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雪镜大小姐想要被窥探

漆黑的房间内，凰院泽双臂支撑伏在枕头上。

手机上雪镜的对话框状态已经在『对面正在输入』和『在线』来回切换了整整60秒了，但框内却没有出现任何消息。

这种情况还能忍住不笑的都可以去医院开证明了。

是的，凰院泽就是这样一边脑补着对方拼命想发些什么找补却又什么都组织不出来的窘迫样子，一边自己快要笑成一张狐狸脸。

“小优酱”是雪镜给系统取的爱称，在她的视角里，脑海中一直和她对话的那个东西与其说是一个冷冰冰的人工智能，她更愿意将其看作是一个陪她“冒险”的伙伴。

满满的少女漫既视感。

『凰院君，究竟看到了多少……』

『不好意思，可能是全部。』

于是『输入』和『在线』状态又闪了三十秒。

『凰院君，坏心眼...』

终于，雪镜对凰院泽给出了评价。

不能说是毫无攻击性，只能说像在撒娇。

『那还是好人吗？』凰院泽话锋一转。

雪镜那边又纠结了一小会：

『坏心眼的好人...』

嗯，矛盾文学奖来了。

看来身上这“好人卡”是摘不下来了。

撒娇的对话氛围应该到此为止了，凰院泽不是那种抱着手机没完没了续杯暧昧感的纯情高中生，他的预期管理一向严格科学。

『雪镜同学困了吗？』

『嗯...有一点，凰院君明天是不是还要早起打工？我这样是不是会让你困扰....』

『周六可以多睡一会的，话说，雪镜同学能应付得了周末的日程安排吗？』

在凰院泽的刻板印象里，大小姐的周末行程应该是满满当当的。

倘若家里有安排社交礼仪和人际关系方面的培养课程，想必会很困扰。

『我...目前还不太行...但可以稍微拖延一段时间，所以，周末都会去学校...』

去学校啊...

凰院泽回忆了一下过去的一些信息，这里就涉及到银圣莺学园的一些背景知识了。

银圣莺学园是东京相当有名的私立学府，绝大部分的学子都来自东京本地的中高阶层家庭，小部分来自周边其他县市，但多数都家底殷实，像凰院泽这种来自偏远乡下的寒门子弟，靠着一些特殊名额进校的类型少之又少。

银圣莺学园不仅文化课教学水平高，更是社团活动大校和艺体竞赛强校，主打一个文化，社交，艺术，体育四手全抓，培养多方位的人才。

因此，即便到了周末，学校里也相当热闹，各类社团同好活动紧锣密鼓地组织，艺体爱好者在操场上尽情挥洒励志和热血的汗水，更有生徒会成员在其中不懈地协调管理，锻炼自己的能力。

总之就是非常非常青春。

但这跟凰院泽都没什么关系，他是打工战士一枚。

可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雪镜好像是生徒会干部来着……

『生徒会那边有安静不被打扰的地方吗？』

『可能，会有吧...』

交谈又暂停了一会。

『凰院君，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问』

『你一般...多久会看一次小优酱...』

终于轮到这个问题了，凰院泽本以为这是雪镜头等在乎的事情。

凰院泽实话实说，告诉她自己非必要情况，基本不会打开，充分尊重她的隐私，信不信就取决于她自己了，本质上这是个君子议题。

『嗯...我相信凰院君，但...』

大小姐还挺客气的，还知道先扬后抑，凰院泽已经做好了向她保证自己今后不会主动窥探的准备了。

『但我希望...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凰院泽可以多看看...吗？』

『我知道这样做凰院君会很困扰...但，我会竭尽所能，努力补偿凰院君的……』

啊？

凰院泽把眼睛和屏幕贴到了最近，确认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雪镜大小姐，想要，更多地被我窥探？不，这说是视奸也不为过吧！

请求态度还如此卑微，『努力补偿』这种台词也太容易令人浮想联翩了。

这让凰院泽想起了某类云养女友的小游戏。

这对吗？

见凰院泽半天不回消息，雪镜再次发来消息：

『对不起凰院君...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礼，我只是想着，要努力适应没有小优陪伴的生活...学会正确处理他人的注视...

当我感到恐惧的时候，只要想到自己不是一个人...还有凰院君能关注着我...我或许...能变得勇敢一点...

凰院君...就当我没有说过吧...如果觉得很碍眼...我也可以撤回...』

看到这些文字，凰院君简直感觉脊柱根都在发痒。

如果不是能通过系统看到雪镜此刻的状态为“轻度歉意”“中度失落”，凰院泽甚至会怀疑自己掉入了什么“赛博打窝区”，自己就是那条等着被钓起来的鱼。

凰院泽的大脑急速运转，尝试在这种情况找出一个最完美的应答模板。

他就是一个生性谨慎的人，即便能够确定雪镜对自己没有丝毫恶意，但他也一定要充分地将她身后那庞大的雪镜集团考虑进去。

万一有人能看到这些聊天记录呢？

所以绝对不能心生膨胀，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答应雪镜的请求，也不能表现得非常热切，散发出对她本人的觊觎信号。

更不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对她进行世俗层面的索取。

双方平等的友谊逐渐转化为日后能够提携自己一把的人脉，才是永远不会错的教科书级打开方式。

『当然没问题，毕竟我们是朋友。』

『真的吗！』

雪镜的打字速度快到让他咋舌。

『凰院君真的不会感到困扰吗...？』

『是的，刚才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因为我也对雪镜同学有一个不情之请。』

『没问题的！』

起码得听完再决定吧喂。

『是这样的，我从小就对超能力很感兴趣，所以我想的是，以后能够在探究的过程中得到雪镜同学的配合和帮助就更好了。』

『只是这样吗...？我付出的会不会太少了◑﹏◐』

雪镜好像每到情绪比较波动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在话尾加上颜文字。

『严谨的探索过程可是相当费时费力的』

『我明白了！(*^▽^*)』

……

又进行了些许得体的寒暄后，凰院泽主动结束了这次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