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离人岛

海浪将众人冲上礁石滩时，陆小川的龙爪深深抠进岩缝。青鸾伏在他背上，龙鳞金片已嵌入她肩胛，随着呼吸泛着血光：“放我下来......“

“别动！“陆小川喉间滚出龙吟般的低吼，“你经脉里都是蚀骨金液......“他右半身覆满青鳞，左眼瞳孔已化作竖瞳。

晨雾中忽然传来清越的笛声。穿蓑衣的少女赤足踏浪而来，腰间药囊缀着七色贝壳：“中州人？“她竹笛指向陆小川心口，“你活不过三个潮汐。“

青鸾的剑气骤然迸发，却只削落少女的斗笠。银发如瀑倾泻的刹那，陆小川的龙爪突然痉挛——那张脸竟与沧溟有七分相似。

“离人岛不救外客。“少女拾起斗笠，露出额间朱砂印，“除非......“她指尖突然射出银针，钉住陆小川眉心龙角，“用龙骧卫的血换。“

青鸾的剑锋已抵住少女咽喉：“你是药王谷的人？“

“药王谷？“少女轻笑，腕间银铃与潮声共鸣，“三百年前就并入离人岛了。“她突然扯开陆小川衣襟，抚过心口逆鳞，“鲛皇印？镜璃那疯子居然真炼成了......“

药庐中蒸腾着诡异的蓝雾。少女将青鸾浸入药池，金针封住她周身大穴：“龙骧血与蚀骨液相冲，你能活到现在也算奇迹。“

陆小川的龙尾盘在梁上，鳞片剐蹭着房梁：“你叫什么？“

“离珠。“少女捣药的手顿了顿，“离人岛第三十七代守灯使。“她突然掀开药炉，窜出的火苗凝成沧溟的模样，“或者说，沧溟的守魂人。“

青鸾突然呛出黑血，池中药液翻涌如沸。离珠的银针刺入她百会穴：“别运功！你体内有镜璃种的海皇蛊......“她扯开青鸾后襟，露出蝶形胎记，“果然，当年逃走的龙骧圣女之后......“

陆小川的龙爪捏碎窗棂：“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们都是棋子。“离珠将腐骨花根投入药池，“三百年前镜璃盗走离人岛圣物，借药王谷之手培育人鼎......“她突然拽过陆小川的龙尾，“而你，是第九个试验品。“

药庐外忽然传来号角声。离珠面色骤变：“潮信提前了......“她推开暗格露出密道，“带她进离魂洞！“

海浪中浮现数百艘战船，九皇子的旗帜猎猎作响。镜璃的虚影立于船头，手中三叉戟泛着幽光：“乖孩儿，该回家了......“

离魂洞中的壁画突然渗出水珠。青鸾抚过壁上剑痕：“这是......流云剑法的起手式？“

“三百年前，龙骧卫圣女在此悟剑。“离珠点燃鲛油灯，火光映出壁画全貌——正是青鸾母亲持剑刺向沧溟的场景，“她为阻镜璃，不惜与鲛人族同归于尽......“

陆小川的龙角突然刺破额角，金血滴落处壁画剥落，露出隐藏的婚书：“今以龙骧血、鲛人泪为盟......“他瞳孔骤缩，“这是......“

“你与青鸾的前世婚约。“离珠将腐骨花粉撒向虚空，“当年镜璃篡改离人岛典籍，将'换魂术'伪造成'太虚引'......“花粉凝成沧溟的模样，“真正的海天诀，需心意相通之人......“

洞外突然地动山摇。镜璃的三叉戟刺穿山壁：“游戏该结束了！“她身后跟着龙化的九皇子，“本宫的新傀儡如何？“

青鸾突然跃起，剑气搅动药池金液：“陆小川，接剑！“龙鳞金片化作流光没入他掌心，“用这招......“

“流云逐月！“二人异口同声。剑气与龙息交融的刹那，离珠的银笛吹出破阵曲：“离人岛秘术·沧海断！“

镜璃的虚影突然扭曲：“不可能......“她看向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沧溟的魂魄明明......“

“阿姊。“沧溟的声音自陆小川体内传出，“当年你在我茶中下毒时......“龙爪穿透镜璃心口，“可曾尝到这离人花的滋味？“

九皇子突然抱住镜璃坠入海浪：“本宫得不到的......“他捏碎怀中玉珏，“谁也别想......“

海底升起千丈漩涡，离人岛开始坍塌。离珠将青鸾推入陆小川怀中：“带她走！“她银发化作锁链缠住漩涡，“离人岛守灯使的使命......“

巨浪吞没最后的笛声时，陆小川看见离珠额间朱砂印化作鲛珠，与沧溟留给他的那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