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净说真话
屋内的门被敲响，碧清推开门来，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急切，屋外吵闹的声响依旧持续，吵吵闹闹，尽是叫人不得静心
“少爷，小姐外面的灾民也不知怎么的，竟是追寻过来了，人数不算少”
听闻此话，魏浸示意魏似从屋后的小窗户先行出去，后朝着屋外走去
外头的人粗布烂衣，年迈的老人们撑着破烂不堪的木棍，小孩们灰头土脸的紧紧依靠着大人们的手膀，眼神里充满着惊慌，无有例外都死死盯着魏浸走到院中的身影
“不知诸位，此为何意？”魏浸拍拍衣衫之上的灰尘
“啧，你别给老子整这文邹邹的话术，我们来此不过是为了有口饭吃，有条命活”说话的人长的狰狞，一身子的腱子肉，怪唬人的
“你这便说的不对了，我们也只不过是寻常赶路，哪里你们有饭吃，有命活挂得上勾呢？”魏浸微微笑着，保持着所谓的君子姿态
“公子，我们也实在是迫不得已，这粮灾一日比一日严重，便是我们这些青壮年吃不起也就罢了，可...可您看看我身后这些个妇孺们，您要她们该怎么办啊！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谁又愿意低声下气呢？”
面前的人说的感情真挚，这样看来倒像是他们的冷漠无情了
“这位壮士你话说的好听，可我们这一路紧赶慢赶，哪里能够给的起这么些人的粮，再言这粮价已经是如此高涨，能够供应起我们这几人已是不易，实是已然无计可施啊”
魏浸很努力的讲大道理，实在是心累啊
壮汉没有说话，身旁那跟着的小媳妇却说这话
小媳妇唯唯诺诺的缩在壮汉的身后，只伸出个脑袋来，样子只是寻常的村妇模样，却微微皱眉，嘟囔道
“不是骑着马吗？那马也是能充饥的啊！？怎么就无计可施......”
魏浸皱眉，原来以为只是个小娘子，没想到是个没脸的垃圾，害！人不可貌相
有人带头周围的人便什么也不管跟着带头的就是干
“小娘子说的不错，便是没有粮，马肉也行，难不成这马肉还比不上粮食吗？”
“是啊是啊”“没错没错”
“即是这么个道理，不管怎么样，只要想，就一定有办法”
魏似在窗口后看着这闹剧，转头向着碧云说到
“先前我叫你去将我那些的杂碎首饰给当了，换成粮食，现在在何处？”
“回小姐，奴婢已同掌柜的说好，那掌柜交给奴婢一个令牌，只需将这令牌交给分布在几州之内的店铺掌柜手中便可以直接取出粮食，小姐请放心”
“你做事我向来是放心的，现在就带上几个小厮去取出来，架棚施粥”
魏似挥挥手，吩咐下去，继续看着闹事的人群
这一路之上从来不给灾民吃食，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人在这种崩溃的边缘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只要给了一人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来，奉承你为在世观音，倘若后面没有东西，那便是几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这也不过是为自己的猜测准备的一套后路，只是没有想到这么的没脸没皮
“这......不太好吧，人家兄妹说的也没错，只是赶路，哪里有那么多的粮啊，这马还是人家赶路用的......你们这样逼迫人家给你们杀了吃，太不道德！太没脸没皮啊！”
话说的，净说大实话啊，魏浸差点都要憋不住了，嘴角比矛头还难压。
魏似小眉毛一挑，跑到一个视野极好的地方，想要看看这“这说话艺术”的创始人是谁，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看见说话的人在哪里，心中还有点小小落寞
碧清在魏似身后整理着她那被发簪勾到的发尾，轻轻往后一扯，魏似的脑袋也跟着一起向后，偏一抬头就看见那树上坐着俩人！？
魏似不敢相信，眨眨眼定睛一看，嘿！还真是
一个少年和一个......小老头？，两个人都穿的破破烂烂的，但又都是干干净净的，老头坐在树枝上晃着腿，腿上放着根木棍，少年的头发用木簪术起，手上还拿着啃过一口小果子。
瞧见魏似看见了他，又朝着魏似笑笑
灾民的声讨的声响越来越大声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躁动争着抢着朝着那里跑去。
这里的灾民许多还不知道情况，但瞧着过去的人多也就有许多人一窝蜂，跟着一起跑过去了
不过许久就传来大声的喜悦喊叫“发粮了，有心善的菩萨发粮了啊”
“谢天谢地，终于不用饿肚子了”“终归是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啊，老天有眼啊”
“施粥了施粥了！”
远处的声音越传越近，施粥这个字眼似乎很久没有听到了，出现的瞬间，不少人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身旁的人跑的飞快，才真正意识到
面目狰狞的那人瞧着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一群人全跑了，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喊喊也没见的有几人回应
转头对上魏浸似笑非笑的样子，心生寒意，若是不能够将主子的事办好，那便是死路一条，左右都讨不上好，倒不让堵一把
那人瞬间便从身旁扒拉着他胳膊的女子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匕首划过女子的手臂，划出一道血痕用力将女子狠狠一推，单脚一登，直直朝着魏浸而去
魏似看到倒是觉得有些悲凉，真是可怜啊，无辜，随眼看向碧清，碧清懂得魏似的眼神，绕过去寻那“被负心汉欺骗的没脸女子”了
白花花的匕首被叶间洒下的阳光映照上，闪的人眼疼
匕首朝着魏浸的心口，魏浸侧身躲过，用手掌拉着那人的手臂向前一拽，那人顺着这招，翻过身拉
两人持续过招，身旁女子也不知道什么泡的没影儿，碧清到处找不到
从另一头看这女子悄然绕过小院，来到魏似身后，竟从胸口之中拿出一把菜刀，一步步直朝着魏似而去
似乎感觉到了一丝气息，魏似忽然转过身来，直取身马驹上的弓箭，朝后射去，直逼女人心口，一击毙命
于此同时，那女人的脖子上同时被一颗果子核打中，那力道，若是没有魏似这一箭，估计要晕
魏似抬眼看向大树上
树上那少年看见魏似瞧过来立马便偏过头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等了一会回过头去看，却发现魏似还在看着自己，这一转头刚刚好。对上眼了
魏似眯眯眼，突然挑眉，转过身去，将箭朝向与自家哥哥对打那人，其实拿来给魏浸练手也不错，不过有些不够格
箭直发，速度极快，划过肩的瞬间，血都没有流出，疼痛直直朝上，直挺挺的就倒下了
“留活口处理干净，为以防如今日这般的不测，加快速度立即出发”
魏浸话落，朝着魏似刚刚看的地方瞧去
奇怪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她刚刚在看什么？
不会生病了吧？
魏似一脸狐疑的看着魏浸那一脸的担忧感到莫名其妙，皱皱鼻子，啧啧几声转头就走了
在之后的路上，相对于这一次的来说属实是轻松很多，不用几日就能够到达汴京，路上的灾民也肉眼可见的少了不少，但也不知究竟是朝廷赈灾有功，还是灾民没有朝上而来
而这一次的逼粮显然也是背后有人至于是谁，就难猜了
“粮灾出现的根本原因还没有出来，究竟是人为还是天灾，谁都不能确定”魏浸扯着缰绳，直视前方，嘴上依旧不停的说着话
“不管这粮灾是天灾还是人祸，反正我们这一遭肯定是人为的逃不掉的，至于这背后的人是谁还真不太好猜哦~”
“林老头就算是和爹爹对上，也定然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的，他才不屑呢”
“是是是，林老爷爷在你小时候还亲过你的小屁股呢，他肯定是不会做这种害你的事呢”
魏似这话一说出口，魏浸就气急败坏，指着魏似的鼻子气冲冲的
“不是！假的！不是真的！你不要听娘瞎说啊！你又没有亲眼见到，知不知道眼见为真吗？”
“难道哥哥觉得娘的话不值得相信吗？”魏似微微抬头，眼巴巴的的看着魏浸
看见魏浸的眼神没有变化，就直接翻了个白眼过去，这下魏浸慌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回去不会要告诉娘吧？不能够吧......”
魏似没有理他，一声“驾”，拉扯着缰绳，马儿载着魏似直接跑了出去
“不是！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啊！不要告诉娘啊！阿似！我求求你了阿似！”瞧见魏似不为所动，魏浸咬牙，狠狠心
“我把昙花的那套茶具给你”魏浸喊的够大声，魏似刷一下眼睛就亮了，瞬间架着马跑到魏浸跟前
“哥哥你刚刚说什么？”昙花的这套茶具，她可是求了魏浸许久了可魏浸一点也不松口，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次可是魏浸自己说要给她的
“我那茶具给你”魏浸不想看见她，转过头去
“哪一套？”魏似步步紧逼眼神快把魏浸的脑袋看穿出两个洞来
“就昙花的那一套”“谢谢哥哥，哥哥放宽心~”
魏浸感觉自己好像被坑了，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娘的话不值得信这句话
偏偏他还下套了，茶具都送进去了，想要要回来也不好，毕竟说话要算话
再说了要是不算话惹得魏似不开心了就不好了，茶具还可以再拥有更好的，但是妹妹的开心是独一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