上的苏晚笑得很灿烂，但程子谦的表情却有些僵硬。我拿起相框，发现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Y.Q.，你骗了我。“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放下相框，我走向卧室。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寒意袭来。卧室的窗帘紧闭，床头柜上放着一个药瓶。我拿起药瓶，发现是安眠药，但已经空了。

突然，我的余光瞥见床头柜的抽屉似乎没有关严。我拉开抽屉，里面是一本日记本。翻开第一页，日期是一个月前：

“今天，我终于发现了真相。程子谦接近我，根本不是为了爱情。他想要的是苏氏集团的股份，还有......那个秘密。“

我快速翻动着日记：

“他一直在找那个U盘，里面存着足以毁掉整个程家的证据。父亲临终前告诉我，一定要保管好它......“

“程子谦的前女友，那个叫林晓的女孩，根本不是失踪。我查到了，她被关在城郊的精神病院......“

“他威胁我，如果不交出U盘，就让我也变成'精神病'......“

“我找到了！原来父亲把它藏在了......“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被撕掉了，只留下参差不齐的纸边。

我的手开始发抖。这时，我听到门外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声。紧接着是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迅速将日记本塞进外套，环顾四周寻找藏身之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清晰可闻。

就在这时，衣柜的门突然自己打开了。我来不及多想，钻了进去。刚关上柜门，就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你确定她没把东西交给那个入殓师？“是程子谦的声音。

“我查过了，那个林师傅就是个普通的入殓师，没什么背景。“另一个男声回答，“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处理掉比较好。“

我屏住呼吸，透过衣柜的缝隙往外看。程子谦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那个男人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工具箱。

“再找一遍，“程子谦说，“那个U盘一定在这里。找到之后，把这里布置成入室抢劫的样子。“

我的心跳得厉害，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这时，我感觉到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震动。是手机！我忘记调静音了！

“什么声音？“魁梧男人警觉地问。

我慌忙去掏手机，却不小心碰到了衣柜里的衣架，发出“咣当“一声。

“谁在那里！“

柜门被猛地拉开，刺眼的手电筒光照在我脸上。我看到程子谦震惊的表情，还有那个男人举起的铁棍。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了。黑暗中，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快跑！“

是苏晚的声音！

我来不及多想，趁着黑暗冲出衣柜。那个男人挥舞着铁棍，但每次都差之毫厘。我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身后传来程子谦的怒吼：“抓住她！不能让她跑了！“

我冲出房门，拼命按着电梯按钮。电梯还在1楼，来不及了！我转向安全通道，三步并作两步往下跑。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还有程子谦的喊声：“她跑不远的！“

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肺部火辣辣地疼。跑到18层时，我听到下面也传来了脚步声。他们居然派人堵住了下面的出口！

就在这时，1806室的门突然开了。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将我拉了进去。

“嘘......“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示意我噤声。她快速关上门，拉着我躲进卧室的衣柜。

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人呢？“

“分头找！“

我屏住呼吸，感觉到身边的女士也在发抖。等脚步声远去，她才小声说：“我是苏晚的邻居，经常听到他们吵架......“

突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短信：“林师傅，如果你还活着，去城郊青山精神病院，找林晓。她知道一切。——一个朋友“

我看向这位邻居，她点点头：“我认识那里的护士，可以帮你。“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邻居女士脸色一变，快速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塞给我：“快，从阳台爬下去！“

我爬上阳台，发现下面有一个空调外机。雨还在下，我浑身湿透，手脚发软。但想到苏晚的日记，想到那个可能被囚禁的女孩，我咬咬牙，开始往下爬。

爬到15层时，我听到上面传来程子谦的怒吼：“她在那儿！“

我加快速度，但湿滑的墙面让我几次差点失手。终于爬到10层时，我看到下面停着一辆出租车，司机正在抽烟。

“救命！“我喊道。

司机抬头看到我，立刻扔掉了烟头。我跳到9层的空调外机上，然后纵身一跃。司机接住了我，我们重重地摔在地上。

“快上车！“司机喊道。

我钻进车里，司机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后视镜里，我看到程子谦站在阳台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去青山精神病院。“我喘着气说。

司机点点头，同时递给我一条毛巾：“擦擦吧，林师傅。“

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司机笑了笑，按下播放键。车载音响里传出一个经过处理的声音：“如果接到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送她去青山精神病院。她是林师傅，在帮苏晚。“

我靠在座椅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但我知道，这场危险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车子在雨夜中疾驰，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着，刮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我裹着司机给的毛巾，浑身仍在发抖，但大脑已经开始飞速运转。

“师父，您是怎么接到这个任务的？“我试探着问。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有人给了我一笔钱，说今晚会有一个重要的客人。让我在这里等着，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把人安全送到。“

我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这个暗中帮助我的人，到底是谁？是苏晚生前安排的后手，还是另有其人？

车子驶出市区，雨势渐小。远处，青山精神病院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前面就是精神病院了，“林远放慢车速，“我们不能直接进去。后门有个小门，晚上九点会有护士换班，我们可以趁那个时候溜进去。“

我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八点四十了。

林远把车停在路边，从后备箱拿出两件白大褂：“穿上这个，不容易被发现。“

我们换上白大褂，悄悄绕到后门。果然，九点整，一个护士推开门走了出来。林远示意我等待，等护士走远后，我们迅速溜了进去。

精神病院的走廊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我们贴着墙根前进，突然听到前面传来脚步声。

“快！“林远拉着我躲进一间储物室。透过门缝，我看到两个保安推着一辆轮椅走过，轮椅上坐着一个女孩，长发遮住了脸。

等脚步声远去，林远低声说：“那是去重症监护室的方向，我们得跟上去。“

我们小心翼翼地尾随，看到保安把女孩推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等他们离开后，我们蹑手蹑脚地靠近那扇门。

门上有个小窗，我踮起脚尖往里看。房间里，女孩被绑在床上，正在剧烈挣扎。当她的脸转向门口时，我倒吸一口冷气——正是林晓！

林远也看到了，他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我注意到林晓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她和程子谦的合影。

“得想办法救她出去。“我低声说。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又传来了脚步声。我们赶紧躲进旁边的房间，发现这是一间医生办公室。桌上放着一台电脑，屏幕还亮着。

我快速浏览着电脑里的文件，突然发现一个加密文件夹，名字是“特殊病例“。我试着输入“程子谦“的拼音，居然打开了！

里面是一份份病历，记录着程子谦如何将一些“不听话“的人送进精神病院。我快速浏览，突然看到一份文件标题是“苏晚“。

点开文件，里面详细记录了程子谦如何设计让苏晚“自杀“的计划。原来，苏晚发现了程子谦非法转移资产的证据，程子谦就设计让她服下致幻剂，制造自杀假象。

我赶紧用手机拍下这些证据。突然，门外传来林晓的尖叫声：“放开我！我知道真相！程子谦杀了苏晚！“

我和林远对视一眼，同时冲了出去。林晓的病房门大开着，两个保安正在给她注射镇静剂。

“住手！“林远怒吼一声扑了上去。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我趁机解开林晓的束缚，她虚弱地说：“U盘......在我鞋跟里......“

我赶紧脱下她的鞋子，果然在鞋跟里发现了一个微型U盘。这时，更多的保安闻声赶来。

“快跑！“林晓推了我一把，“去报警！“

我犹豫了一下，林远喊道：“带证据走！我来挡住他们！“

我咬咬牙，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打斗声和林晓的哭喊：“爸爸！“

我拼命跑向出口，突然听到警笛声由远及近。几辆警车呼啸着停在精神病院门口，警察们冲了进来。

“这里！“我挥舞着手中的U盘，“证据在这里！程子谦谋杀苏晚的证据！“

一个月后，我站在苏晚的墓前。程子谦和他的同伙已经被逮捕，林晓也获救了。但林远在那天的混乱中受了重伤，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我把一束白玫瑰放在墓碑前，轻声说：“安息吧，苏晚。真相大白了。“

微风吹过，我仿佛听到了一声轻轻的“谢谢“。

转身离开时，我看到林晓站在不远处。她走过来，递给我一个信封：“这是爸爸让我交给你的。“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一封信。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信上写着：

“亲爱的妹妹，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了。二十年前，我们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我们被不同的家庭收养。我一直在找你，直到在程子谦的公司看到你的照片......“

我的手开始发抖。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命运早已将我们编织在同一张网中，而真相，永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惊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