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换锁
散会后，李染没急着回家，而是独自在公司附近绕了一圈。
他需要冷静，也需要消化刚刚那场短短的对话。
林允儿。
她的出现像一块石子，轻轻丢进了他原本就混沌的池子里，激起不止一点点涟漪。
“我们是不是见过？”
这句话还在耳边萦绕。他能感觉到她并非无意为之，而自己也确实被触动了一瞬。
但，他真的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以人类的身份和她见过了。
而现在，他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这具身体的不稳定，可能会让自己陷入极其被动的局面。
他必须防范未然。
李染走进便利店，买了瓶水，又在门口站了几秒。指尖在裤兜里捏了捏钥匙。
“得换个锁。”他轻声自语。
他不是担心别人进来，而是怕自己出不去。
万一哪天突如其来地变成了狗，而身边没有人、没有工具、没有手机，那他唯一能指望的，就只能是这副狗的身体。
李染打开手机，在购物平台上搜索智能门锁。他不是随便看，而是精确输入关键词：
“支持鼻纹识别/宠物生物特征解锁”
果不其然，跳出来的几款产品价格不菲，功能也都颇为“前沿”：
“AI智能感应，支持宠物鼻纹开锁”
“自动识别主人宠物，开门无需人类辅助”
“独家狗鼻认证技术，数据可上传云端备份”
他盯着屏幕看了两秒，嘴角抽了抽。
“真是时代超前我一步。”他喃喃。
下单时他犹豫了几秒——这玩意儿价格有点离谱，正常人哪会用得上？
但想到自己最近几次狼狈的“变身事故”，还是果断付款。
回家路上，他走得慢。
夜色温柔，风里带点花香。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又看向街边那些遛狗的路人。
他们手中紧紧握着的牵引绳，狗狗脖子上佩戴的项圈，还有狗狗们欢快地吐着舌头的模样，不知为何，总让他心里觉得怪怪的。
李染低低叹了口气。
“以后……是不是还得给自己准备狗粮？”
他自嘲地笑了笑，却止不住脑中飞快运转。
下一步，他得测试一下鼻纹开锁的准确度，确保变身后真能解锁。
而且，得准备备用钥匙放在某个隐秘位置——万一不小心出故障了或者感应失灵，他还得有B计划。
手机和充电宝，也得随身带着。他可不想再一次体会到只有百分之几的手机电量了。
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得搞个脚踩开关，最好还能远程语音控制。”他一边上楼一边想着，“甚至……应该把家里智能家居系统全换一遍。”
他打开门，进屋。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背靠门板站了几秒。
然后缓缓吐了口气。
眼神清醒、平静，却又藏着一丝悄然浮现的危机意识。
“人不是怕变成狗。”他低声说，“是怕狗变回不来人。”
第二天一早，快递就送到了。
李染站在门口，接过那装着智能锁的纸箱。
安装师傅中午才来。他趁这段时间开始做一些准备。
比如说想要采集金毛形态下的鼻纹数据，也得先变成金毛才行。
这听上去有点荒谬，可他却做得非常认真。
他特地把手机、充电宝都摆在沙发边上，还给自己倒了杯水放在桌角，确认所有会在变身后需要的东西都触手可及。
然后，关好窗帘，确认屋内隐私，再坐回沙发上，深呼吸。
他开始回忆某一次变身的情境——那次是在情绪激动、心跳剧烈时突然发生的。
于是他打开一个健身类APP，选择高强度有氧训练视频，点播放。
他跟着跳了五分钟，额头开始冒汗，胸腔起伏明显，但还没反应。他又连续做了两组波比跳和深蹲，心率飙升。
“再快点……”他低声催促。
突然，一阵熟悉的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晃动。下一秒，视野猛地贴地，耳朵变得异常灵敏，周围世界的声音瞬间变得立体而喧哗。他成功变身了！
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他站在原地，微微晃动着身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喜，至少他可以主动控制变身状态了。
等等！他的眼神突然一紧，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自己不会搞得跟绿巨人一样吧？
貌似绿巨人就有心率高就变身的设定，结果就造成了他明明有女朋友，却要守活寡的状态。
这让李染脸色一变，嘴唇微微颤抖，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啊。
真要是这种情况，那他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不就毁了吗？
如果他生活在小说里，写这种设定的作者不就是傻逼吗？还想要读者吗？
然而事实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转头看向墙上的日历，上面清晰地显示着：2013年7月30日。
原来现在已经到了固定的每月变身时间了，和心率状态没啥关系。
自己下半“生”和“身”的幸福，保住了。
不过原本李染还以为自己这个月都提前变身好几次了，可以省略一些时间呢。结果还是按时按点变身了。
……
上门安装智能锁的师傅很快就安装好了门窗。
虽然很奇怪为啥业主没主动回话。不过他们也没多问，安装好后就走了。
他摇了摇毛茸茸的脑袋，先用前爪笨拙地把手机划开，然后尝试——对准镜头，用狗鼻子贴上去。
手机自动识别出文字，提示他采集数据。
采集结束，他又试着用鼻子去触碰新锁的解锁区。
指示灯亮起。
“身份识别成功。欢迎回家，小金。”
机械音温柔地响起。
李染顿了顿，狗眼瞪着门锁。
“小金？”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满的闷哼，心中暗道：改天一定得把语音设定改掉，谁是“小金”啊……
他缓缓退后几步，再向门外走去。
门自动上锁。
他试着再次贴近，鼻子轻碰识别区——“咔哒”一声，门开了。
成功。
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席卷他心头。
哪怕再突然变身，他也不必担心被困在门外，或被误认为流浪狗而送进动物收容所。