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指点
敖丙取出一枚空白玉简，将自己参悟的《元神养剑章》烙印下来，递给通天。
通天接过查看，面色逐渐凝重。
“元神养剑章，以剑养神，意随剑而动，剑意丰而元神沛。剑者，天地之锋芒，神者，万物之灵明。剑与神合，锋芒内敛，灵明外显，二者相生相养，互为根本......元者，万物之始，真者，天地之本。剑意归于元，元神归于真，元真合一，大道自成。”
“以剑养神？”
“元真合一？”
“徒儿，你这功法，略有些偏颇。”
通天沉吟道：“神为人之本，一点灵性称为人，若是你将自身唯一灵性炼做剑意，元真合一，那你是剑还是人？”
敖丙后背一凉，鞠身道：“还请师尊指点！”
“你莫要着急！”
通天看着向来面色澹然的弟子变了脸色，隐隐有些笑意。
“若你已成金仙，则金性不改，灵性已固，就算为师身为圣人，也帮不得你分毫。”
“可你尚是人仙，便算不得什么大事，只需稍微改下即可。”
敖丙松口气，心中隐隐有些后悔，后怕道：“谢师尊！”
“嗯！”通天很自然便受了这一礼，若无他指出，待敖丙到了混元金仙再后悔，那可就真晚了。
他先是问道：“你可知为何元神养剑不行？”
敖丙皱眉思索片刻，却仍带着疑问道：“失了真我？”
“孺子可教也！”通天面带欣慰摸了摸敖丙的头，解释道：“神为人根基，灵性决定人的存在本质。若将元神完全寄托于剑意，相当于用外物替代了本我，那你是剑还是敖丙？”
“而元为万物初始，真为天地本质。若用功法强行将二者合一，看似以人御剑，实则是用剑道取代了人性。”
“若是洪荒初开，剑道不显，你神与剑合，证那混元金仙自然没问题。”
“可当世剑道，已经被你师尊我证完，待你走到剑道尽头，必然是无路可走，到时你该如何？”
敖丙看着神色傲然，一副逼王之相的通天，在回答与不回答之间，选择了吹捧。
“剑道尽头谁为峰，一见师尊道成空！”
话落，通天浑身一颤，一股凉气好似从尾巴骨直冲天灵盖！
“好好好！”
“剑道尽头谁为峰，一见通天道为空！”
“好诗！好诗！”
“哈哈哈哈哈！”
通天只觉得浑身通透，手痒的很呐，恨不得拿着青萍剑到玉清天一趟！
“乖徒儿！”通天无比慈祥道：“你可要看一看剑道的尽头？”
“弟子自然想看！”敖丙斩钉截铁道。
“看好了！”
通天轻吟，袖袍轻挥间，天道长河自无尽时空中奔涌而出。
长河之中，银灰色的波涛翻滚，每一滴水都带着气运的厚重、历史的沉淀，仿佛承载着自开天辟地以来所有人物的辉煌与寂灭。
长河涌现的刹那，洪荒天地为之震动，群山崩塌，四海翻腾，就连三十三天外的紫霄宫也微微颤动。
洪荒众神皆从悟道中苏醒，那五庄观的镇元子甩甩拂尘，抱着自己人参果树接着睡；血海之中的冥河低声暗骂一声，难掩的嫉妒；北冥宫的鲲鹏，神情之间满是落寞；三山关的孔宣，眼中泛起渴望......
诸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所惊。
玉虚宫，元始天尊眉间微蹙，眉眼间似有不解，无缘无故，通天唤来天道长河现世干嘛。
八景宫，老子手中拂尘轻颤，理都不理。
娲皇宫，女娲无聊的摆弄山河社稷图，观察人间气运变化，忽的心有所感，连忙打开殿门，三小霄正在外等候。
须弥山，两位道人相对而坐，身下是一座金光四溢，让人心灵空净的金色莲台。
“大兄，通天显天道长河，搅乱天机，混淆因果，或这封神量劫，有所变数。”
“二弟说的对，但此刻该急的可不是我们，静待时机即可！”
“大兄说的是！”
随即，二圣再次陷入沉寂，西方佛土，只剩梵音袅袅。
碧游宫内，敖丙仰头望去，就见一枚道果自长河深处缓缓升起，其形如未绽之莲，通体晶莹剔透，表面却布满了各种玄奥莫测的青色道纹。
而那最中央的道纹，似刻非刻，似画非画，仿佛天然生成，又似蕴含无穷玄机，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剑意骤然凝聚，化作亿万道流光，朝着道果汇聚而去。
“先天剑纹！”
敖丙自知此乃天大机缘，定神望去，仿佛有无形之剑直指他的道心，考验他的剑意！
嚓！
敖丙双眸紧闭，不敢再直视。
下一刻，道果隐没，天道长河散去，那宛若压在洪荒众人心头的大山也悄然不见。
天机再次显露，杀劫弥漫天地！
元始疑惑的抬头望天，手连掐算，可怎么算都算不明白，通天就唤来这一会儿的天道长河干甚！
总不能是为了装逼吧？
——
“怎么样，徒儿？”
“剑道已成空！”
“哈哈哈哈！”通天笑道：“道无穷而剑道亦无穷，你只要记得，你的斩天剑意重在斩，而不是天；重在意，而不是剑。”
“天可斩，地亦可斩，斩众生，斩沧海，斩命运，直至斩自己！”
“而意在己便在，剑随意动而非意随剑动，待你手中无剑仍能斩去混沌万物之时，你与师尊我，也差不了多少了。”
“弟子定铭记于心！”敖丙抱拳道。
“好了，也不耽误时间了。”
通天摄来五本玉简，其经名一一在其上展露。
“你那《元神养剑章》或可参悟，但不得再修行，至于你修行的《真龙诀》，那更是上古功法，如今看来早已粗糙不堪，你就从这五本剑经中选一册吧。”
敖丙肃穆，定神看去。
卷一：《太虚有形无形剑经》
虚中生实斩万相，实中藏虚破诸空！
卷二：《红尘七情斩业剑经》
七情为薪火，业力铸剑锋！
卷三：《周天星斗炼真剑经》
借星斗锋芒，炼本命真剑！
卷四：《因果逆乱截天剑经》
斩因不斩果，截天一线机！
卷五：《生死轮转阴阳剑经》
向死而生铸剑骨，阴极阳生炼剑魂！
敖丙抬头望向通天：“师尊，我可选两本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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