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寒渊诡局

寒渊洞的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时，苏璃烟终于呕出那口压在喉间的淤血。冰晶坠地的脆响在甬道内回荡，竟凝成十二朵冰莲悬浮半空——这是系统突然激活的防御机制。

“你已进入高危区域，建议立即开启【轮回之眼】。“

机械音未落，黑暗中骤然亮起无数猩红瞳孔。苏璃烟捻诀唤出冰刃，却在看清那些东西的瞬间僵住——数以千计的冰傀跪伏在地，面容竟与她有七分相似。

“这是......“她指尖抚过最近一具冰傀的面颊，寒气刺骨的触感中竟带着血脉相连的悸动。

冰傀突然睁眼，瞳孔中映出三百年前的画面：玄衣女子立于血海之上，九幽冰凰的虚影在她身后哀鸣。当女子转身时，苏璃烟看见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眉间血莲。

“楚瑶？“她下意识后退，靴跟撞上青铜灯柱。

幽蓝火焰倏然燃起，照亮洞壁上密密麻麻的玉简。苏璃烟随手取下一枚，神识探入的刹那，系统面板突然弹出警告：

【检测到《噬魂咒》本源残卷，是否消耗200功德值进行净化？】

功德值此刻显示为100，正是方才斩杀绿衣少女所得。苏璃烟眯起眼，玉简中记载的禁术竟与江清寒在她丹田种下的咒印完全相同。前世直到魂飞魄散，她都以为那是魔教手段。

冰傀们突然齐声吟唱，甬道尽头传来锁链崩裂之声。苏璃烟循声望去，只见九根玄铁锁链贯穿冰棺，棺中女子身披太虚宫嫡传弟子服，心口插着半截太虚剑。

“楚瑶的尸身......“她抚上冰棺，突然被棺椁表面的纹路刺痛指尖——那是以修士精血绘制的续命阵，阵眼处嵌着的正是江清寒的玄冰佩。

“叮——触发隐藏任务【破妄】。任务奖励：解锁楚瑶记忆碎片。“

苏璃烟还未来得及反应，冰棺突然迸发刺目血光。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识海：三百年前的月夜，江清寒亲手将太虚剑刺入道侣心口；玄冰佩在楚瑶咽气瞬间一分为二；地底深处传来非人非兽的嘶吼......

“原来如此。“她拭去眼角冰霜，掌心凝聚的寒气竟带着血煞之气，“所谓镇压魔渊，实则是用圣女之躯喂养邪物。“

冰棺在此刻龟裂，楚瑶的尸身化作流光没入苏璃烟眉心。系统面板疯狂闪烁，功德值瞬间清零，取而代之的是一柄血色小剑的图标。

【获得本命法器：碎魂（残）】

苏璃烟还未来得及查看，整座寒渊洞突然地动山摇。镇压冰棺的锁链寸寸断裂，地底涌出的不是魔气，而是粘稠如实质的血浆。那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江清寒的模样，开口却是男女混音的诡谲之声：

“第三个......终于等到第三个容器......“

“放肆！“苏璃烟并指为剑，碎魂虚影横扫而过。血浆人形溃散的瞬间，她看见地底裂缝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每只手腕都戴着与绿衣少女同款的噬魂镯。

系统突然弹出金色任务框：

【紧急任务：净化血池（0/10000）

奖励：解锁灵根封印第一层】

苏璃烟冷笑一声，纵身跃入血色深渊。下落途中，她扯下发间玉簪划破掌心，以精血在虚空勾画楚瑶记忆中的禁术符咒。血浆触碰到符文的刹那，竟发出凄厉的惨嚎。

“你们用噬魂禁术害人时，可曾想过因果轮回？“

冰凰虚影自她背后展翅，寒渊洞万年不化的坚冰在此刻沸腾。苏璃烟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血池中分裂成千百个，每个幻影额间都亮着不同的印记——那是系统界面飞速刷新的数据流。

当地底传来第一声锁链崩断的巨响时，太虚宫禁地的往生灯突然熄灭三盏。正打坐调息的江清寒猛然睁眼，手中茶盏化作齑粉。他抚上心口那道冰蓝色咒印，发现原本沉寂的蛊毒竟开始反噬。

“主上，血池异动。“黑影在梁上显现，“第三个容器似乎......“

“启用第二预案。“江清寒捏碎玄冰佩，眼底泛起血色，“把那些豢养的药人都扔进寒渊洞。“

“可苏璃烟毕竟是天品灵根......“

“要多少天品灵根，本座就造多少。“太虚宫主抬手撕裂虚空，露出其中浸泡在血池中的数百具冰傀，“三百年了，总该有个像样的容器承受她的魂魄......“

此刻的寒渊洞底，苏璃烟正踩着九幽冰凰的脊骨冲天而起。她手中碎魂剑首次完整显现，剑身缠绕的却不是灵气，而是密密麻麻的系统代码。血池在代码侵蚀下急速蒸发，露出池底森森白骨——每具骸骨额间都有与她相同的冰纹。

“原来我从来不是第一个。“她剑指穹顶，碎魂剑光穿透九重禁制，“江清寒，这份大礼你可接好了！“

太虚宫上空突然阴云密布，三百年来从未响过的警世钟自动轰鸣。当第一道血色天雷劈中主殿时，闭关中的长老们惊恐地发现，自己苦修千年的灵力正在疯狂流逝——而所有灵气的流向，正是寒渊洞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