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完美时机

夜晚的酒吧灯光昏黄，空气里弥漫着微醺的酒香和低沉的爵士乐，玻璃杯相碰的清脆声不时响起。

你坐在吧台前，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等待着一杯刚调好的威士忌。你原本只是想放松一下，但没想到今天竟然会遇到一个有趣的人。

坐在你旁边的是个穿着随意的男人，留着点胡渣，举止随性，但眼神里带着一种独特的专注感——那是一种捕捉瞬间的眼神，一种只有对“时机”有极端执念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你也是个讲究时机的人？”他忽然问你，声音带着一点懒散的笑意。

你瞥了他一眼，轻轻抿了口酒，挑了挑眉：“算是吧。抓住完美时机是我的工作。”

他笑了笑，抬起手中的酒杯，“那我们算是同行了。”

你顿了顿，眯起眼睛打量他，“同行？”

他耸耸肩，把杯子晃了晃，“摄影师。”

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微微一松——虽然你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职业，但这个人显然不是个普通的酒吧闲聊者。他的眼神太专注，言谈间的语气，甚至是手的稳定性，都不像是个普通的摄影师。

但你没有拆穿，你只是淡淡一笑，举起酒杯：“听起来确实像同行。”

“抓住完美时机是门艺术。”男人晃着酒杯，目光落在吧台另一侧的一对情侣身上，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比如那边的家伙，他刚才准备吻她，但她偏头看了一下门口——如果我刚才按下快门，拍出来的就不是浪漫，而是一张尴尬的照片。”

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显然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被拒绝了。

“所以呢？”你淡淡地问。

“所以，”他轻轻敲了敲桌面，“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等三秒钟。”

你扬眉：“三秒？”

“对，三秒后，他会重新尝试。这一次她不会偏头。”

你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对情侣——果然，三秒后，男人又靠近了一点，这次女人没有躲开，轻轻闭上了眼睛。

“然后，”你的“同行”笑着做了个按快门的手势，“就是完美的一张照片。”

你轻轻嗤笑了一声，摇摇头：“不错的技巧。”

“那你呢？”他突然看向你，“你怎么抓住完美时机？”

你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杯子，想了想，慢悠悠地说道：“一半是耐心，一半是直觉。”

“哦？”

“有些时机是等出来的，有些时机是靠感觉来的。”你目光不变，继续说道，“光是计算时间不够，还要判断人的心理，有时候最关键的瞬间只会存在不到一秒。”

男人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你：“听起来……你不像是在拍照，倒像是在狩猎。”

你笑了笑，抬手饮尽杯中酒，没否认，也没承认。

“你都拍些什么？”你随口问道。

男人把酒杯放下，轻轻叹了口气：“战争、街头、庆典、灾难现场，哪里有故事，我就去哪里。”

你点点头，确实很像一个狙击手的行程表。

“有最满意的作品吗？”

“当然。”他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一丝自豪，“贝尔港的撤离行动，当时局势非常混乱，我在屋顶上等了五个小时，终于捕捉到了那一刻——一名母亲带着孩子冲过战火纷飞的街道，背景里是燃烧的废墟，而他们的眼神……”

他说到这里，轻轻吸了口气，似乎回味着那个画面。

你没有打断他，你知道那种感觉——那是一个狙击手瞄准猎物时的专注感，也是捕捉决定性瞬间的兴奋感。

他回过神来，笑着问道：“你呢？你抓住过最完美的时机是什么？”

你眯起眼睛，轻轻转动着空杯，思索了一下，淡淡地说道：

“有一次，我在雨夜里等了六个小时，等到一个目标终于露头。”

男人挑了挑眉，明显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然后呢？”

你笑了笑，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吧台：“然后，我一秒都没浪费。”

他的笑容微微一滞，眼神里闪过一丝探究的意味。

你们相视一笑，谁也没有多问，谁也没有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