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烬墟光

混沌青焰灼烧过的星骸中，江寒拾起自己的半块颅骨。骨片内侧刻着《九劫噬心诀》的原始纹路，那笔迹竟与他在无劫武馆墙上的涂鸦一模一样。

“原来我才是初代火种...“他碾碎颅骨，混沌青焰顺着骨缝钻入髓腔。万里外的阿沅突然呕血，白发末端燃起青焰——她体内半数劫火正被强行抽离。

四域崩塌的轰鸣中，劫尊的残影凝聚成稚童模样。那孩童赤足踏着星骸，诵经声化作青铜锁链：“师兄，你偷了我的灯芯。“

稚童抬手招来青铜棋盘，每颗棋子都是江寒经历过的死局。他捏起代表“药王谷地宫“的黑子，棋盘上顿时浮现三百具江寒克隆体的哀嚎。

“劫尊竟是个奶娃娃？“阿沅的龙角枪刺穿棋盘，劫火却在触及稚童前转成青焰，“小心！他在篡改因果！“

江寒的颅骨碎片突然悬浮成阵，将混沌青焰注入每个棋格。代表“无劫武馆“的白子剧烈震颤，棋盘中走出十七名金甲弟子——正是最早修炼功德法的乞丐们。

“师尊，弟子来还债了。“王七的残魂率先自爆，功德火雨浇熄三枚黑子。稚童的脚踝被灼出焦痕，诵经声首次出现颤音。

星骸深处浮出盏残破青铜灯，灯芯跳动着江寒与阿沅的虚影。稚童的瞳孔裂成莲瓣状：“把灯芯还我！“

阿沅的白发突然缠住灯盏，劫火与功德焰交融成锁链：“小师弟，你的灯早该灭了。“

混沌青焰顺着锁链逆流，稚童的肉身急速衰老。皱纹爬上他脸颊的瞬间，江寒看清真相——这具童躯内封印着初代劫尊的恶念本体。

“爆！“江寒捏碎最后块颅骨，混沌青焰裹住灯盏。稚童在尖叫中碳化，体内迸出九万道青铜流光——每道流光都是劫尊篡改过的因果线。

阿沅的龙角枪化作织机，将流光纺成匹青铜锦缎。江寒咬破指尖，在缎面写下新的《无劫道经》，每一笔都引发诸天震颤。

青铜锦缎覆盖诸天时，修士们惊觉体内劫种消散。七大禁域废墟上生出青焰莲，每朵莲心都蜷缩着个安睡的宿主残魂。

“你以为重写因果就能赢？“劫尊的嘶吼从莲心传出，“我即众生贪嗔痴！“

江寒的混沌青瞳突然淌出血泪，他看见新因果中的未来：少年将黑莲刺入挚友脊椎的画面，正在某个边陲小镇重演。

阿沅的白发彻底燃尽，她将最后缕劫火按进江寒眉心：“师兄，这次换你执炬。“

混沌青焰吞噬诸天的刹那，江寒在火海中看到万界倒影。每个世界都有盏青铜灯，灯芯皆是他与阿沅的虚影。当所有灯焰汇聚成束时，初代劫尊的悲鸣响彻星穹。

“原来善念才是永恒的火种...“江寒的肉身在青焰中汽化，唯留双混沌青瞳高悬。瞳孔映照处，新生的修士们掌心亮起微小火苗——那是无需掠夺的纯净道种。

阿沅的残魂轻抚瞳面，龙角枪碎成星尘飘散：“师父说过，最好的灯芯...“

“会把自己燃成灰。“江寒的叹息吹散劫云，星尘凝成稚童模样的新灵，“去吧，教他们怎样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