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1章 离婚
一身外债又何妨,
寒门起家无它方。
但凡六亲有一靠,
谁愿四处苦借粮。
只盼铁树开花日,
不用愁钱有余粮。
前次话说到,金花借不到钱,他只好放弃开鱼丸店的计划,跑到榕林养生休闲中心上班了。
金花进了这个中心,看到这个中心表面上看规模很大,也比较正规,但实际上不是这样。一楼正门设一个豪华的前台,前台后面有大小四个桑拿池。
休息大厅共摆放着一百多张沙发,中间留着一米五宽的走道,走道从进门到尽头,足有十米长,两边各有十米宽。
在昏暗的灯光下,面朝同一个方向,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排的卧式沙发,整个休息大厅共摆放着一百多张这样的沙发。大厅前方的墻上挂着一百英吋的投影荧幕,常常播放着欧美的影片,但厅里听不到影片的播放声,因为客人都是用耳机听的,偌大的休息厅却没有太大的响声,算是安静。
小妹告诉金花,晚上大约从七点到十一点,生意比较好,在大厅的沙发上休息的人,可以躺着睡觉,也可以带着大厅专用的耳机看荧幕上的电影。
服务小妹可以按照沙发上的客人的要求,直接为他们推拿。
金花撩开一片帐帘:眼前出现了一条昏暗的走廊,走廊的地面铺着红色的地毯,客人的脚步声是一点也听不到。金花走过走廊两侧的一个个房门:每个门上半部都是装着透明的玻璃窗口,可以看到房内是否有人,并且感觉到房内的动静。小妹告诉金花说,这也是方便公安局或老板来检查的。
客人泡完澡后,就可以上二楼,找女服务员推拿。还可以上三楼去,那里是可以暗中进行更快乐的事。因为三楼实际就是违规生意,花上几百元就可以享福一阵子或一整夜。
老板安排金花是在二楼上两班倒。从半夜十二点到第二天中午十二点,算下夜班;从中午十二点到半夜十二点,算是上夜班。上夜的到半夜十二点下班正好和下夜的交接。
其实下夜班客人少,往往收入少,因为服务一个客人就是一半抽成,客人少自然收入就少。
虽然上夜班的客人很少,但员工可以从那些补充项目的服务那里赚到多一点点的钱,因为事实上,不正规的服务可以赚大几十元,而正规的按摩只能赚三十元。
金花在服务时,碰到一个客人,他问金花:“我可以在这玩玩那个吗?”
金花回答:“这里不行,但三楼不一样。我们二楼的老板拒绝这样做,否则我会被罚款。”
“哦,”那客人停顿了一下。“那我只想按摩。”但他还是想做补充项目,便问金花:“你能吗?”
“嗯。”她尴尬地点头,笑着说。
“直接给你?”客人问。
“不,记在账单上。”金花回道。
“我直接给你,不更好吗?”客人不解地问。
“不,不。”
“不能直接给,被老板查到了反而会扣钱的。”金花对客人答道。
“那就来吧!”客人示意金花。
于是,金花伸出手......
过了一会儿,金花回来坐在床边。客人想了想,问:“你经常做这项工作吗?”
“我最近经常这样做。”她补充道,“客人很少。如果我不这样做,我一个月内就赚不到钱了。”
“这个月你赚了多少钱?”
“这个月还没结算工资的时间呢。”
“上个月呢?”
金花把头向右倾斜,靠在天花板上,目光转向右侧,心想:“十八个夜班,十个白班。”
她停了一会儿,然后边推拿边说道:“全月总共二千元。”
“只有二千?”客人不解地说。
“还没有呢,迟到又扣了一百元。”
“看来,你还是要做补充项目的。”客人冷笑道。
“是啊!最近几个月都这样。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看起来更不如以前了。”
金花把手放在他的小腿上。“到年底,情况会好些。客人会更多。估计每个月有三、四千元。”
“你看起来很苗条,但你却很有力气!”灯光似乎亮了起来,他看到了这个女人的脸,还估了估她的身高。
这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是漂亮的溜肩,她的头发很长,遮住了半张小脸。她苍白的脸中间有一个尖鼻子,但她的鼻梁不算高,有点塌。深邃的眼窝里闪现出一双明亮的眼睛。虽然眼睛不大,但会给人一种很温柔的眼神。
原本想: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今又似: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郑斌有一天到推拿店,昏暗的灯光里,他模模糊糊望见前面一少妇,体态不凡,苗条的身材,走起路来如仙女一般,飘飘盈盈,近前一看,面如桃花。在黑暗中,郑斌没有马上认出金花,而金花推了几下郑斌的手,一下子认出了他。她惊叫一声:“大鼻!”
郑斌却是一惊:你是,是......
“金花!”
他们快十年没见面了。
这时的郑斌已快五十了,是村里少有名气的万元户了。
郑斌这下子才想起当年他救过的不起眼的小姑娘,如今大四十了还像个没结婚的年轻姑娘!
两人寒暄了一番,叙说了几年来的变化和互通了从未知道的消息。后来,金花告诉郑斌,她已经有四个孩子,现在和老公合不来,老公在上海,自己想开鱼丸店,却开不成,只好来做推拿。
金花还告诉郑斌,大女儿上医大后到医院上班;二女儿高中毕业在海滨宾馆做前台,还未结婚;三女儿从小送给伯伯,现在也准备结婚了;最小的男孩跟他爹在上海,明年也要准备上大学了。
郑斌叹了一口气说:“一个女人独闯社会,怪难的。”
金花仔细端详着郑斌,他的脸皮黑里透黄,几道皱纹上了额头。不到五十,却看起来五十多了。想必这几年也过得很辛苦。
“你老婆孩子呢?”
“我们老是合不来,结婚三年就分开了。”
“离婚了?”
“没有正式。”郑斌顿了顿继续说:“她不肯办手续。我只好走得远远的,长期在南州上班。”
金花也叹了一口气:“将就过吧!为了孩子。”
郑斌点点头。
金花说着话,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看到金花好像精神不太好,郑斌就问:“你感冒了?”
郑斌上前用手轻轻按了一下金花的前额,“哇!你有点发烧呀!”
“今天好点了!”
“不对!去看医生吧!”
“我前天去拿了药,这两天烧退了。”金花说道。
“不对吧?你还在发烧!”
“我还没感觉,头不痛了。”
“你还是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