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苏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四九城，初秋。
天高云淡，阳光透过稀疏的梧桐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一座古色古香的茶楼，静静地伫立在喧嚣的胡同深处，门匾上“静心斋”三个字，笔走龙蛇，透着一股子沉稳内敛的韵味。
茶楼二楼，临窗雅座。
苏九一身熨帖的中山装，端坐在红木茶桌旁，神情淡然，手指轻轻摩挲着紫砂茶盏的边缘。
“苏总，这茶都凉了，要不我给您换一杯？”赵韧站在苏九身侧，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九摆了摆手，目光依旧停留在胡同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上。
他心里盘算着，这已经是来四九城的第三天了，通过各种关系，总算是搭上了CCTV1的线，约见了这位负责广告业务的钱主任。
这年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大江南北，但计划经济的影子依旧浓重。
别看CCTV1是全国的电视台，高高在上，但广告这块，还真没几个人重视。
在苏九的记忆里，几年后，CCTV的广告费将会像坐火箭一样飙升，一个标王动辄上亿。
而现在，正是抢占先机的最佳时机。
“赵韧，你说，这钱主任，会来吗？”苏九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赵韧连忙说道：“九哥，您放心，我打听过了，这位钱主任虽然架子大，但为人还算正派，而且……咱们给的‘茶水费’，可不少。”
赵韧所说的“茶水费”，自然是打点关系的钱。
这年头，办事不送礼，那是寸步难行。
苏九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知道，赵韧这人机灵，办事也算靠谱。
当初在红星农机厂，赵韧就是销售科的一把好手，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这也是苏九把他从红星农机厂挖过来的原因。
正想着，茶楼的门被推开了，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精明而锐利。
这位，便是CCTV1广告业务的主任，姓钱，单名一个“进”字。
“钱主任！”赵韧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去，“您来了，这边请，这边请！”
钱主任脸上带着几分矜持的笑容，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了苏九身上。
“这位就是苏总吧？年轻有为啊！”钱主任走到苏九面前，伸出手。
苏九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握住了钱主任的手：“钱主任，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一番寒暄之后，三人落座。
钱进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放下后，似是随意地问道：“苏老板年纪轻轻，就能在南省闯出这么大一番事业，真是后生可畏啊！”
苏九微微一笑，谦逊地说道：“钱主任过奖了。小打小闹，不值一提。倒是钱主任，手握CCTV1的广告大权，这才是真正的影响力。”
这话，看似谦虚，实则暗藏机锋。
既抬高了钱进，又点明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广告。
钱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阅人无数，自然听出了苏九话中的含义。
“苏老板这次来四九城，恐怕不只是为了品茶吧？”钱进放下茶盏，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苏九。
苏九也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道：“钱主任慧眼如炬。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想在CCTV1上，为我们九天科技的产品，打个广告。”
“没错，钱主任，我们公司生产的小霸王学习机，是一款划时代的产品，我相信，只要在CCTV1播出广告，一定能火遍全国。”
钱主任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苏总，你这口气可不小啊。CCTV1的广告位，可不是谁都能上的。你知道有多少企业排着队想上吗？”
苏九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CCTV1的广告位有多抢手，但他更知道，现在CCTV1对广告的价值还没有完全认识。
“钱主任，我知道CCTV1的广告位很抢手，但我们九天科技也不是一般的企业。”苏九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自信，“我们的小霸王学习机，不仅仅是一款学习机，更是一款可以连接电视的游戏机，这在全国都是首创。”
“游戏机？”钱主任眉头一挑，似乎来了兴趣，“这倒是有点意思。”
苏九知道，鱼儿上钩了。
“钱主任，您想想，现在全国有多少家庭有电视机？又有多少孩子渴望拥有一台游戏机？我们的小霸王学习机，既能学习，又能玩游戏，价格还便宜，这简直就是为千家万户量身定制的啊！”
说到这里，站在苏九身后的赵韧，立刻上前一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台小霸王学习机，双手递到钱进面前。
“钱主任，这是我们九天科技生产的小霸王学习机，目前在南省，销量非常火爆。”赵韧语气恭敬，但话语中透着一股子自豪。
钱进接过学习机，仔细端详起来。
他虽然是广告业务的主任，但对电子产品，也并非一窍不通。
这小霸王学习机，做工精致，外观新颖，一看就不是凡品。
“学习机？”钱进手指轻轻敲打着学习机的外壳，沉吟片刻，说道：“苏老板，恕我直言，这学习机，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毕竟是个新事物。CCTV1的广告位，可是寸土寸金，你确定，要在这个上面投入？”
苏九神色不变，淡淡地说道：“钱主任，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小霸王学习机的潜力。这是一个全新的市场，一个潜力无限的市场。谁先抓住这个机会，谁就能赢得未来。”
钱进笑了笑，说道：“苏老板的魄力，我是佩服的。不过，CCTV1的广告，也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我们有严格的审核流程，要对产品进行全面的评估……”
苏九打断了钱进的话，说道：“钱主任，我知道CCTV1的规矩。我也相信，我们的产品，经得起任何检验。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事情，可以变通一下，您说呢？”
钱进眼神一凝，他听懂了苏九的暗示。
“苏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钱进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苏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茶桌下，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提包，轻轻地放在桌上，推到了钱进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