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定州不定
正气帮发展迅猛，但要说一帆风顺，那却也小瞧了人心险恶。
司马德昭的助力只限于铜岭一地自不必说，就是定州侯的谕令，也多得是人阳奉阴违。
何况……
“侯爷死啦！”司马德昭连滚带爬冲进正气帮大堂。
“定州侯死了？”听到这个消息，沈进也不由一愣。
“怎么死的？”
定州侯可是碧游门人，虽然大概是不受重视的底层弟子，甚至干脆是根本没去过碧游宫的记名弟子，但终归是碧游门人，竟然有人能杀他，竟然有人敢杀他？
“不知道，老白传来这一句话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司马德昭双目无神。
“看来白鹰也死了。”沈进皱眉。
定州城怕是出了什么难以想象的变故。
“通知正气帮众，全部把手头的事放下，全力搜集定州城方向的消息，任何消息都不要错过！”沈进迅速下令。
虽然正气帮除了他连个练气士都没有，但如果定州城出了什么可怕的大事，那肯定也会波及没有修为的凡俗。只要没把所有目击者，乃至全部可能的目击者杀光，总会有消息传出的。
而且就算杀光了，至少那万籁皆寂的结局，也一样会被人知晓。
沈进的命令不可谓不正确，但可惜，正气帮的能力终归是有极限的。
“沈哥哥，爸爸他！”少女只说了这一句话就昏了过去。
“红姐，麻烦你把这孩子安顿好。”沈进深深皱眉。
这个少女他是认识的。
少女的父亲孙木匠，还曾想将她嫁给他。
那也就是说，孙木匠死了？
或者，是整个山村，都死了？
可那样的话，这丫头是怎么逃出来的！
沈进不能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迅速采取行动，封闭了铜岭城。
“没用的。”司马德昭丧魂落魄。
但这个情形显然代表着他是知道一些事的。
“你知道？”沈进立刻问。
“我知道。”司马德昭道。
“是什么？”沈进再问。
“其实听到侯爷死了的消息，我就知道了。”司马德昭没有回答，只是喃喃着。
好在他的喃喃中包含了足够的信息。
“定州、定州，那只是武丁帝的期望，从来不是它的真实。帝乙陛下在时，希望借上仙之势震慑那些上古恐怖，送侯爷去仙岛学道。侯爷归来之后，也确实带给了定州数十年安宁，但现在看来，这安宁只是那些恐怖的嘲弄。它们在讥笑我们，它们从未在意过侯爷的仙家背景……”
司马德昭口中不停。沈进很快明白了定州发生了什么。
简单，这片土地上，大商从未真正镇压的上古凶邪又造反了呗？
那也没啥说的。
“取我的披挂来！”沈进喊道。
“是！”正气帮帮众立刻应声。
现在的正气帮帮众里，不乏所谓的江湖豪杰，修为都不在当初的黑虎帮主齐霸天之下。
但沈进一样从未把他们当成什么战力。
他们连基础练气都没达到，在上古凶邪面前和普通人一样都是小甜点。
为什么不是小烧烤？
因为真不是。
小甜点入口即化才符合他们的特征。
小烧烤是有嚼劲的，跟他们的特征完全不搭！
很快，七十二个大汉“嘿呦嘿呦”地，将沈进的披挂取了过来。
很快，沈进便穿戴完毕。
只见他，头戴闹龙垂头紫金冠，身披九吞八乍锁子连环甲，两肩狻猊吞口怒张，爪扣东海蛟龙筋，腰悬北斗七星玉，下衬百兽朝鳞裙，足蹬踏云麒麟靴。
真挺酷的。
不过虽然看着很酷，但实际上这披挂并没有什么作用。
沈进穿它，完全是因为它真的很酷。
要战斗，沈进是不指望它能给自己起到什么保护作用的。
“咔嚓！”丈八大枪的枪尾只是轻轻碰触，正气帮大堂坚硬的青石地面就片片龟裂。
这并非大枪的能力，只是沈进忘了要彻底收敛神锋。
八宝聚神枪，已进化多次，无丝毫奇妙，仅重七千二百斤，刀砍斧凿，雷火相加，都不得伤。
“嘎嘣！”忽有一声弓弦响，仿若金钟撞玉磬。箭离弦如流星赶月，翎毛炸起九道光。
“呖！”一声惨叫。
一道黑影从天坠落，狠狠砸在正气帮演武场上，转瞬就没了声息！
“好大的鹰！”良久方有帮众反应过来，大声惊叹。
“那孩子或许是被故意放回来的，想要探查铜岭虚实。”看着死去的大鹰，已经安顿好少女回转的小桃红道。
“她身上应该有凶邪下的咒法。保险起见，还是杀之为妙。”司马德昭突然神色郑重，“曾有咒毒，化一城为活死人。侯爷不得不请出仙长，以烈火将整座城池焚尽。”
“哼，区区咒毒不足虑。”沈进完全无视司马德昭的建议。
“可是……”司马德昭还想劝。
但沈进却直接出了门，根本不听。
忠言逆耳！忠言逆耳！司马德昭心中发苦。
我还是赶紧逃吧。
这兄弟虽然有几分勇力，但实在妇人之仁。
区区一个凡俗少女，即使有些因缘，又怎比得上卿卿性命！
想着，司马德昭就悄然向他的总兵府溜去。
在那里，有大商历代帝王斥巨资请统御四海的龙君建立的裂空门。
只要两座门同时被发动，那即使千山万水，也一瞬可越。
沈进并没在意司马德昭的逃跑。
他其实也承认，对方的考虑或许比他更对。
但……
司马德昭并不知道他沈进的威能。
沈进双眸闪烁金光。
金光下，一道漆黑的线清晰可辨。它从后宅，也就是少女休息的地方腾起，直入云霄，不知连接着几千几万里外的存在。
“雕虫小技，看我一斩破之！”沈进放声大笑，抬起八宝聚神枪，却作刀势，朝那黑线就是一斩。
咒法？
不知道。
但万般法术，我自以武破之！
“咔！”黑线应声而断。
“咦？”黑线被断的同时，应是在极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
但因为黑线被断，失去了与铜岭的连接，这个声音也只来得及发这么一次，就没有再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