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迷惘
随着“大脸”猛地炸裂成一团血雾，三个不似人形的棺神也如烟雾般消散，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月光重新爬回云层，洒下银光笼罩在小院里，周围渐渐恢复平静，一切都尘埃落定。
秦墨捂着那条不断渗出血渍的胳膊，吃力地坐了起来。
他抬头看向了躲在二楼上的两人，此时他们僵硬如木偶，蜷缩作一团，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惧的东西。
秦墨已经预料到他们的反应，就刚才那三个棺神的长相，哪怕是褚旭老师瞧见也够喝一壶的。
尤其是不断变化形态的棺神，简直无法描述，那夸张畸变的速度，看上一眼都感觉脑子像是要炸开一般生疼。
“你们放心，那三只棺神已经离开了。”
话音落下，二楼两人脸上的惊惧非但没有减弱迹象，反而越发恐慌，像是看着怪物一样望着秦墨。
终于，齐清禾开口了，她小脸没有一丝血色。
“秦墨，你在说什么棺神？”
“就是刚才站在我面前的，三只像肿瘤一样的怪物啊？它们过去把那张大脸给咬死了。”
秦墨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此话一出，赵申远和齐清禾互望了一眼，顿时面面相觑起来。
半晌之后，赵申远战战兢兢地开口，声音颤抖：“秦墨代表，你，你身边什么都没有啊。”
“什么都没有？”秦墨心里一阵不解。
他们没有看见刚刚杀死大头儿子的棺神吗？
还是说，棺神只有我能看见，在他们眼中棺神其实是透明的？
这一次，轮到秦墨懵逼了。
如果他们真的没有看见那三只棺神的话，又为何又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脑海中疑云升腾，秦墨的心里又多了别的猜想。
“赵队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不见那三只棺神？”
赵申远听完，脸色更加慌了，他吞了一口唾沫，颤抖道：
“秦墨代表，其实一直以来都，都，都没有什么棺神，扑上去啃咬那张大脸的，就是你自己啊！”
“什么？”
秦墨忍着手臂痛疼，低头望向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早已经被腥臭污血所覆盖，有的地方甚至还结了一层厚厚的痂。
他目光继续向下看，忽的瞧见腿边多了几块碎肉，其中一块残留着类似润滑液一样的晶体物质。
是棺神捏爆的那双眼睛......
.........
深夜三点四十五分！
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回响在空旷的公路上。
赵申远驾驶着那辆黑色SUV，车轮飞快地掠过路面，直奔龙山县的招待所。
此时秦墨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躺在车后排，身上的伤口已经在慢慢愈合，除了几处黑色的斑痕外，其它并无大碍。
耳边听着汽车的引擎声，他目光无力地透过天窗望向天空，眼中失去了焦距，就那么看着满天繁星。
无论是讨封的妖怪，还是躲藏在守林人小屋中的恶鬼，这一切看似都把麻烦解决掉了，可实际上，秦墨的心并没有因为麻烦解决而开心，反而愈发迷惘起来。
首先最大的迷惘，就是搞清楚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古老力量在苏醒。
是只存在于历史传说中的恶鬼？还是修炼百年的山野精怪？亦或者是更高层次仙家？
他没有任何答案，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股古老力量十分庞大。
第二个迷惘就是今天晚上使用棺钉七封，莫名出现的三个棺神。
陆歌说棺钉七封只是召唤棺神的一缕唁气，只字未提棺神会自己现身，而且一来还是三个？
另外，明明是棺神在攻击那张浮夸的大脸，但在其他人眼中，却是他自己猛地扑上去，面目狰狞地撕咬大脸，场面血腥恐怖。
这是现实世界，并非梦境，不可能同时存在两种视角，那么肯定有一种是假的。
秦墨在想，究竟是自己所看到的是真，还是赵申远和齐清禾看到的是真？
假设如果他们看见是真的，那这件事的问题就大了。
第三个迷惘，便是消灭恶鬼的方式，真的具备唯一性吗？
未央局从始至终记载消灭恶鬼的唯一方法，都是需要找齐关于恶鬼的三种条件。
知晓恶鬼名！
了解恶鬼的生前过往！
以及恶鬼死亡方式，用同样方式再杀它一次！
只有掌握了恶鬼这些秘密，才能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可如今，秦墨发现了一种更加震撼暴力的方法，跳傩戏！
那位叫具姨的中年女人可以通过傩戏，召唤出只存在于古老传说中的傩尊。
并且傩尊所展现的力量，居然可以绕过三种条件，直接出手镇压恶鬼的存在，这彻底颠覆了他对灵异的认知。
看来得抽时间去一趟具家班，认真向具姨讨教一下了。
秦墨这样想着，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陆歌的呼喊声。
“秦墨，听得见吗？”
听见熟悉的声音，秦墨心中一喜，方才结束的时候，自己无论在心底怎么呼喊陆歌都没有回应，还以为这家伙又出什么问题。
现在重新听见他的声音，并且没发现什么变化后，秦墨也松了一口气。
“听得见，陆歌我有些事情需要问你。”
“好，你说。”
陆歌很有礼貌的将话语权让了出来。
秦墨轻咳了一声，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后，问道：
“你之前说棺钉七封是借用棺神的一缕唁气，为何我换来的是三只棺神？”
“棺神？”
陆歌语气明显咯噔了一下。
“你确定来的不是其他东西？”
“棺神可是比傩戏的傩尊更加古老，只有用到棺钉七封的第七封时，才有可能唤祂入场，你才第一封，按道理只能借来一缕唁气才对。”
“应该没有，我当时脑海中隐约听到了棺神亲临，汝等安敢造次，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之类的声音。”
陆歌听完沉闷了，似乎是在推敲秦墨听见的声音。
他没有成功唤出过棺神，所以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但按照道理来说不应该这么简单才对。
除非，在当时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