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骨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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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山河鉴

申时·璇玑残阁

申时,日光透过璇玑残阁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沈知微立在阁中,周遭一片破败,冰棱倒挂,散发着彻骨寒意。她指尖轻轻抚过账册焦痕,动作轻柔却难掩内心的急切,每一道划痕都似在诉说往昔的惊心动魄。

冰棱折射着光线,将萧景珩的侧脸割裂成明暗两半,他的轮廓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愈发冷峻,蟒袍沾染着鲜血,随意铺在残破的星宿图上,赤鳞纹渗出的血珠,如灵动的精灵,坠入“天璇”位,刹那间,整张星图仿若被注入了生命,开始逆向流转,发出“嗡嗡”的低鸣。

“永昌二十三年秋,军饷亏空三十万两......”沈知微声音低沉,念着账册残页,每一个字都似从牙缝中挤出,透着压抑的愤怒。她的剑尖微微颤动,挑开被血污覆盖的批注,那动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沉睡的秘密。“这笔迹不是父亲的。”她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疑惑与探寻。

萧景珩闻言,神色一凛,手中玄铁扇“嗖”的一声钉入梁柱,“咔嚓”一声,震落簌簌冰碴。“是顾皇后亲笔。”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说着,他展开扇面,婚书残页上,“同裳”二字映入眼帘,与账册批注的起笔如出一辙,像是命运精心镌刻的印记。

阁外,突然传来铁甲铮鸣,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三百玄甲军士踏破冰阶,整齐的脚步声仿若沉重的鼓点,敲在人心上。沈知微反应迅速,她如同一头敏捷的猎豹,旋身挥剑,银剑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斩断首具尸傀头颅,“咔嚓”一声,天蚕丝顺势缠上,却缠住半块螭纹玉佩。她定睛一看,正是三年前雨夜相救时,自己留给萧景珩的信物,熟悉的纹路让她心中一暖,又涌起诸多复杂情绪。

“王妃这定情物......”萧景珩染毒的唇轻轻擦过她耳后旧疤,那触感温热又带着一丝危险,“倒是比透骨钉更会认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却莫名地让沈知微心安。

酉时·金殿变

酉时,天色渐暗,太极殿蟠龙柱映着血色残阳,将整个大殿都染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沈知微身姿挺拔,站在大殿中央,众目睽睽之下,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撕开第七层朝服,“嘶啦”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刺耳。御史台众人先是惊呼声四起,紧接着戛然而止,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只见天蚕束胸遇光泛出密文,如灵动的游蛇,与账册残页相互呼应,竟拼出完整的北疆布防图。

“臣,沈砚。”沈知微声音坚定,将染血的户部印信掷于金砖之上,“哐当”一声,印信落地,那声音仿若一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间。“请诛国贼!”她字字铿锵,眼神中透着决然,环顾四周,毫不畏惧。

龙椅旁的珠帘突然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太后腕间翡翠镯相互碰撞,撞出清响。“好个女扮男装的妖孽!”太后的声音尖锐而愤怒,在大殿中回荡。十二名金吾卫应声拔刀,寒光闪烁,然而,刀锋却齐齐转向珠帘后的身影,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惊愕不已。

萧景珩见状,毫不犹豫,他的玄铁扇如黑色的闪电,绞碎珠帘,“哗啦”一声,露出太后心口靛蓝的冰昙花纹。“母后这噬心蛊养了二十年,可还餍足?”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嘲讽,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失望。

戌时·透骨棋

戌时,夜色深沉,地牢中弥漫着潮湿与腐臭的气息。火把摇曳,将沈知微和太后的影子投在冰壁上,影影绰绰,仿若鬼魅。沈知微面色冷峻,手中银簪寒光闪烁,刺入太后“百会”穴,“噗”的一声,簪尖没入。“当年寒潭那支透骨钉,原是这般滋味。”她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复仇的快意。

太后喉间发出嗬嗬怪笑,那声音沙哑而恐怖,仿若来自地狱深渊。她的瞳孔突然泛起靛蓝,透着诡异的光芒。“珩儿可知,你饮的赤鳞酒......”她的指尖腐化,缓缓指向沈知微,“是用这丫头的初潮血酿的!”她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沈知微和萧景珩的心。

萧景珩怒目圆睁,他徒手捏碎刑架,“咔嚓”一声,玄铁扇尖挑开太后华服。只见太后心口嵌着的冰髓针正与沈知微腕间青鳞共鸣,发出微微的光芒。地牢突然塌陷,“轰隆”一声巨响,二十具青铜棺椁破土而出,每具棺盖都刻着沈知微的生辰八字,这惊悚的场景,让沈知微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亥时·连理劫

亥时,万籁俱寂,唯有噬心蛊母蜕壳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当它第七次蜕壳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沈知微的软剑正抵着萧景珩命门,她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而萧景珩的眼神却坚定而深情。

太后尸身突然暴起,那动作诡异而惊悚,她腐化的掌心托着鎏金合卺杯,“饮了这杯兄妹血酒......”她的声音沙哑而扭曲,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哐当——”杯盏被玄铁扇击碎的刹那,发出清脆的声响。沈知微眼眶泛红,猛地撕开胸前束甲,“嘶啦”一声,青蝶纹遇毒血化为浴火凤凰,那凤凰展翅翱翔,与萧景珩心口赤鳞拼出完整顾氏族徽。

“永昌二十三年七月初七寅时三刻。”沈知微声音颤抖,剑尖挑起棺中婴孩襁褓,“太后产下死胎那夜,顾皇后寝殿丢了的龙凤胎......”她的话还未说完,冰髓针突然自她腕间游出,“嗖”的一声,刺入萧景珩逆鳞三寸。赤鳞血溅上太极殿盘龙柱,显形出先帝罪己诏——“朕夺臣妻,戕亲子,愿以山河谢罪”,那字迹在血光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先帝的忏悔。

子时·同裳诺

子时,天色微明,传国玉玺坠地迸裂,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是一个时代的落幕。沈知微面色凝重,正将虎符按入萧景珩溃烂的心口,她的动作轻柔却坚定,眼中满是关切与期待。朝服层层委地,她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撕开最后一层鲛绡纱,“嘶啦”一声,心口青蝶纹与赤鳞血交融成北斗阵图,那图在晨光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这万里江山......”萧景珩染血的蟒袍裹住她颤抖的身躯,他的声音低沉而深情,玄铁扇指向殿外烽烟,“不及你三次撕袍的胆魄。”他的眼神中满是爱意与敬佩,看着沈知微,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

玄甲军阵突然集体转向,动作整齐划一,“砰砰”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三百铁戟插入金砖,那铁戟在晨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是忠诚的卫士。少年天子自偏殿走出,手中捧着的竟是沈知微及笄时埋入桃树下的玉连环。他轻轻转动,环心暗格滚出半幅染血襁褓,与账册残页严丝合缝,仿佛是命运的安排。(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