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蓝色豆浆与暴走盆栽

滨海大学美食节当天，程小语蹲在料理社摊位后边，盯着保温桶里泛着诡异荧光的豆浆，额头沁出细密汗珠。三天前从研究所带出的蓝色液体样本，此刻正在豆浆表面形成曼陀罗花纹。

“小语学妹！“社长举着“养生豆浆免费试饮“的招牌热情招呼，“快来帮忙派发杯子呀！“

程小语绝望地看着长龙队伍，前排戴圆框眼镜的男生正用手机扫描豆浆成分表。她发誓如果时光倒流，绝不会把样本锁在社团冰箱——鬼知道会被当成蝶豆花色素啊！

“这不是能喝的...“她试图拔掉电源插头，却被虎爷一爪按住。橘猫蹲在料理机盖上，尾巴卷着半包小鱼干：“急什么喵？等这些两脚兽获得植物语能力，本喵就能知道谁在偷偷撸野猫不给罐头了！“

小雪从帆布包里探出头，项圈上的六芒星突然高频闪烁：“检测到质量反应，建议立即疏散人群。“然而为时已晚，料理社长已经将第一杯豆浆递给校长夫人。

“口感丝滑，有淡淡的花香呢！“校长夫人优雅拭唇的瞬间，花坛里的月季突然集体倒伏。程小语清晰听见老槐树在哀嚎：“夭寿啦！化学系又在偷排实验废料！“

人群突然爆发的尖叫让她浑身僵直。戴圆框眼镜的男生正惊恐地看着手中盆栽：“仙...仙人掌在骂我渣男！“他怀里的多肉植物叶片狂颤：“一周浇五次水！谋杀犯！“

整个美食广场陷入魔幻狂欢。有人抱着香樟树痛哭流涕，因为听到树洞里的蚂蚁在议论他告白失败；园艺社社长被自家食人花追得满场跑，藤蔓缠着他的脚踝控诉：“三年！你知道这三年我吃素是怎么过的吗！“

“现在怎么办？“程小语揪住虎爷的后颈皮。橘猫正忙着用爪子划拉平板：“正在下载《人类变异应对指南》...哦豁，死机了喵。“

小雪突然跃上遮阳棚，月光在它周身镀上银边：“启动紧急协议E-73。“项圈投射出全息键盘，程小语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输入代码。当她按下回车键时，所有变异者突然齐刷刷抬头望天。

“要下雨了。“人群梦游般重复着，像被按下暂停键的提线木偶。乌云以违反气象学的速度聚拢，豆大的雨滴精准砸在每个饮用者的头顶。

虎爷毛茸茸的肚皮突然发出机械音：“记忆清洗程序启动，倒计时五分钟。“程小语这才发现橘猫项圈内侧嵌着微型投影仪——所以这肥猫根本不是流浪猫？！

“别发呆了！“林修远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传来。这位穿着皮卡丘连体睡衣的学长，正倒挂在礼堂穹顶的钢架上操作电脑：“我黑进了校园广播，现在需要你唱《摇篮曲》增强催眠效果！“

程小语握着麦克风的手在发抖。当她开嗓的瞬间，小雪突然用尾巴尖戳中她后颈的穴位。空灵的歌声霎时笼罩校园，混着雨声在每个人耳畔呢喃：“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关于美食节的梦...“

变异者们成片瘫倒在地，虎爷趁机操控无人机喷洒中和剂。程小语在副歌部分突然打了个喷嚏，头顶“噗“地冒出对毛绒猫耳。小雪一爪子拍在她嘴上：“跑调了！控制声波频率！“

当最后一人昏睡时，程小语瘫坐在雨水里。虎爷正指挥清洁机器人搬运“实验体“，小雪舔着爪子做战后总结：“植物语效果持续47分钟，记忆修正率92.3%，但...“它突然盯住程小语发光的右手，“你碰到豆浆了？“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程小语的指尖突然生出嫩绿藤蔓。她惊恐地甩着手，藤蔓却缠住路过的校长，在他锃亮的脑门上开出一串紫罗兰。

“好消息是获得植物操控能力，“林修远从消防梯滑下来，睡衣尾巴还在滴水，“坏消息是校长正带着纪委往这边来。“

更糟糕的是，程小语发现自己的声音开始带着混响效果。当她试图解释时，方圆十米内的含羞草集体自闭，梧桐树抖落着叶子哀叹：“这届学生没救了啊...“

虎爷突然竖起耳朵：“地下车库！有辆冷链车在卸载蓝色试剂箱！“它弹射起步时还不忘叼走校长头上的紫罗兰，“本喵的绝育之仇该报了喵！“

程小语被迫在脑门开花的状态下狂奔。当她踹开车库门的瞬间，恰好看见老板娘将试剂箱交给灰西装男子。更惊悚的是，对方转身时露出的侧脸，竟与林修远有七分相似！

“看来我亲爱的弟弟没提过...“灰西装男子推了推金丝眼镜，“林家世代都是动物语者的监管者？“

林修远突然按住抽搐的右眼：“哥...你答应过不再插手...“

程小语的藤蔓在这时不受控制地暴长，瞬间捆住冷链车。车顶炸开的试剂箱里，二十年前的旧报纸飘然而落。头条照片上，穿着白大褂的老板娘抱着个戴六芒星项圈的小女孩，标题触目惊心：《天才儿童离奇失踪案再现！》

暴雨如注，小雪项圈的光芒照亮老板娘惨白的脸。她颤抖着抚摸报纸照片：“小雨...妈妈终于找到重启方舟计划的方法了...“

程小语突然头痛欲裂。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穿着草莓裙的小女孩在实验室喂兔子，蓝色液体在试管里沸腾，还有...印着六芒星印记的儿童画，署名处稚嫩地写着“程小雨“。

“不可能...“她踉跄着后退，“我七岁前的记忆明明...“

灰西装男子突然举起遥控器：“就让当年的实验体亲自验证吧！“他按下按钮的瞬间，整个车库的照明灯同时炸裂。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程小语看见小雪化作流光没入自己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