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愿
“唔……唔？”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过神，看着对着我微笑的妩懿，我连忙抱歉地说道：“光顾着发呆了……菜都上齐了，该吃饭了！”
妩懿则是伸手把头发撩到背后，然后把一对刀叉递给了我说道：“哥哥很久没有见过大海了吧。”
“天成市在内陆，除了出去旅游，没什么机会去海边。”我接过了刀叉，对她道了谢后说道：“自从妈妈去世，老爸搬到了国外，我就很少出去旅游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陪哥哥去海边的。”妩懿切下一块牛排放到了嘴里，边嚼边轻声说道。
“谢谢……”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她边吃饭边交谈着这些年她的经历，这是她跟着老爸搬到国外之后，我俩第一次有机会这样交心。
从现在的日常生活，到未来的展望，我们都交谈甚欢，不知不觉晚餐都已经吃完了，妩懿提议我们去海边转一转，吹一吹夜晚凉爽的海风，我也欣然接受。
坐在海边的堤坝上面，迎面吹来了清凉的海风，旁边长发飘舞的妩懿似乎也很惬意地闭上了眼睛，两只手支撑着身体坐着。
“对了……小祈，她还好吗？”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故意表现得漫不经心，但还是被她发现了我的心理变化。
“哦？”妩懿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的眼睛，眼神里似乎有些钦佩又有了一些嘲笑。看我不自然的表情，她这才慢慢开口问道：“哥哥不是不喜欢她吗？难道说哥哥还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呢？”
“是父母的原因，孩子是无辜的。”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即使是同父异母，但那孩子还是我的亲妹妹……”虽然话是大言不惭地说出来的，但是说出这句话让我感到心中一阵翻腾。虽然知道小祈是无辜的，但是我却怎么都放不下她作为私生女的身份。
“你不用担心小祈，她有专门的人照顾。老爷收养了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小姑娘，每天只负责照顾她陪她学习生活……那个女孩……”妩懿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看了一眼我疑惑的眼神之后直起身子说道：“好像是个混血的孤儿……”
“呵！老爸是企业家还是慈善家？家里面都快成孤儿院了！额……对不起……”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口无遮拦，连忙捂住了嘴巴道歉道。
一旁的妩懿似乎没有觉得被冒犯，而是更加放松的笑着说道：“是啊，妤熙姐，洛霜姐，我，小晴妹妹，悦珺妹妹……我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
“她叫悦珺啊……”
“哥哥难道不好奇小晴吗？”妩懿疑惑地看着我问道。
“不用我好奇了，我只是跟她随意聊了几句就猜到了，那孩子她心里藏不住事的。”我惬意地吹着来自海上的凉风，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哥哥果然是温柔的人……”妩懿呆呆地看着我，任凭着海风吹动着她的秀发，轻轻地撩着她的裙角。
她慢慢站起了身子，然后张开了手臂，也抬起头看向了深黑色的天空说道：“我曾经的愿望，就是能长出翅膀，飞向天空，越过海的尽头，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不管那些束缚我的一切……”
她的脸上充满了享受的表情，尽管这些都只是她的梦想，哪怕只过短短几秒之后就会破碎，但是我还是希望她能多沉浸一会儿，至少能收获一时的快乐。
“不过那些都是美丽的童话……”妩懿慢慢放下了胳膊低着头，失落地开口自言自语道。
海风忽大忽小，时而吹起她脑后的长发，时而让她的头发遮盖住她的眼睛，海岸边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但站在海岸上的女孩似乎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引得所有路过的游客驻足观望。
“别动妩懿，我给你拍张照片。”我掏出了手机，然后把摄像头对准了她。
她有些迟疑地张大眼睛看向了镜头，一只手慌忙撩了撩头发。
但她很快安静了下来，闭上眼睛把双手放在了胸前，做出了像是祈祷一般的动作。
最后她又看向了我，对着我眼含热泪地伸出了手。
我拍下了三张照片，背景则是深蓝色的大海和略显昏暗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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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该起床了。”妩懿早就穿好了衣服，然后洗了澡吹干了头发之后，才走到我的旁边轻轻推了推我。
我闻到了一股茉莉的清香。她靠我很近，以至于我已经分不清那是她的体香还是香水的味道。我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慢慢坐直了身子。她也把窗帘慢慢拉开，屋子里顿时被阳光所充斥。
“七点半……好早啊……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啊？”我看着走出我的房间为我准备早餐的妩懿开口问道，边说边穿上鞋子走向了卫生间说道。
“我生物钟是五点四十，到点我就醒了，只不过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我就洗了澡然后坐在客厅看电视……哥哥不会要骂我吧……”妩懿说着说着脸上又充满了惊恐的表情。
“我骂你干嘛呀……只是昨晚睡这么晚，你不困嘛……”我说完就把牙刷放到了嘴里，开始上下移动。
昨晚在海边我俩聊了很久，期间还去喝了两杯啤酒，直到十一点左右才爬上床睡觉，结果她也顶多睡了六个多小时就起床了，这要是我就会一整天都在昏睡之中度过。
“生物钟在这里吧，睡不着了已经，如果非常困得话我下午回家再睡会就行了。”她把面包机里面弹出来的面包放到盘子里，然后把烤好的培根还有旁边的酸黄瓜一起放到了盘子里说道：“哥哥吃早饭吧……这里比不上国内，没有什么好吃的……不过我尽力再给哥哥准备了。”
“妩懿亲手给我做的，我也会珍惜的。”我把面包和菜端到了餐桌上，估计是饿了，所以这些东西我吃起来也是津津有味。妩懿看着我的样子也不由得放松地舒了口气。
一上午的时间，我和她从公园逛到商超，整整一上午她都在我身边陪着，我也见到了那个最活泼最可爱的妩懿。我们一起光着脚踩在沙滩，又一起奔跑在海岸边，紧接着穿过鱼尾狮，简单逛了逛海洋馆。
“怎么了？玩得不开心吗？”我看她从洗手间走了出来，这才把她没有喝完的饮料重新递给了她，她也用纸巾擦了擦刚刚洗过的双手，接过了饮料。
玩得很尽兴，以至于她很自然地放下了仆人的身份。而我俩就好像在约会一般，我也尽职尽责地做好男伴的身份。
“不是的，可能只是肚子有些饿了。”妩懿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然后抬头很期待地看向了我说道。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道：“啊？十一点了啊……那走吧，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不过这附近我也不太懂……还得你带我去！”
“那我们去吃那一家烤肉店吧……只不过是土耳其风格的，不知道哥哥吃不吃得惯？”妩懿小心翼翼地走到我的身边说道，边说边轻轻拉了拉我的胳膊。
我没有过多询问，毕竟我不吃的东西妩懿都知道，所以我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
“嗯！”妩懿只是微微一笑，然后重新看回了前路，我也在她的带领下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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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懿坐在了我的对面，就连点菜我都是全部交给了她。她也很大手笔，光是纯烤肉拼盘就点了两大盘，还有小饼和各种酱料配菜，店家说这些饭四个人都绝对够吃了，但是妩懿却一点都没有回应，还是执意要点这么多。
服务员也是华裔的女孩，看妩懿这样坚持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奈地对着我俩笑了笑，我也对着她点了点头。
“等会还有一个人要来……哥哥……我没敢说……”妩懿低下头似乎已经准备好迎接我的怪罪了，但没想到我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还有什么不敢跟我说的呢？嗯？妩懿？”我对着她笑了笑，然后托起了她的下巴让她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对不起……”
“妩懿姐！还有……少爷？”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
我慢慢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小晴，也不由得长舒了口气说道：“是你啊？我以为妩懿把谁叫来了……快来，坐下吧。”
小晴很激动地小跑了过来，然后坐在了我的对面，贴着妩懿坐着。
她倒不像之前那么自然了，跟妩懿坐在一起总觉得她有些忸怩不好意思，我也看出来了她的异样，连忙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平静。
“对了，你叫小晴是吗？”
“啊！对！我叫小晴！！晴天的晴！”小晴倒是很积极地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
“你是哪一年的人啊？”
“我是零六年的，生日是八月一号！”小晴似乎很兴奋地开口回答道，但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赶紧捂住了嘴巴。
“八月一号？明天就是了啊？”我很快注意到了这一点，然后直接对着小晴开口说道：“那我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其实这顿饭我叫她来，就是陪她过生日……家里明天走不开了，所以我只能今天把她叫出来了，但是今天我还要陪哥哥……我害怕哥哥不同意，所以没敢跟哥哥说。”妩懿有些内疚地咬了咬下嘴唇说道。
“如果小晴不说漏嘴，你也不打算告诉我吗？”看着她们两个人都委屈地低下了头，我赶紧继续责怪着她说道：“小晴不了解我，你还会不了解吗？我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啊！”
“是我的错，哥哥……”妩懿低下了头，虽然脸上表情满是自责，但眼神之中却饱含着光芒。
我摇了摇头安静了下来，突然意识到生日连蛋糕都没有便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小晴的旁边蹲下身看着她说道：“小晴，想不想吃蛋糕？我看隔壁不远就有蛋糕店，去挑一个吧？”
小晴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吓呆住了，我看她不动了也伸出手拉着她的手站起了身子，她也被迫站了起来，边走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妩懿，看着妩懿对着她点了点头，她这才放心的跟在我的身后。
“看看你喜欢哪一个，我就给你买哪一个！”我拍了拍这个只到我胸口的一米五三小个子女孩，然后跟她一起走向了柜台。
“那就……就这个吧……”小晴一只手抓着我的上衣，然后指着柜子里面陈列的那个巧克力酥皮的蛋糕，上面铺了一层水果还有一个排成爱心形状的甜筒。
“那就这个，要五寸的吧，有做好的吗？”我对店员说道，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开口说道：“那打包吧，我现在就要。”
“稍等两分钟！我给您打包！”
小晴一直盯着那个蛋糕，看着店员把它打包成礼盒一样，然后抬头看着我的脸说道：“谢谢……少爷……”
“叫我哥哥就行，叫少爷外面听到了有些不好吧……”我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接过了店员递过来的蛋糕礼盒，付过钱之后拉着小晴就回到了烤肉店。
我点燃了蜡烛，还把纸质的潦草生日帽递给了妩懿，然后戴到了小晴的脑袋上。
“许愿吧，生日的时候都要进行的吧。”我很期待地看着她笑了笑说道。
“啊？我……好！”小晴脑袋一片空白，然后听见我的话之后赶紧握紧了拳头，然后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随后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妩懿也对着她笑了一下，然后把第一块蛋糕切给了她。小晴也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蛋糕，看着这块再普通不过的蛋糕，她的表情却变得哭笑皆非，直到她拿起勺子把带着奶油的蛋糕放到了嘴里时，两只眼睛中的眼泪也随之涌了出来。
“嗯？这是……”我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妩懿伸手制止了，然后对着我摇了摇头。我也就此作罢，拿起一张小饼卷起了烤肉和蔬菜，浇上一勺沙拉酱后递给了妩懿。
妩懿看样子很惊喜地看着我递过来的卷饼，两只手接过之后直接就塞进了嘴里，然后赶紧把给我切好的蛋糕递给了我。
小晴也擦干了眼泪，看着我递过来的卷饼，她也哽咽地对我说道：“谢谢……哥……哥哥，如果能真正做哥哥的妹妹，那我真的太幸福了……”
“只要你愿意。”我看着小晴，但是脸上的笑容已经逐渐消散了，因为我意识到她就跟妩懿一模一样，总是故意把自己低了一等，她也根本不敢真的把我当做哥哥。
“对不起……吃着吃着就哭起来了……”小晴擦干了眼泪，然后故作坚强地抬起头看向了我说道：“我明白妩懿姐姐为什么这么喜欢哥哥了，因为哥哥很体贴，很温柔……尽管我并不是哥哥的妹妹……”
“小晴，我跟你提一个要求。不管你在家怎么样，只要在我面前，放下你心中的地位之分，你就是我的妹妹。你听懂了吗？”我很是严肃地看着她的脸说道，说话语气也完全不是商量，更像是命令。
“这……”小晴有些害怕地看着我的眼睛，嘴唇也开始抖了起来。
“没事，哥哥对待每一个妹妹，都像是对待亲妹妹一样。哥哥这样说就是让你放下你仆人的身份，跟哥哥不要低声下气，这就是哥哥的要求了……”妩懿帮我解释道，然后伸手抱住了小晴。
“对不起……小晴估计做不到……”小晴低下了脑袋，垂头丧气的表情让我不由得心生怜悯。
“没事，慢慢来。今天是你的生日，别垂头丧气了，多吃点！”我继续卷着饼说道：“你妩懿姐姐点了好多，吃不完就浪费了。”
“嗯……”小晴又重新热泪盈眶了起来，也伸手拿起饼就开始卷起了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