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香火焚身，死中求活
“呼——”
宋仁猛地睁开眼睛，满额大汗。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真实，宛如身临其境地体验了一次真正的死亡，让他有些惊魂未定。
他没有想到，自己此番前来收尸，甚至连尸体的面儿都没见到，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如若不是他偶然获得了这测吉演凶术，谨慎地在直接进去之前，先进行了一番推演，而是大咧咧踏进去的话，那现在红灯坊内恐怕又多平添一具尸体了。
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狗屁！
“为什么我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片刻的惊怒后，宋仁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反思自己刚才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虽然红灯坊本身就凶名赫赫，先前无论是师傅和朱屠户的提醒，还是外界的传言，都表明了看似不过烟柳之地的红灯坊暗藏危机，但这里毕竟是做生意的地方。
哪有青楼上来就给客人弄死的？
这么干以后谁还敢来？
当真只做一次生意了？
他刚才一定是触发了什么即死规则，才会导致这般下场。
会不会是他在被那美艳女子引诱的原因，下次一定要避开对方。
想到这里，宋仁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了眼睛。
【你站在红灯坊门口。】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你并没有四处乱晃，刻意避开了周围投射来的充满诱惑的目光。】
【这次无论对方再怎么诱惑你，你都不会上当。】
【你正准备向一个倚在院门口的浓妆女子打探张掌柜的事情，忽然发现不远处的巷子口探出了一个脑袋，一个行踪可疑的女人鬼鬼祟祟地看了你一眼，然后便往巷子里跑。】
【你跟着追进了暗巷，对方蹿进了又鸟笼的板屋中，即便在整个红灯坊，又鸟笼也是最下等的地方，只能揽到脚夫福寿佬一类的客人。】
【你犹豫片刻，选择踏进板屋。】
【板屋内黯淡无光，空气中弥漫着劣质胭脂香味，你寻找着那女子的身影，忽然一股凉气侵袭，一团包裹着女子阴晦之物的物体混杂着血腥味拍到你脸上。】
【你浑身爆发花柳。】
【你死了。】
“靠！还讲不讲武德了？”
宋仁刚一睁开眼睛，就控制不住地破口大骂起来。
上一次他没有顶住诱惑，死在自己的欲望下也就算了，这一次死的更是稀里糊涂。
钓鱼执法！
那娘们儿一定是在钓鱼执法！
红灯坊的那些娼妓，最擅长的就是勾人心智，见他没有被诱惑住以后，便故意引诱他进了暗巷，然后用那腌臜之物偷袭害死了他。
一想到自己刚才竟然被一个妓女用那玩意儿给弄死了，他心中便一阵悲愤交加。
卑鄙的本地人！
骂骂咧咧半天后，他这才开始冷静分析其了自己刚刚惨死的过程。
如果第一次推演是意外的话，那么第二次推演死亡，让他心中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张掌柜的死有古怪！
红灯坊内有一股力量在妄图阻拦他收尸！
“为什么呢？张掌柜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红灯坊，按理来说是一块烫手山芋才对，我将尸体收走，对于红灯坊而言没有任何的坏处，为什么要阻止我呢？”
“又或者说……有人担心我们从张掌柜的尸体中，发现些什么？”
宋仁目光闪动。
原本他只以为这是一起普通的命案，毕竟在亡人镇这个武德充沛的地方，死人并不算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但从红灯坊透露出的态度来看，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若换作以前一门心思只想勾着的宋仁，恐怕早已生出退却心理，但如今觉醒了金手指，又哪有一退再退的道理？
测吉演凶术，眼下是他最大的底牌。
“既然正常的方式进不去，那我就试试看硬闯进去！”
冷哼了一声后，宋仁再度开始了推演。
【你站在红灯坊门口。】
【你像之前那样踏入红灯坊，沿着大路向前行走。】
【面对四面八方的诱惑，你心念一动，随着香火灌入体庙，你体内血液开始沸腾，整个人宛如燃烧的香炉一般。】
【你不顾四面八方传来的诱惑，直冲入人群，滚滚热浪自体内喷薄而出，周遭刚才还媚态尽显的女子们，像是被火焰灼烧到一般，一边发出尖叫声，一边纷纷退回门庭当中，不消片刻，整条街巷大门紧闭，连空气中飘荡的脂粉香气都蒸发消散。】
【你见状，顿时信心大增，继续朝着坊市深处走去。】
【一路上，你再无任何阻拦。】
【你正准备强行敲开一扇门，从门后女子口中威逼利诱出张掌柜尸体下落时，忽地感觉地板轻微震动。】
【你转过头，只见数不清的身影红着眼睛向你冲来，那些人都是平日经常来此光顾的大爷们。】
【红灯坊的娼妓们最擅长勾魂，别看这些大爷们都红着眼猴儿急地往里钻，但实际上大都被粉艳气息迷了心智，满脑子只为贪享一时欢愉，割肉献祭只为多得片许温存，最终下场就是耗尽钱财精力甚至性命。而现在，他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你。】
【转眼间你被人潮包裹，纵然你此刻身具神力，但可谓双拳难敌四手，即便被你打倒，那些被迷了心智的人们依旧不知疲倦不知痛苦地起身继续向你扑来。】
【很快，你燃尽了血液，彻底被淹没。】
【你被撕成了碎片。】
【你死了。】
……
宋仁抹去额角冷汗，猩红灯笼在晨雾中摇晃，将他的影子撕扯成破碎布条。
第三次推演带来的死亡记忆仍在血管里沸腾，那些暴民撕咬血肉的痛楚如此真实，连喉管被扯出时的窒息感都刻在肌肉记忆里。
“又死了一次，剩下的机会不多了。”
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刚刚觉醒的“测吉演凶术”，至少能在红灯坊里全身而退，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无论他怎么尝试，最终都难逃一死。
三次推演，三次死亡，每一次都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红灯坊的危险远超他的想象。
他凝视着前方那让无数男人沉沦的巷道，心中冷笑：
“好一个寻花问柳之地!”
他迅速恢复冷静。
“从刚才的推演来看，燃血护体状态下，似乎对红灯坊娘们儿有克制效果，她们不敢直接正面对我动手，而是采取了其他的方式。”
“只不过燃血状态持续不了太久，不能继续这样无休止地尝试下去了……”
宋仁盯着掌心跳动的火苗，燃血状态下，他的身体素质会得到极大的提升，但与之相对的，体内香火数值会以每秒1点的速度下跌。
在方才推演过程中，他妄图使用燃血护身突破红灯坊，不仅最终身死道消，490点香火已耗去大半，可谓得不偿失。
所幸那只是推演，不然可就亏麻了。
即便如此，眼下重中之重，便是找到突破口，想办法顺利进入红灯坊，找到张掌柜的尸体，弄清楚这一切古怪的来源。
除去先前使用的三次，测吉演凶术的推演次数只剩下了七次。
如果没办法在这七次机会里死中求生，那这次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失败的代价……
脑海中浮不由现出师傅阴鸷的面孔，以及冰冷沙哑的声音，他后脖颈就一阵发凉。
没法儿交代啊！
等等！
提到师傅，宋仁忽然想起师傅临走前的叮嘱——
“红灯坊那些窑姐儿的肚皮可能吃人，行事时多谨慎，走的时候把带一点买命钱，说不定能用上。”
师傅惜字如金，从不说毫无意义的废话。
这么说来，破局的关键。
难道是，买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