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烬痕

省军区废弃仓库的铁门在风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贴着墙根移动，掌心旋转的铃铛图案突然停滞——左腕残留的菌丝纹路直指三号仓库的通风口。混凝土墙上的弹孔间，隐约可见褪色的工程兵暗号：“丙位有眼“。

通风管道的铁丝网早已锈蚀。我撬开缺口，发现管内壁布满指甲抓痕，几道较新的划痕组成数字“四八八“。菌丝突然从指尖渗出，在锈迹上腐蚀出完整的工程兵暗号：“子时，焚毁丙区货架。“

仓库深处传来金属碰撞声。我摸黑前行，靴底踩碎的玻璃安瓿里残留着暗绿色液体——与陈三水当年呕出的黑血成分相同。三号仓库的钢制货架上，整齐摆放着二十四个青铜匣，每个匣面都刻着墨玉扳指的编号。

“戌时三刻......“老式军用计时器突然自行报时。我拆开计时器外壳，里面藏着的微型胶片显影出陈秋山向士兵分发青铜匣的场景。胶片边缘的序列号突然扭曲，变成陈三水刻在碎骨上的那种镇魂咒文。

丙区货架突然震颤。我掀开防尘布，发现下面藏着个青铜浇筑的九泉眼微缩模型。模型上的六个节点泛着荧光，唯独中央凹槽干涸开裂。当我将随身携带的半枚墨玉扳指放入凹槽时，模型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显示六个九泉眼节点正在形成能量回路。

“四八八归位......“仓库广播突然响起电子音。二十四具青铜人俑从阴影中走出，它们胸腔的墨玉扳指射出青光，在空中交织成陈玄礼的虚影：“天时已至......“

我撞翻货架，青铜匣砸在地上迸出大股菌丝。这些菌丝在空中组成工程兵暗号：“毁核心“。挥剑斩向全息投影的中央节点时，人俑们突然集体暴起，它们的青铜指爪划过我的防毒面具，在树脂玻璃上留下带血的“丙“字。

货架底部露出暗门。我踹开锈死的门板，下面是间隐藏的实验室。操作台上摊开着工程兵名册，陈秋山在“四八八“编号旁画了红圈。培养舱里漂浮着具穿军装的尸体，防护服编号正是“四八八“。

“焚毁它......“菌丝在视网膜拼出血字。我砸碎酒精灯扔向培养舱，火焰瞬间吞没了整个操作台。陈玄礼的虚影在火中扭曲：“甲子......轮回......“

爆炸的气浪将我掀回主仓库。晨光从破窗斜射进来，我瘫坐在满地青铜碎片中，看着左腕最后一丝菌丝纹路彻底褪去。掌心的铃铛图案已经静止，却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燃烧的实验室里，半焦的工程兵名册正在缓缓翻动，露出最后一页上被血染红的“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